好年轻！
    这就是在看到江淼时，吕无瑕心头闪过的唯一感觉。
    虽然大唐世界的高手，基本上都是驻颜有术，难见苍老，但他们的容貌，大多都是维持在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可江淼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少年一样，仿佛并不是修炼的缘故，而是他本来就该如此年轻一般。
    然而，吕无瑕却是很清楚，玄机道人的恭敬是全然不作假的，“前辈”的称呼，也绝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一举一动间，她都是真的将自己摆在了极低的位置上，甚至跟侍女比，也相差不了多少。
    这就很诡异了。
    曾经的林穆璇，跟吕无瑕也是同样的感觉，不过她将一切，都归咎于江淼仙人的身份上了。
    仙人吗，青春永驻不才是正常的吗？
    她却是不知道，江淼可比她想象中的仙人，要强大了太多太多。
    江淼并非青春永固，而是已经彻底挣脱了寿命的束缚。
    只要他愿意，下到刚出生的婴儿，上到垂垂老朽的老头，甚至于换一个性别乃至种族，都并非什么无法做到的事情。
    只不过，一些具有强大天赋神通的种族，江淼必须要先得到它们的精血，并进行炼化才行。
    至于更进一步的，取精华去其糟粕，就需要海量的时间跟精力了。
    即便如此，江淼其实已经站在绝大多数修炼世界的终点了。
    绝大多数的世界，最初始的修炼，都是从锻炼身体，掌控能量开始的。
    黑魂、斗破、盘龙，包括江淼此刻所在的大唐，皆是如此。
    之所以表现不同，可能就是不同的能量，会在不同的环境中，表现出截然不同性质的缘故。
    有的破坏性强，难以控制；有的则性质温和，适合温养身体；还有的捉摸不定，无比奇异……
    由此，衍生出了千万种的修炼法诀，以及种种秘法神通。
    但总的来说，目标，就是掌控能量而已，能将这一步做到极致，基本上就不太需要考虑衰老的问题。
    如黑魂世界的神族，盘龙世界的圣域巅峰，就已经不会老死了。
    当然，斗破世界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
    曾经的江淼就吐槽过，已然掌握了空间的斗尊，肉身居然还会衰老，这实在是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今，他却是明白了，斗尊所掌握的，并非空间跟空间法则，仅仅只是空间之力罢了。
    空间之力，跟空间法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斗气跟空间之力，就像是盘龙世界，普通的下位神力之于上位神力一般，质量差距虽大，但本质上，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
    所以，就像是上位神跟下位神间的战斗一般，在斗气大陆，斗气虽然很难撼动空间之力，但也并非绝对。
    那些实力强大的斗皇，使用斗技跟秘法，也足以打破斗宗布下的空间锁。
    这放在盘龙世界的主宇宙，就是神王被普通神人给弄死了，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如果只将这空间之力，当成是某种烂大街的天赋神通，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斗尊，乃至斗圣还会衰老，那是因为他们都还只是停留在能量操纵的层次，而且并没有做到真正的圆满，也就是成就斗帝，这就一点不奇怪了。
    相较之下，如今的江淼，已经越过了这一层次，开始解析能量背后的法则。
    虽说，即便是在盘龙世界，江淼还只停留在几种玄奥的层面上，距离解析时空法则，他还有着极其遥远的距离。
    但即便只是领悟了一丝，也足以令他维持自身的灵魂永恒。
    至于身躯，只要灵魂不灭，重塑肉身完全就是易如反掌。
    如果江淼现在回到斗破世界，只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完全能因地制宜地创出一门，能让斗尊斗圣突破寿元限制的功法。
    当然，大唐世界也是一样。
    只不过，要做到真正的永恒不老，修炼的难度，可能要稍微高上那么一点点。
    “天魁宗吕无瑕，见过前辈。”
    对于吕无瑕的行礼，江淼只是微微颔首。
    他虽然一直呆在车厢之中，但周围的风吹草动，又如何瞒得过他？
    “林妹妹，不知这位前辈是何方神圣，能让令师如此恭敬？”
    见到江淼现身，吕无瑕也终于是低声地询问身边的林穆璇。
    对此，玄机道人也早就交代了说法，所以面对吕无瑕的询问，林穆璇只是称，江淼是她师门的一位十分厉害的千倍，至于更多的，她也是知之甚少。
    林穆璇的回答，吕无瑕自然是不太相信的，因为她提到江淼时，语气中的尊敬崇拜简直要满溢了出来，这绝不是一无所知。
    但既然林穆璇不想说，吕无瑕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这庙内供奉的，乃是李府郡么？”
    江淼看着大殿中央，带着高帽的神像，开口问道。
    “不错，小观供奉的正是川主。”
    “前辈也认识李府郡？”
    这是玄机道人新添的毛病，只要是秦朝之前，赫赫有名的人物，她总觉得江淼是不是认识。
    江淼赫赫一笑，也不回答，而是道：
    “既然来了，你就代我上一柱香吧。”
    玄机道人也点点头。
    提到四川，就不得不提到这位李府郡。
    一座都江堰，将水灾泛滥，人或成鱼鳖的成都平原，改造成如今的天府之国，福泽绵延两千余年，甚至连江淼所在的后世，也仍受惠及，如此人物，也的确很难教人不肃然起敬。
    因而，李冰死后，川蜀一地的百姓亦是自发地供奉他，并尊其为川主，供奉祭祀李冰的庙观，这里也是随处可见。
    而后世赫赫有名的二郎神，形象起源，就是李冰之子。
    吕无瑕这位大小姐，对这位川主也是十分的尊敬，在玄机道人之后，也无比虔诚地上了一柱香。
    玄机道人师徒，都不是喜爱奢华的性子，纵然只是粗茶淡饭，却也吃得很是开心。
    倒是江淼，除非是遇到什么美味珍馐，否则早已不必饮食，自然不必勉强自己，所以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庙观中央的李冰神像，凝眉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