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依旧一副处变不惊得表情,看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却还在微笑着。
“三哥,你是该好好想想了!这些人已经拿欺负我们当常态了,昨天易和顺的二掌柜还被他们抓了,要不是我出面去把人救了出来,他们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史进的脸上也已经出现了一丝愤怒,这几年他的成长也是很快的,不过年轻人到底还是年轻人,还是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易和顺的二掌柜?那不是以前老三的亲卫么?娘的,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张贵已经翻脸了,这很明显是针对张顺采取的行动,自从张世杰、陆秀夫他们的部队连战连败之后,这些人明面上好像消停了一些,但是在暗地里看来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啊。
周飞羽也已经霍然而起“谁抓的人,我现在就去把他的衙门掀了,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干这种事情。”他可是张顺的第一任亲兵卫队长,要是自己不能给老部下出头,那以后也不要混了。
可是张顺却轻轻的一摆手“这件事我知道了,我已经让人给江万里送信去了,江老也出面了,所以人才立刻放了出来,他们说那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狗屁误会!”张贵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老子受气已经受够了!老三,明摆着告诉你,现在找你这么一味的退让只能让这些人觉得咱们好欺负,这可不行啊。咱们都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当初老子就是不愿意让人欺负才坐了牢,现在老子还是这个脾气,你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你觉得你没法下手,就交给我,我现在就回去调人,一天之后我就把襄阳整理得干干净净,然后你想出兵就出兵,不耽误事情。”
“是啊,三哥!这件事我也想过了,不能这么下去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郭破虏忽然开口了“我们都知道你难做,但是人家已经其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还他娘的是拉的线屎,这要是再忍下去,那以后咱们可就真的难做了,人心要是真的散了,那么再想聚拢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至于派兵去打张弘范的事情,我觉得倒是并不着急。反正现在张弘范打得也不是我们的人,他把那些宋军全都消灭了,正好省我们的事了,要是他们全都死干净了,也许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件好事。我们还是把目标放在北方,和鞑子干,我们现在的储备还是不多啊,只能顾及一条线作战,这边只能采取守势,这等于给了鞑子喘息之机了。”
张顺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直接说明是好还是不好,只是忽然将头转向了一直都低头不语的牛富“老牛,你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这话一问众人立刻就把目光都集中在了牛富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牛富的倾向,现在听张顺这么问自然就认为这是张顺给牛富一个站队的机会,就连牛富都这么认为。要是在昨天牛富恐怕都会站出来维护一下朝廷,毕竟他觉得朝廷还是正统的,可是现在他却已经不这么看了,你把人家当成自己的父母,人家把你当成傻瓜,这样的日子还怎么过?所以他今天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反正自己的身上已经印上了张顺的烙印,那么就索性干到底吧。
“大都督,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不能让大哥出手啊,他毕竟和您是一奶同胞,传出去还是会让您的名声受损,还是交给末将吧。我保证明天早上日出之后一切都会风平浪静!”他毕竟也是丘八出身,说起杀人会怕过谁么?
他这话一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看牛富的眼神也都变得柔和起来,至少到这个时候大家已经都把牛富当成自己人了。
可是牛富并没有说完,他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也赞同向南方用兵,毕竟攘外必先安内,南方虽然不是我们的控制范围,但只要我们去了,那就什么也不一定了。现在我们只有一隅之地,刚才破掳兄弟不也说了,我们暂时无法承担两线作战,这还不是因为我恶魔你的地盘太小,要是我们的地盘扩大几倍甚至几十倍上百倍那打谁不是轻轻松松的?”
“老牛说的不错啊。”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一个脸上都出现了兴奋的光彩。
可是张顺却还是轻轻摇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兴奋,反而有点落寞“这就是你们的看法么?嗨,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大宋现在的确是一艘四处漏水的破船,但是只要我们跳下去那可就是汪洋大海了,连一点缓冲的机会也没有。大宋的百姓,你们自己也都说大宋的百姓,可是你们也不想一下,要是我们现在就和朝廷翻脸,那么大宋百姓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么?总是说要报复,可是怎么报复呢?难道把他们一锅端了?一锅端了可以,但总要有个理由,不能说他们影响我们赚钱了吧?这个理由说出去可是要出大事的,所以现在并不是要和他们翻脸的好时机。”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视,也都不再多说什么了。
张顺喝一口茶水,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向北方用兵的意义远远大于向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我们现在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不能留着尾巴去做事,把我们的后方交给这些人,你们也一样不会安宁的。刚才老牛说的对,我们要走的路子就是走到哪里,就把那里变成我们自己的地盘,只有这样才有意义和价值。更何况你们不是想做生意么?没有南方的出海口,我们怎么做生意?广州的宣府司衙门可都是色目人在管理,我听说他们已经断绝了和大宋的往来,就算是张世杰的面子也不给,那么留着这些人干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