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山谷。
    黑色的大花苞缓缓打开，人们终于看到克莉莫兹。
    失去束缚，克莉莫兹并没有反击，也没有逃跑。
    她一个人坐在地上，浑身的筋骨像是散架了一般，眼神也是涣散，一脸崩坏的表情。
    身下，湿漉漉的一滩，散发着淡淡的骚臭味。
    似乎，她的精神已经崩溃，同时膀胱括约肌崩溃，导致小便失禁。
    外人看到的，只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鸥洲血族氏族的超级贵宾、强大的女精神术士就已经失败崩溃，而克莉莫兹自己则在幻境中经历了一年零三个月！
    一年时间浸泡在用各种蛊虫毒素制成的药液里，整个人被装入盛满异味液体的大缸里，不吃不喝不排泄、不能说话不能动，只有洛映雪会定期不定期来调整和更换药液，那过程，极为漫长，能把人逼疯。
    一年后，她没疯，只是麻了，但是又没有完全麻，洛映雪把她从缸里赤条条地捞出来、给她种下五五二十五只剧毒蛊虫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恐怖无尽的痛苦。
    二十五只接近王级的蛊虫在你的身体里、在你五脏六腑里争斗，肆无忌惮地释放蛊毒，这罪简直不是人受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少次被摧残得千疮百孔，但都被治好。
    她已不知道多少次向洛映雪求饶，但洛却仿佛铁石心肠，就是不肯放过她。
    直到一年零三个月之期，洛映雪说：“可以了，完成了。”
    克莉莫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说一个人，而是一只蛊。
    然而这还不算完。
    还有一场试炼在等待着她。
    被炼成“活人蛊”的她，还将与三只蛊王进行一场生死存亡之争。
    她和三只王级蛊虫被一同关进一个特制的大瓮之中，胜（剩）者生，败者死，活到最后一个才能出来。
    她没有活到最后，她被三只蛊王围攻，拼了命也还是失败。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寸一寸啃噬，那种痛苦无法用语言描述。
    她还看到洛映雪失望摇头的表情，仿佛在说，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终于，洛映雪收回了“头发蛊”，花苞打开，幻境解除，而克莉莫兹的世界却已经混乱崩溃。
    一个精神术士，在幻境中被人击溃，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洛映雪不是自己制造幻境，她是利用克莉莫兹施加在自己精神世界的术式把对方拖进来搞崩溃。
    这是何等荒唐？何等令人匪夷所思？
    然而克莉莫兹却再也感受不到屈辱。
    她失魂落魄，如同一个被玩坏的玩偶。
    洛映雪看着她，说道：“好了，现在，为我彻底解除残留的精神术式。”
    坐在自己尿液上的克莉莫兹抬起头，缓缓看向洛映雪，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疯狂大笑，如同一个疯子。
    她说：“你休想！”
    洛映雪微微一愣，一个精神被折磨成这样的人居然还懂得反抗，这的确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克莉莫兹一边狂笑，一边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是有求于我，才那样折磨我；我也知道，一切都是幻象，你不能把我怎么样……如果我完全为你解开术式，那么失去把柄的我才真正是死到临头……”
    被精神折磨至此，还能保留自己的信念，克莉莫兹也是个人才。
    对此，余越不禁微微颔首。
    只可惜，她坚信的某些东西有可能是她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