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考验会谈技巧的时间
风儿开始肆掠,卷起地面上的落叶。风中夹杂着海水的咸味与鱼干的腥味,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味道,但很真实、很人间,它提醒有些惶然的贝特尼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陌生人就站在面前,与自己说着稀奇古怪的言论。
不等贝特尼斯有所表示,陌生人继续接着说,“应该承认,在我们没见面之前,我就设法多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有一个组织中的一些专家们就你的情况描绘了一幅心理画像,他们说,你最优秀的一面就是沉着冷静,甚至当落到让自己不利的局面时,你也会寻找、并从中能寻到解脱的路子……令人非常放心的描述啊,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描述你的,我们还没说上五分钟话,你就开始失去耐心了,而我这儿还有很多有趣的关于你的信息,比如你在军队的时候就喜欢上一个女孩并且用手段得到了她,并为此跟一个黑道上的人物大干了一场。你可不是为了维持正义,但你的军队并没有开除你,因为你是你们部队的尖子,他们的骄傲,况且,与你一起打架的同伴,有一个是军队领导的儿子……。”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信息?你是谁?”贝特尼斯心中大怒,可多年来的经验教训却让他保持着外在的平静。
“我是沃克斯.图兰,平头百姓,在哥伦比亚做点有利润的生意。”陌生男人微笑着说。
“沃克斯.图兰?”贝特尼斯大脑里迅速思考、回忆着,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但在脑海里飘飘忽忽的抓不住,突然,沃克斯集团、水电、房产、通讯,对,医药公司,医药公司老板,南美洲的沃克斯集团,他想起来了,沃克斯、沃克斯……是的,记起来了,这个沃克斯,自己也在一次国际刑警组织的会议上看过有关他的资料,但自己的上司以及很多同僚都认为,沃克斯是一名“略有争议的正当商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下意识的去腰间摸枪。那两个随从……贝特尼斯咬牙切齿。
沃克斯微笑着说,“想起来了?我现在是正当的商人,你的一位前上司奥德里奇先生的朋友,不要幻想对我有什么举措,我所做的事情不需要做广告就足够有实力证明我自己了,怎么?还需要对我的证实么?需要我对你的资料继续讲下去么?”
贝特尼斯尴尬耸肩摊手,笑了笑,说,“沃克斯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很不公平,你怎么会突然在这个地方冒出来找我呢?你一个正当商人,我想我们政府一直都很欢迎你的,当然如果找我有事,你也可以去警务处找我。”
“以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警务处找你了,不想走走么?”沃克斯没等对方表示同意,就朝着贝特尼斯走过来的小径走去,贝特尼斯鬼迷心窍般跟着他后面朝前走,双方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儿。
“你知道么?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面,我这样的人会处处小心做事。”沃克斯突然停着脚步,
“你说什么?”贝特尼斯有点不明白。
“很简单,为了保险起见,我通常在身上带有录音笔,或许在不远的山林里,此时也有人趴在狙击枪后面,通过高倍望远镜正在看着我们。所以,贝特尼斯先生,别对我这个正当商人有什么不礼貌的大动作,哪怕是你很想骂我,也就在心里骂吧!”沃克斯微笑着说。
如果那位俄罗斯白熊科瓦连科此时此刻见到如此的沃克斯,恐怕那头白熊会吃掉自己的手掌——毕竟沃克斯的凶名可不是靠文质彬彬堆积出来的。
贝特尼斯心里跳了一下,眼前斯斯文文的人,一双眼睛可以看到他的心里。他笑笑,“沃克斯先生,你想多了吧,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呢?你干吗那么自信得我非得要听你的?”
径直走到小亭子里边坐下,沃克斯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一坐,我们聊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支,“你也来一支吧?”贝特尼斯摇摇手,在沃克斯对面坐下。
“关于我的自信?我想我的自信取决于你所做的一切。92年,你协助黑道人物,从麦德林运输近600公斤的海洛因到加拿大,你所获得的200万美金在你瑞士银行的账户上没呆几天,就转去了美国花旗银行的一个户头,那是你岳父的么?那些钱后边又转到英国一个女孩的账户上,是吗?你再提出来,手续费花了不少吧?同年,你出卖了一个跟你相好多年的黑道老大,用他换取你肩膀上的一颗花。你担心他在监狱里把你抖露出来,又借另一个帮派之手帮你灭口,你给了多少钱给他的孤儿寡母?10万美金?你是愧疚么?93年,你从中牵线帮波哥大的一个组织,从俄罗斯黑帮手中购置了一批武器,你在中间吃的差价不少吧?这几年来,你还协助黑道上的朋友从事外围赌博,分了多少钱啊?麦德林与墨西哥的渠道商每年给你上多少税收?你花了多少钱才进的国际事务委员会呢?”
沃克斯吸了一口烟,笑着说,“所以说,白道上想捞钱,比我们容易多了,真很羡慕你。”
贝特尼斯头上冒出了汗珠,他真想掐死眼前这名不知深浅的家伙,可是从他知道这个家伙是沃克斯之后,便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奥德里奇先生也不知道啊。”
小心的掸掉身上的烟灰,沃克斯眼睛看向别处,“你这算是承认了么贝特尼斯先生,咳……这个消息嘛,我不是警察,至于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是我的职业秘密,你的这些消息可花费了我不少金钱。当然,我并没想过要把它公之与众,你也不会将自己在波哥大受训的时候,将你一名同事的妻子发生的狂热的爱情故事告诉给大家听吧。”
贝特尼斯冷笑了一下。说实话,他竟然完完全全地被眼前这个人吓住了,要知道,他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坐稳的,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可是,现在却不知道是笑呢还是该打冷颤。
“这事你也知道?”他绞着手指说。
“是啊,我们一直对你很感兴趣,国防部长身边的红人嘛。对了,你送给他的那只据说是中国的某位皇帝书桌上的七宝烧瓶,他可是送到了他在美国的某处豪宅?但好像又被小偷偷走了。”沃克斯微眯着眼睛,一边与贝特尼斯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小心翼翼的把烟掐灭,再收进口袋里,顺手拿出手帕在鼻子上按了按。
贝特尼斯其实从没有过与女人长时间的纠缠,倒不是他没有深爱的能力,而是他基本上把所有的时间跟精力用在了工作上。当他偶尔出去偷欢时,也是利用大把大把的金钱跟鲜花去侵占这个女人的心,等把裤子穿好后,他可以立马翻脸走人。
但是,他在波哥大受训的时候,与那名当地的长着满头金发、一对**的同事的妻子发生关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像在那个女人身上,金钱跟权势都不起作用,用了大量的时间跟手段,才把她身上的衣服扒掉。最后发展成每天晚上他都要翻墙出去,到他们租好的爱巢疯狂的做爱,小小的意外变成了长久的同居关系。一旦宣扬出去,这对于每天都在宣扬兄弟情战友爱的贝特尼斯这样高级别的警察、以及刚刚树立的哥伦比亚警察部队的形象都是一种十分严重的打击。
贝特尼斯的确没想到,他所做的这件事情,不仅将会引起警方高层与国防部以及自己妻子的注意,还会引起沃克斯这位大名鼎鼎的“略有争议的正当商人”的注意。他又沉默了,揣猜着对方的来意。
“可以给支烟么?”
贝特尼斯把医生的告诫丢到了脑后。医务人员为他诊断出动脉内膜炎——一种吸烟引起的脚部脉管炎的初级阶段,这一可怕的疾病一旦加重,可以导致高位截瘫。
但是,现在他吸了一口烟,才觉得自己放弃了多么好的享受啊。
尼古丁不足有时候比尼古丁过剩死的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