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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回眸一望,再相见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相比其余人复杂的情绪与目光,牧语反而慢慢地淡定了下来。
    事实上,牧语取得这个头魁的成绩,是属于他意料之一的事情,凭借十几万多的猎妖总数,就稳妥的位列前三名了,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拔得头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崇山真人的目光望了过来,瞧着牧语那张突然变得白皙的脸蛋,略微沉吟,便飒然一笑。
    “这个小家伙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竟然得到了美颜丹这种稀缺丹药……”崇山真人摇了摇头,心中自语一声。
    美颜丹虽说是二品丹药,但主药却很稀少,其余的辅药也是属于比较难找的东西,收集一份炼制美颜丹的材料,就相当于一份普通三品丹药材料的价值,而且美颜丹的市价也不是太贵,与二品巅峰级丹药的价格不相上下,所以,除非是顾客主动求购,否则的话,一般的炼药师,是不会花费大价钱,去炼制美颜丹的。
    同理,定颜丹也是一样的,除了一些爱美的女修,一般人宁愿省下购买定颜丹的这笔费用,而去买一些法器、疗伤丹药等有意义的东西。
    若不是从孙老道储物袋里,无意间找到了这两枚丹药,牧语也是不会炼制定颜丹和美颜丹的(最起码最近十年里不会)除非到了某个岁数,样貌临近中年时,或许会考虑,给自己美美容,定定颜……
    ……
    随着通过考核的人群,来到了一座休息室。
    牧语喝下一瓶药液后,开始盘腿而坐,继续恢复体内的伤势。
    不多时,几名身穿昆灵宗服饰的修士走了进来,站在前方的一个中年男子,眸光平淡地扫了在座的众人,说道﹕“恭喜诸位师弟加入昆灵宗,现在,我将把服饰与身份令牌发给你们,从今天开始,诸位师弟便是我昆灵宗的内门弟子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这个中年男子就挥了挥手,身后几个年轻修士,端着一个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件崭新的衣服,和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
    牧语拿到自己的身份令牌后,用掌指蹭了蹭这块玉牌表面,很温润,也很光滑。
    在玉牌正面,刻有“牧语”二字,在后面,则刻着“核心”字样,且被一个玄奥的纹路包裹在中间,当牧语朝其中灌注一道灵力后,那纹路陡然微微一闪,霎时,一股心神相连的感觉,就蓦然浮现在牧语的心头。
    心头一颤,沉吟少许后,牧语就把身份令牌挂在了自己的玉质腰带上。
    随即,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平淡的语气带着一丝温和,冲牧语说道﹕“牧语师弟,请跟我走一趟,崇山长老要见你。”
    牧语一愣,随即连忙点头,站起身,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落后者约莫半步的距离。
    中年男子似乎对牧语这种谦虚的行为,令心情变得愉悦,走在路上,话就不免多了起来,和和气气的为牧语讲解着昆灵宗的宗规,和一些禁忌,注意的事情。
    牧语垂手在中年男子身旁,认真地聆听,时不时的也虚心请教,而中年男子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边走边聊,慢慢地,地方到了,中年男子友善的拍了拍牧语的肩膀,笑着说道﹕“牧语师弟,崇山长老正在里头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多谢师兄。”牧语拱了拱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便脚步轻声的走了进去。
    ……
    ……
    在林间,薄雾缭绕,树木静静地站在蔚蓝的天空下,张开着双臂,迎接阳光。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
    草地上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青草、鲜花和湿润的泥土的芳香。各种各样数不清的小花竞相钻出泥土,白的、红的、还有黄的,如繁星闪烁,让林中的大地闪耀出五彩缤纷的活力。在飘香的丛林中,一个恍若精灵的白衫少女,吮吸着花草的芳香,如活泼的白兔,蹦跳在花香四溢的世界里。
    若羊脂莹白的玉指,缠绕着少女乌黑的发丝,她眨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精致的俏脸上,不时展露若孩童般纯真、无暇的浅笑。
    “呵呵,原来是雨棠师姐,真是好巧啊。”突兀地,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一名容貌俊朗,气质孤傲的青年,背着双手,噙着阳光般的微笑,缓步朝着白衫少女走了过来。
    而这白衫少女,赫然就是杨雨棠!
    “李师弟,有事?”杨雨棠轻声,声音很柔和,但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语气。
    李彦彬早就知道,杨雨棠平日里就对男人不假颜色,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他上前几步,嗅着从白衫少女身体散发出的淡雅清香,心头微微一颤,眼中的迷醉与爱慕之色就更加浓烈了。
    “咳咳~~”李彦彬连忙干咳几声,快速回过神来,保持着阳光与柔和的笑容,谦和地说道﹕“雨棠师姐是打算去广场上,凑凑热闹?”
    “闲着无事,出来散散心。”杨雨棠淡淡地说道。
    “呵呵,只可惜,现在考核赛已经结束了,长老正与诸位师兄们,正带领通过考核的师弟,前往宗内修炼地了。”李彦彬说道。
    “哦。”杨雨棠低着小头,无聊的用手指缠绕着发丝,娇躯慵懒的靠在一株老槐树上,俏丽的脸庞,渐渐流露出些许的冷淡,似被李彦彬纠缠的有些不耐烦了。
    而李彦彬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依旧死缠烂打,与杨雨棠套着近乎。
    说着说着,杨雨棠倏地抬起头,玉唇处流露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问道﹕“李师弟,你知不知道,过一些日子,奴家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人,还是咱们的少宗主?”
    李彦彬一怔,谦和的笑容缓缓敛去,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杨雨棠冷冷地朝李彦彬一瞥,扬起白皙的玉颈,语气平淡道﹕“李师弟,这场婚事已经成了定局,并不是你或是奴家所能改变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跑过来纠缠奴家?这既浪费你的精力,也浪费奴家的时间。”
    “我……”李彦彬张了张嘴,许久,顿时哑口无言。
    杨雨棠说得对,自己不过是一个内门弟子,怎可跟少宗主相比?
    或许……杨雨棠与少宗主,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唉,我知道,凭我的实力,根本不配拥有你……”李彦彬垂头,苦涩地一叹,自打他见到杨雨棠第一眼那时起,他就深深地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恍若精灵般的白衫少女。
    他努力过,加倍的苦修,想要成为宗内,年轻一辈的第一人,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杨雨棠突然爆发出的恐怖修炼速度,把李彦彬的所有信心与骄傲全部打碎,到了后来,李彦彬放弃了,心中产生了一些绝望,直至幡然觉悟,就凭自己,根本就不配拥有如谪仙般的她,而自己那可怜的想法,纯粹是单凭的妄想罢了……
    就如一只癞蛤蟆,想要吃掉高高在上的天鹅……
    “雨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有没有对我动心过?那么是一丝,一点点的……情人般的念头?”李彦彬满脸的认真,语气微微发颤,透着紧张与忐忑。
    杨雨棠愕然,少许,忽地“扑哧”一笑,就如绽放的白兰花,嘴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令粉嫩的腮上,出现了两个迷人的梨涡。
    “你,你笑什么?”
    杨雨棠轻掩着玉唇,美眸一弯,呈现出漂亮的月牙形状,少许,她略微止住笑意,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轻轻地三个字,把李彦彬最后的骄傲击打的支离破碎。
    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李彦彬苦涩地一笑,自嘲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以为……你心中曾对我有过那么一丝……情感……我原想,如果在你心里,曾对我有过一丝喜欢,我会……我会带你走!远走高飞,放弃现在的一切,隐姓埋名度过此生……”
    “很抱歉,奴家从小到大,除了时常会思念自己的父亲外,就未对其他的男人,动过任何……任何一丝的情感……”杨雨棠平淡地说道,可到了后半句话,不知怎地,语气越来越弱,仿佛有些底气不足一样。
    然而,心情复杂的李彦彬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他带着苦涩的笑容,失魂落魄的垂着头,缓步的离开。
    杨雨棠站在原地,好看的柳眉微微一弯,似在沉思什么,渐渐地,那薄薄的玉唇撅起,如生气的小姑娘姿态,声音柔柔地轻喃﹕“真的,没有过一丝情感吗?应该吧……”
    在这自问自答中,一个模糊的男人脸庞,缓缓地浮现在杨雨棠的脑海中。
    摇了摇头,想要忘记,但却不知为何,那模糊男人的轮廓,却是越来越清晰了……
    “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了!”杨雨棠捂着小脑袋,仿佛生气时小女人姿态般,撅着玉唇,鼓着粉腮的可爱模样,“那个男人……奴家、奴家是不会原谅的……”
    ……
    ……
    走入大门,牧语好奇地左右瞧了瞧,随即便快速地微低着头,来到一个书桌前,恭敬地朝坐在书桌后面椅子上的崇山真人拱了拱手,作揖道﹕“弟子参见崇山长老。”
    毛笔一顿,崇山真人抬起头,瞥了牧语一眼,少许,冉冉白须处,陡然流露一抹淡淡地笑意,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道﹕“坐吧。”
    “是。”牧语应诺。
    “小子,哪的人啊?”
    “弟子是岭南东安国人。”
    “岭南啊,距离这可着实不进。”
    “几十年前,因东安国被武昭国各大宗派联手覆灭,国内的修仙宗派也一一消亡,弟子这才不得不远渡重洋,来到岭北求道。”牧语说道。
    “哦,此事,老夫到有所耳闻。”崇山真人点了点头,搁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看着牧语,浅笑地说道﹕
    “世俗国度,一向与宗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东安国灭亡,只怪东安国各大宗派不思上进,没有敌国宗派强大,被灭是很正常的事情……老夫活了近十个甲子的时间,光是亲眼目睹灭亡的国度和宗派,就已经不下百个了,而修仙界一向是肉弱强食,强者生存,至于弱者,根本不值得同情与怜悯,上天给了我们无所不能的本事,就必须要承担远比常人重的危险,万物自然是平衡的,没人能打破这个规矩,至少……我们这群凡夫俗子没那本事!”
    牧语心神一动,站起身来,冲崇山真人深深地作揖,语气恭谨地说道﹕“多谢长老赐教!听您一席话,忽地让弟子茅塞顿开……”
    “呵呵,小家伙,这些道理你真的不知道吗?老夫活了几百年,真话与假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你无需拍老夫的马屁,坐下,坐下说。”崇山真人笑了几声,原本神情肃穆的牧语,脸庞顿时遍布着尴尬表情。
    讪讪地一笑,牧语摸了摸鼻子,重新坐了下来。
    沉吟少许,崇山真人抚着胡须,忽地冲牧语问道﹕“小家伙,你可知“道“是什么?”
    “道,即天道。”牧语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然也,却也并非全对。”崇山真人颔首,随即又摇了摇头。
    牧语眨了眨眼睛,朝前拱了拱手,道﹕“请长老赐教。”
    崇山真人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小家伙,想知道‘道’的真义吗?”
    牧语犹豫半响,瞄了崇山真人一眼,说道﹕“回长老的话,弟子感觉,道这种东西,玄而又玄,看不清,摸不着,是一个博大精深,森罗万象的学问,所以,所以弟子……”
    “真是个谨慎的小家伙。”崇山真人心中暗笑,轻咳几声,说道﹕“小家伙,老夫也不与你打马虎眼了,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拜师?”牧语张大嘴巴,顿时愕然。
    ……
    ……
    迷糊的走出了大门,牧语站定,抬起头,沐浴在这温暖的阳光下,似乎有点太刺眼,眼眸陡然微微虚眯了起来,许久,青年嘿嘿一笑,看起来颇为的憨傻。
    倏地,牧语似心神一动,鬼使神差的把头朝右一瞥,看见了一个姿色绝艳的少女,轻掩着唇,俏丽的脸庞上遍布着愕然之色。
    两人呆呆地互相看着对方,四目相对,仿若时间,都因此而变得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