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芳从来都很热闹。
因为万花芳里有风情万种的美人儿花。
今天万花芳更热闹,但老鸨那涂满了脂粉的脸上却再没有往常那样热情暧昧的笑,她的脸上现在只有一种神色,惊慌。
大批海外百盟的人马包括龟石岭的人,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万花芳。
而在这两方人马之后,东西二厂的人也同时到了这里。
朝廷东西二厂,东厂是最先设立,其内有不少武林强人,常于半夜三更潜入文武百官私第窥探,内阁大员闻之色变。
在东厂之外,又设立西厂,任用用太监提督,其人员权力超过东厂,搜罗武艺高强之人,为其所用。
甚至不少绿林大盗就托庇于西厂,为虎作伥。
寻常县城区域的地方,管理治安便靠些城里官府的小捕快差役也就行了。
但在这太渊城里,强龙盘卧,牛鬼蛇神鱼龙混杂,想要监察管制这些人,就得有些狠角色才行。
故而便有东西二厂的锦衣校尉常年坐镇。
此次李文博身死,杀人凶手慕劫尘被多人目睹,人证物证俱在,事情俨然已闹得有些大条。
恰逢这近些时日城内气氛紧张,各大势力都在暗中准备,尽量克制。
可这时慕劫尘却因争风吃醋直接杀了“金多要命”李文正的弟弟李文博,这是否就表明海外百盟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人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这是陷害,是栽赃。而且他们龟石岭的人也对我动手了,想用龟蛇合欢散对付我。”
慕劫尘低着头,在一名戴着方冠留着两撇胡须的青衣男子面前解释着。
这青衣男子正是如今海外百盟血刀派坐镇于太渊城内的话事人,刀不留人阮荒,是后天境后期巅峰的实力,堪比天魔门内金榜排名前二十的弟子。
在阮荒身旁,还有一大批血刀派的人簇拥着,每个人都皱着眉,手搭在刀柄上,气氛很凝重。
“阮荒,情况你也看见了,交出这小子,今天的事也就权当误会。说什么陷害栽赃,我只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说李文博几人身中的血元香剧毒,单说这干脆利落的几刀......
尤其杀死这女`子的手法,乃是一刀从头颅直劈到下巴,除了这小子有这癖好,莫非你血刀派还有其他人还有这等嗜好?”
另一边站着的一人说话了。
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仿佛闷雷在响,全身肌肉虬结整个人仿佛一头大猩猩。
他目如铜铃,脸上的皮肤如沙砾般粗糙,满脸络腮胡,虎目散着精光,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爆炸般的力量感。
在他的身旁,同样站着一群人,统一劲装打扮头戴黑巾,胸口刺绣有龟石岭的标志。
“人熊,大家都是道上走的,也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这件事很明显是栽赃,有人想要挑起你我两方之间的争斗......
人我是不可能交的,你回去带话给陈然吧,他若是要因此开战,我们百盟也不惧。”
阮荒眼帘低垂,眼神在地上的几具已经毒得不成`人样儿的尸体上游走,目光便似阴雷闪电,语气冷得就仿佛可以将人冻结成冰,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呵呵呵呵,你们两家势力若是要动手,我吴某人还是那句话,切莫扰了城内的正常秩序,二位可得多上点儿心才是。”
又有一道尖细的声音从楼下悠悠传来,这声音似乎可以濡到人的骨子里,仿佛一个小女`人的叹息。
然而说话的人,是一名身穿刺绣有狼头锦袍的白发男子。
这白发男子轻轻笑着,眼睛仿佛月亮一般明亮,嘴唇红的比女`人还要鲜艳,皮肤白`皙仿佛擦了粉。
他披着黑色的大披风,戴着黑色的高冠,就坐在这青楼一楼大厅处。
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人,古铜色的皮肤,穿着刺绣有飞鹰的锦袍,同样的打扮,却不同的气质。
这对面的人一张脸就仿佛最坚硬的木头,一成不变。
一双眼珠就仿佛两把剑的剑尖,盯在谁的身上,谁就难受得仿佛被人用剑抵在咽喉。
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睛就仿佛能说话,告诉别人他的厉害。
这是东西二厂坐镇太渊城的两名百户。
一人名为吴缘,一人名为万三,手下均都统领百人。
此时,便有二三十名身材挺拔目光精湛的好手立在他们身旁,均都穿着或刺绣有狼头、或刺绣有飞鹰的锦袍,肋下配着绣春刀。
......
外边的天色已快亮了。
江诚靠在集舍的角落柱子上,舒服的吹出一口气,他已休息得差不多。
想必昨天精心玩出的那一场戏已经能够刺激一些人的神经了吧,不过这两家大势力的人也不全都是蠢货,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忍。
他本以为自己抽身退出这么多天,这两家瓜分了天魔门的一些资源后早就忍不住要摩擦出火花,却不料始终互相牵制忍耐着。
就不知这一把火能不能完全烧起来。
即便不能那也没关系,他还是准备了一些后续的手段计划。
一把火不行,那就两把火,三把火,让这太渊城完全乱套。
感受了一下`体内已被打通的穴窍,足三阴经已开始打通到了第二脉,全身穴窍开了五十六道,仍犹有余力。
江诚估摸着,当他将这足三阴经第二脉完全打通后,再去开第三脉,那可能就会面临困境了。
以目前二十年修为的内力,相较一些后天后期的武者而言,还算顶尖。
但若是与一些后天大圆满的人相较,那么便称不上具备太大的优势。
那些后天大圆满的武者都有太多人没能打通体内百窍,其中不乏一些人练到老死都没能开窍百处。
他若想开窍到百处以上,这点儿内力修为还是不够看的,吸煋大`法还是得利用起来。
正好现在体内的异种内力已经完全炼化,是时候要继续进补了。
“起来起来起来,都给我快点爬起来,全部都出来干活。”
外面传来了监工的粗声呵斥,天已微微发亮,海水的潮声听在耳中十分舒适,海风吹来却带着冷意。
大伙人都从草铺上爬起,一些人冷得直搓手。
江诚把狭刀往腰间绥带一插,起身出了集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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