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真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语气虽然严厉但比之前要好很多,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徐夫子通过几人的表情和对话已经知道了大概的经过。对于莫真的脾气更是心里有数,要是莫真因为这件事,让苏写跟秦飞结下大仇,那苏写这辈子就完了,秦飞和秦朗的家族可是卧龙县第一家族。更是洛玄宗门下数一数二的附属世家。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苏写,这时也劝和道:“都是小孩子玩耍,一时不小心也在所难免。莫兄就不用跟两位师侄较真了。”
莫真脸色松弛下来,看了苏写一眼,淡淡道:“还不谢谢徐老替你们说话。不然回去后,有你们好看的。”
秦飞看了徐夫子一眼,见他不过是个满面苍老的糟老头,心里十分的不愿意说什么感谢的话
但秦朗向他使了个眼色,已拱身说道:“谢徐老求情。秦朗有礼了。”秦飞这才憋嘴跟着说了一句。
“小老儿是山野匹夫,怎敢受两位大礼。”徐夫子云淡风轻的笑道,满脸的温和之色。
“你我相识四十余载,这份情谊怎承不了两个弟子的大礼,刚才没让两个后辈来拜见。也是知道你不喜被打扰。”莫真淡笑道。
“这老头原来就是当年帮徐夫子的洛玄宗长老。”苏写心里已经明白。不过一个修文士能对徐夫子这样的凡人毕恭毕敬,倒让他有些惊讶。
“是啊,晃眼四十余载过去,我已成为了个糟老头子,莫兄却还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徐夫子缕了缕白色的胡须。也笑容满面。
“人生在世,只要活的精彩,何论相貌年龄。徐老虽无望修文,却一生育人无数,不计个人得失,于默默无闻中彰显伟大人格,已超越无数名士。说起来,倒是让为兄汗颜了。”
“哈哈。”徐夫子扶着胡须大声笑着,豪气的笑声中带着嘶哑之气,道:“有莫兄这位洛玄宗的长老如此盛誉,为弟这辈子也值了。”
他看了看周围,这时已有数个学生走进了院门口,年龄十一二岁。
徐夫子话头一转道:“文选的时间已经到了,莫兄是要看看,还是去客房休息?”
“今天来只是看看你徐老,回学院倒也无事,那我就亲自监察一番吧。”他看了秦飞和秦朗一眼道:“你们两个不要再放无关紧要的人进来了。”
秦朗两人躬身应道:“是。”
苏写心中一凛,莫真这话意有所指啊,明显说的就是自己,像自己这种随便进入学院的事,很少发生。因为谁都知道岳麓书院是洛玄宗开设的。对于修仙炼道人的惧怕和恭敬。平凡人一般都不敢随便闯入。
见众人都似要散去,苏写心里一急,突然道:“苏写有一事相求,还望莫前辈能答应。”
苏写微微躬身,非常恭敬。他知道跟徐夫子说,不如跟这位莫真长老说更有效。
莫真眼角一动,没有说话,带着疑惑看了徐夫子一眼。
徐夫子瞪了苏写一眼,轻声道:“在前辈面前,不要胡闹。有什么事等下跟我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苏写已经换了一个人。心里认为苏写还是那个只知道调皮捣蛋的小屁孩。
苏写见莫真没有说话,徐夫子又在一旁不帮忙,只得又说道:“我想请前辈给我一个参加文选的机会。在下万分感激。”
“你一个初级生是没有资格参加文选的,还是回家玩泥巴去吧。”秦飞和秦朗这时,才知道这位还是初级生的学子来找徐夫子,竟然是想要参加文选。两人有些想笑。就好比地球上一个小学生毕业的学生,跟老师说自己要去参加高考。这无疑是一件滑稽的事。秦飞更是冷言讽刺。
莫真见徐夫子都没有为眼前的小孩说话,也不打算理会,往前走去。
苏写心中更急,大声道:“求前辈给我一次机会。”
徐夫子小声道:“小写你就别闹了,《三字经》你都还没有背全,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莫真回头看着苏写,眉头一皱:“初级生没有参加文选的资格,这是规矩,况且你也没有这个能力,还是好好读书吧!”
听莫真这么一说,苏写想着看来软的是不行了,就只能来硬的了,他身躯一正颇有些气势的道:“规矩是死的。能立就能破,只要给我一次机会,大家又损失不了什么。况且为了这事你们还打了我,现在我这胸口还隐隐作痛。前辈说是不是?”说着的同时苏写还揉了揉胸口。
见他单薄的身子,幼小的年龄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众人无不想笑。被人打了,大半的人都无法开口,只能藏在心里,自己默默承受,而他被人打了好像很有自豪感。
但是这其中的意思,众人除了秦飞,或许其他三人都已经听的出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过苏写那副表情和小小的身子,给人一种很不正式的感觉。
这就是说话的技巧。苏写根本没有提什么要讨回公道的说法,因为如果那样说的话,肯定会引起莫真的反感,能不能得到莫真的允许还是两说的事情。所以只是用话外之音来说明秦飞两人对他造成的伤害只需要一个无关重要的赔偿。这样说来,几率就大了很多。既不会让人反感,又能让人感受话里的意思。
听到苏写三番两次提自己胸口的事,秦飞咬牙切齿的盯着苏写嘀咕道:“臭小子,我这肩膀还隐隐作痛呢,真会演。将来本少年少不了要教训教训你。”
秦朗看着莫真沉吟的表情,眼光一闪道:“师伯,既然这位学生有般大的决心和信心,不如给他一次机会,也好了了他的心愿,免的以后造谣我们洛玄宗不讲情面。”
莫真听秦朗这般说,也知道他言语中的意思,沉吟片刻,淡淡道:“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好好把握。”
说罢,转身而去。
秦朗也不在理会苏写,因为学生很多都已经来了,他们必须去书院门外守卫。
秦飞瞪了苏写一眼,恨恨的跟在了秦朗的后面。
等几人全部都走了后,徐夫子我些奇怪的盯着苏写道:“小写,这两天你不对劲啊,是不是刚才被人家打坏了。我看看。”
徐夫子把苏写的身子转了一圈,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疑惑不已。
这两天苏写的变化太大了,简直让他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孩还是他认识的苏写吗?明明在学习上笨的要命,连《三字经》都背不全,竟然能说出,“规矩是死的,能立就能破这种话。”
要说对苏写的了解,恐怕苏写的父亲还没有徐夫子深,可徐夫子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苏写了。明明是个小孩子,却时刻流露出大人的表情神色。
苏写一本正经道:“夫子,我没事。你在这一转,头都晕了,我可是伤员。”
“臭小子,在夫子面前还搏同情。”徐夫子在苏写的头上拍了一下,笑骂着。接着他脸色严肃道:“说,你要去文选室干什么?”
“当然是去参加文选咯,难道还去那上厕所?”苏写没好气的白了徐夫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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