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
    墨凝香才缓缓地醒过来，双眼迷茫。
    非常的迷茫。
    风清水突然失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这让她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
    失去了风清水，就相当于失去了左膀右臂，玄族也失去了一般的精气。
    这样的损失无比的巨大。
    巨大到墨凝香没有办法接受。
    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让风清水亲临边境。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世间没有后悔药。
    她缓缓地醒过来之后，看了看身侧。
    “凝香，你醒了？”是第五剑皇的身影，从左侧传来。
    她虚弱地点点头，又看向右侧。
    “族长，你总算醒了，可真是吓死人了。您要是再不醒过来，我脑袋怕要不保啊。”
    右侧并不是林凡，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卒。
    墨凝香怔了怔，脸色苍白地四下寻找着。
    不消说。
    肯定是在找林凡的身影。
    可是。
    找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林凡的身影。
    因为林凡根本就不在主殿里。
    她心中猛地咯噔一声。
    “剑皇……林凡哥哥呢？”
    然而。
    第五剑皇像是没听到这个问题一样，避而不答，将话题转移开。
    “凝香，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这憔悴的样子，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这才刚从东门不决手中死里逃生，可不能累坏了。玄族亿万百姓还需要你，你可不能先把自己累倒了。”
    第五剑皇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墨凝香却从这些话中读出了另外的意思。他们在隐瞒着什么，肯定是和不见的林凡有关系。
    墨凝香双眸怔怔地看着第五剑皇，像是两颗闪耀的黑宝石，一滴泪水不自觉落下。
    第五剑皇虽然看在眼里，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平静如水。
    古井无波。
    “剑皇，林凡哥哥他是不是……”
    墨凝香的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现在只是想要确认这个消息。
    可是话刚说了一半，却被第五剑皇打断。
    “你现在身子非常虚弱，别胡思乱想，养好身子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放心，玄族必定会安然无恙的。你先睡一觉吧。”
    见从第五剑皇身上挖不倒任何的消息。
    墨凝香便转而想一旁的小卒发动攻势，她转过头，眼神冰冷无情，用族长的威严和气势质问。
    “林凡到底去哪里了？”
    小卒被墨凝香的气势吓了一跳，扑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过。
    却依旧一言未发。
    “说！不说我砍了你脑袋！”
    对第五剑皇她不敢这么强硬，但是对小卒可以。
    因为她是族长，玄族的族长。
    而这个小卒肯定知情。
    小卒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看看墨凝香，又看看第五剑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第五剑皇无奈地一声叹息。
    墨凝香如此的强硬。
    若是非要瞒着反倒对她身体恢复不好。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如实相告：“林凡去往边境了。”
    果然。
    果然是这个答案！
    墨凝香娇躯猛地一颤，泪如泉涌，一言不发，怔怔地凝望着边境的方向。
    ……
    另一边。
    林凡正匆匆赶往玄族边境。
    他并没有多用瞬遁，因为会消耗大量的灵力。
    边境大战万分危险。
    他必须得留着灵力到那里才能使用。
    林凡一边匆匆赶着路，一边想着墨凝香醒了没有，知道自己来边境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有没有哭。
    他脚程很快。
    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已经接近边境的位置。
    然而。
    却并没有发现大军的身影。
    林凡微微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来晚了？
    虽然玄族大军没有风清水统领，但是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吧。
    正想着的时候。
    哗啦啦！
    唰！
    唰！
    唰！
    从一旁的树丛之中蹿出三道身影，身着黑漆甲，手持军刀。
    “什么人？！”
    其中一人怒喝一声。
    林凡挑了挑眉毛，看这穿着打扮，应该是玄族的士兵。
    “玄族士兵？”
    对方三人一愣，互相看了看，又打量了林凡一番。
    “你到底是什么人？！该不会是天族的吧！”
    话音刚落。
    三把寒光凛凛的军刀便对准了林凡。
    三人脸上都出现惊慌和恐惧的表情。
    手在微微颤抖。
    林凡冷冷一笑。
    “带我去见墨坤。”
    三人一愣。
    “你……你怎么认识将军？！”
    “我叫林凡。”
    林凡幽幽地说道，瞥见三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瞬间大变。
    惊恐。
    惊讶。
    惊诧。
    惊慌。
    “林……林凡？！你是林凡？！”
    这个名字早已传遍了玄族的大江南北。
    不过。
    这些士兵长期驻扎在边境，所以并没有见过林凡其人。
    所以。
    当林凡自报姓名的时候，这些士兵震惊得面目全非，眼珠子似乎都要爆裂。
    林凡微微一笑，心里倒是有几分暗喜。
    “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三人脸上的表情从惊讶、慌张变成了疑惑、狐疑。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还不时地瞟向林凡。
    林凡感觉有些怪异。
    自己说出林凡的名号，身为玄族人还有什么可以质疑的。
    难道他们猜不到自己会来吗？
    这也太愚蠢了吧。
    风清水失踪，他肯定会为墨凝香来排忧解难。
    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林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三个在说什么呢？！事情危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带我去见墨坤！若是贻误了军机，就算砍了你们三个的脑袋都没办法弥补！”
    他有些不耐烦，怒吼一声，目眦欲裂。
    前方战事危急。
    风清水又下落不明。
    天族大军一再地压迫过来。
    哪里还有时间来犹豫、思考。
    当务之急。
    是要将天族大军击溃！
    他怎么能不着急。
    听到林凡这一声怒吼，三人这才慌忙散开，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非常的诡异。
    看着林凡的眼神始终带着戒备之心。
    林凡想了想，也能够理解。
    大敌当前。
    自然要提防每一个可疑之人，这么做也算是能保证大军的安全。
    “行了，快带路吧，事不宜迟。”
    “好的，这边请。”
    三人又交换了个眼神，一人在前方带路，两人分列左右，像是在保护又像是在防备。
    林凡倒是不甚在意。
    大步流星地跟着往前而去。
    可三人的表情始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疑惑、怀疑、提防、戒备。
    三人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前来帮忙之人。
    反倒是在看一个间谍的眼神。
    没错。
    间谍的眼神！
    仿佛自己不是来帮忙的，反而是来摧毁他们的。
    那种感觉说不清楚。
    就像是自己是假的林凡一样。
    林凡也没有多想，在三人的包围之中走入树丛，朝着大军驻扎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