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踏石阶,因这次有了准备,所以两种剑意虽然依旧恐怖,但陈玄并没有如之前般被抛飞。
一层,两层,三层……
陈玄承受着体内体外的痛苦,多次都曾试图放弃,然而看着一点点接近的岁月境,不甘心付出努力都白费,于是只好咬牙坚持,当达至第七层石阶时,他已经伤痕累累了,达到八层时,他的道基已经有要出现裂痕了,好在还剩最后一颗万灵丹。
万灵丹不愧是太上的宝丹,虽然不能助人修为,但对疗伤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功效,陈玄才刚服下,便感觉药力在体内扩散,不但修复肉身,而且连道基的伤也一并修复,觉得如同沙漠里,饥渴的旅人碰到甘泉一般。
借着丹药之力,陈玄一举闯第八层,第九层,终于来到岁月境前,靠着时间蛟之能,一步踏入其中。
到了岁月境,陈玄放弃了对洗骨剑气的抑制,再也忍受不住疲惫,就此沉沉地睡过去。
一年,十年,百年……
时间静静的流淌,犹如女表子的牌坊,让人总想上前砸碎,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陈玄悠悠醒来,他发现自己又强大了许多,八九玄功似又突破了两重,达到了四转五重的地步,时间蛟也在他沉睡之时有了灵智,觉得一切付出总算有收获。
缓了缓神,清醒了下脑袋后,抬脚出了岁月境,他并没有做稳固修为的事情,因为太麻烦了,然而前一脚才刚迈出,身后的岁月境就开始崩溃,里面的时间之力上升,朝着新的岁月境而去,岁月山无意外的又矮了九层。
“你大爷的,莫非是崩习惯了,无限使用的升级空间变成有限的了?”陈玄见镜碎消失的岁月境,感觉心中在滴血,知道这次是涸泽而渔了。
出了山河社稷图,发现天色尚早,于是第一次开始心疼时间,觉得应该再在岁月境待几百年的。
“唉,果然是年少不知精子贵,老来望逼空流泪啊!”陈玄想念首珍惜时间的诗句,谁料最后却成了句段子。
眼看就要黎明,睡肯定是睡不长久了,于是他摸夜路上山,寻了块石头坐下,打算欣赏一番西游的日出。
天空渐渐出现紫霞,红彤彤的蛋黄山头升起,周边的紫霞慢慢被染红,犹如黄昏的火烧云,只是彰显的不是昏沉,而是生气勃勃。
风吹动云彩,层层叠叠的云浪清晰流畅,演绎着电影里最诱人的画面,仿佛可以听到苍老师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
陈玄享受着第一缕阳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明悟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道理,忽然触类旁通下,接连将十蛟一一唤出,然后用元神通过它们明悟着天地至理。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宝塔内的众人一个个出现,奎木狼又开始做早饭,大小二黄附近嬉闹,白骨则是与百花羞闲聊,原来自从奎木狼学会不要脸后,百花羞的心门已被其打开了缺口,不自觉间,人也开朗了不少。
忽然奎木狼似有所感,遥望陈玄所在山头,惊奇之下寻至,见陈玄正在盘膝明悟,十蛟成连接天地桥梁,眼中有羡慕之色浮现。
“真是好命,居然能如此深入天地法则,且还不用付出代价。”奎木狼嫉妒道。
“他怎么了?”白骨突然出现,看着陈玄问奎木狼道,原来她也注意到了这边异状。
“他在悟道,先别打扰,我去做饭了。”奎木狼转身离去,对于白骨的突然在此,他并不惊讶,毕竟修为差距太多了
“好。”白骨应声作答,说完又想起什么,追着奎木狼喊道:“百花羞今天想吃清淡些的菜,至于大小二黄则要吃烤鸡腿。”
“嗯,明白了。”奎木狼答完,下河捞鱼,上山挖菜,进林抓鸡,对于一个神仙却在行村夫之事,他不但没有感到不快,反而倒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就是一个月,奎木狼每日重复着简单的幸福,百花羞努力的说服自己原谅,大小二黄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玩耍,白骨则羡慕的看着这一家子,偶尔来陈玄悟道的山头,看在其周边的四季更迭。
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的变化,都在陈玄周遭用自己的方式体现,此种奇景只有陈玄所在的山头拥有,这是从陈玄悟道的第三天出现的,刚开始一天一个季节,后来慢慢演变成每个时辰就是一换季。
“咦,现在居然是一刻就能演绎春夏,两刻轮转四时。”白骨惊叹,正要离开之际,忽然感觉一股威压出现,她脸上一喜,知道陈玄就要醒来了。
玄功四转六重,玄功四转七重,玄功四转八重,玄功四转九重,玄功……
陈玄就要突破四转,达到五转金仙修为,可他却发现总是差那么一线,就像处于将射却又未射之际,憋的实在有些难受。
“破。”陈玄睁眼,一声大喝,十蛟一同咆哮,四季轮换之景转眼消失,变作一股庞大灵力加持其身。
白骨勉强抵挡威压,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抛飞之际,突然一道星光落下,笼罩在其身上保护,此时奎木狼突然出现,手中还拿着根勺子。
“没事吧。”奎木狼关心道,这阵子托白骨的福,他与百花羞有了突破性进展,终于可以拉拉小手了,所以此时关心倒也没搀假。
“没事。”白骨担心的看向陈玄,询问奎木狼道:“他怎么了?”
“应该是要突破金仙了吧,真是令人不敢置信。”奎木狼对陈玄的修为进境已经麻木了,安慰自己的理由是陈玄乃金蝉子转世,修为突飞猛进只是情理之中而已,毕竟金蝉子可不是一般的佛陀,他乃佛祖二弟子,蟠桃大会上的座宾之人。
只是随着金蝉子修到金仙,他知道幸福的生活也许就要结束了,他握着勺子的手有些颤抖,脸上神情有些复杂,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心道:“是时候有个了断了,希望天帝会念在我的死,饶她们母子三人一命。”
陈玄借着庞大灵力,试图冲破那最后一线,可是每当临近,却发现总是那么遥不可及,最后,灵力化作涓流,在道基上干涸。
“你怎么样了?”白骨见威压散去,立即上前追问道。
“我难受。”陈玄哭丧着脸道。
“难受?”白骨疑惑不解。
“你是不会明白的,这就好比在你捂着肚子跑入厕所,就在以为要一泻千里时,你却发现屎居然没了。”陈玄运用了比喻的手法,想要让白骨明白他的委屈。
“呸,恶心。”白骨瞪了个白眼,转身给陈晓玄留下个靓丽背影。
“呵呵,差不多要吃午饭,你说的的确恶心。”奎木狼摇头一笑,心中的烦闷去了不少,转身回去继续做菜,与其担心明天的凄凉,不如先享受眼前的美好。
“你也一起来吃吧,好久没聚一桌子了。”奎木狼遥望着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陈玄喊道。
“烦。”陈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