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爵今日前来,难道就是为了此事吗?”周宗神色不悦道。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名晚辈,而且还是一名极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姑爷的晚辈,这让周宗心中着实有些气愤。
“周官人不要误会,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其实本爵今日前来,是身负皇命的。”闻起航微微一笑道。
“闻爵的所言所行,似乎有违皇命吧!”周宗不怀好意的说道。
“那周官人是希望本爵执行皇命呢?还是违背皇命呢?”闻起航意味深长的说道。
“........”陡然听到如此胆大包天的言词,周宗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皇命也是可以商榷的吗?对于皇命,向来不都是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岂会允许讨价还价。
“闻爵,慎言!”陶谷抹掉额头的冷汗道。这与闻起航一起共事,简直是太折寿了。这种妄言,若是禀报皇帝,那自己肯定也会受到牵连。可若是不禀报,一旦被皇帝得知,连带着自己也会失去皇帝的信任。一名失去皇帝信任的官员,还能有什么前途。
“玩笑而已,两位官人,何必当真。”见两人紧张的额头之上,已经冷汗直流,闻起航笑道。
“........”这种事情也是能开玩笑的吗!陶谷长舒一口气说道:“闻爵,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下面还有很多家使节等着我们去拜会呢!”
“也好。”闻起航点头应道,然后看向站在厅外的谢灵韵说道:“灵韵,将我们给周官人准备好的礼物拿进来。”
站在厅门外的谢灵韵听到闻起航的吩咐,便笑意吟吟的提着几份礼物走进了厅堂。只是将礼物置放在厅堂正中的地板上后,却并未离去,而是直接站到了闻起航的身后。
“........”见谢灵韵并未离去,而是站到了自己的身后,闻起航无语的抬手轻摸一下自己的鼻翼,心中却苦笑不已。这谢灵韵与谭凤仪可真不愧是师姐妹,怎么都有这样一个毛病。可是现在已经不好再出言,将其赶出去,便只好听之任之。
闻起航出言道:“周官人,今年陛下的赏赐,虽然与往年有些不同,但陛下要表达的心意,却是一样的。这些赏赐,都是最近在京师非常流行的一些稀罕玩意,可谓是价值千金。”
往年给使节的赏赐,无非就是布帛、玉器、甚至还有美人。今年却只给了香皂、肥皂以及茶叶、烈酒,这就必须要解释一下,不然这些使节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若是以为不值钱,那可就坏菜了。这要是回去之后,造谣生事,说宋廷没有与其和平共处的诚意,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多谢宋廷陛下厚爱,只是这赏赐为何会有两份?”周宗看了一下地板上被谢灵韵分成两堆的礼物说道。
“哦,是这样的,其中一份是陛下给周官人您的赏赐,而另一份则是本爵送给周娥皇的。”闻起航解释道。
“........”这简直就是太不要脸了!若非涵养足够,周宗当场便要暴走。
“闻爵,你这是何意?”见周宗脸色阴鹜,陶谷生怕两人之间起了冲突,便急忙打圆场道。
“闻爵方才不是说看不上我家大女吗?”周宗黑着脸接话道。
“两位官人,千万不要误会。”闻起航好整以暇的说道。
“........”这都已经开始给女方送礼了,若是还不误会,当别人是傻子,还是白痴呢!
“闻爵,若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官定会将此事启奏陛下。”陶谷神色阴沉道。这个闻起航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竟然当着自己面,做下如此寡嫌廉耻的事情,这非但是不给李唐使节的面子,更是不给自己这个礼部尚书的面子。
“闻爵,我要你一个解释。”周宗黑着脸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若是将来此事传到了李唐太子的耳中,周娥皇难免就会受到波及。这闻起航可真是够损的,这简直就是在挑拨离间啊!
闻起航轻哼一声道:“两位官人,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是本爵贪图周娥皇的美色。你们仔细看看,本爵身后的这位美人,相貌如何?周官人,你公平的说一下,她的美色,会输给你家大女吗?”
“........”周宗只是轻哼一声,却不言语。
闻起航神色一凛,继续道:“不瞒两位官人,本爵之所以给周娥皇送礼,可不是看中了周娥皇的美色,而是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若非有他的颜面,本爵才不会去管周娥皇的死活。”
“什么德高望重?这简直就是无耻之尤。”周宗气愤道。
“华夏几千年,能被本爵尊重的人或者说家族,可谓是少之又少,但这位老先生的家族,就是本爵最为尊重的一个。既然他老人家为其出面说情,那本爵无论如何都会保周娥皇不死。”闻起航正色道。
“危言耸听!我家大女乃是堂堂李唐太子妃,岂会无端死去。”周宗哼声道。
闻起航阴测测的说道:“哼,这还真不是本爵危言耸听,你们这些天潢贵胄,自认为高贵无匹,将自身的面子,看得比天还高。若是有人玷污了你们的颜面,那人的下场,想必不问可知吧!
但这也只是对你们可以鱼肉的人来说,一旦让你们失去颜面的存在,是你们无法对抗的,那为了挽回颜面,你们便势必会迁怒弱小。若你们李唐最终无法拒绝我宋廷的要求,那为了保住李唐的江山,你们会如何做?
恐怕只有献出周娥皇了吧!
可如此以来,你们就会认为失去了颜面,为了能够保住颜面,想必你们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吧!但可惜你们不会有反抗的勇气,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掐灭受辱的源头,而这个源头便是令你们失去颜面的周娥皇。
让本爵来猜一下,你们这些高贵之人,为了能够保住自身的颜面,都会如何做?
周官人你说说,周娥皇,会不会,突然之间,便染病暴毙!再或者说她不堪忍受这种屈辱,而自杀身亡!
周官人你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啊!”
“........”闻起航的一番分析,说得陶谷是震惊不已,而周宗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所以周官人你一定要给李唐国主带句话,若是周娥皇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而香消玉殒。本爵可不管她是为何死去的。
本爵现在指天发誓,必将率军铲平李唐。你们最好祈祷周娥皇可以长命百岁。”闻起航轻哼道。
“........宋廷皇帝陛下岂会同意闻爵率军攻伐李唐。”周宗艰难的说道。
“宋唐两国之间为何联姻,而且我朝陛下又为何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吧。若是本爵可以保证在月旬之内,便拿下李唐,周官人认为我朝陛下会不会同意本爵的建议?”闻起航揶揄道。
“我朝占地广袤,更有坚城十数座,国中善战之将,不知凡几,精锐甲士,更是数以百万计。闻爵若想月旬便拿下我李唐,未免太有些异想天开了吧。”周宗虚张声势道。
闻起航大笑道:“哈哈~~~坚城!周官人口中的坚城,难道比泽州、扬州更为坚固不成?至于什么善战之将,兵甲百万,在本爵面前,也都只是土鸡瓦狗而已。”
“.........”面对绝对的实力,一切都是纸老虎,这一点周宗其实明白的很,不然为何各国均派遣使节前来赵宋,其实只是为了能够近距离接触一下闻起航,对他有一个更直观的了解而已。但闻起航现在张狂的姿态,还是让周宗心中非常的不舒服。
“周官人回去之后,一定要转告李国主,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不然到最后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闻起航警告道。
周宗稍微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道:“闻爵可否告知下官,是何人有如此大的颜面,可以令闻爵如此尽心竭力的护佑小女周全。”
“他姓颜!”闻起航盯着周宗的神色,微微一笑道。
“哎,原来如此!”周宗轻叹一声道。
见到周宗现在的神色,闻起航心中狂喊:果真是有八卦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