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之下,七个大老爷们一个娇俏的姑娘围在一具死得凄惨的男尸久久不语。
五个大老爷们抖如筛糠,一个大老爷们石化了,另一个一脸懵逼,那个娇俏的姑娘一脸高冷。懵逼的大老爷们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
“挡路者,狂吠者,杀无赦!”女子昂首,冰冷的声音里蕴含深重杀意。她眼角上调,极为不屑的扫视了一圈下面站着的人,目光在碰到衣着与另五人不同的白季柯年江二人身上时顿了顿,又很快移开。
年江瞬间对这个女子的好感降了不少。这些人虽然有错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这丫头都这样不知里面的小姐是何等人士。这样想着,他带有审视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马车,好像是想透过木板看见里面的情况。
白季柯原本还在石化着,听见女子的声音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那女子偷偷的扯了扯年江的腰带。
年江下意识的捂住腰带,转回视线就见白季柯一脸的僵硬并不寻常。他张了张口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眼神表达出慰问的意思。
白季柯接收到讯息,冲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听见女子的话,几个手持柴刀的壮汉仿佛如梦初醒,只是唤醒他们的是死亡的声音罢了。他们中有一人手里的柴刀咣叽一下掉在地上,整个人愣愣的跪了下去。
年江清楚的看见还站着的四个人咽了口口水,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上前两步跪了下来。
他们对视再到跪下去不过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年江皱着眉,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再抬头一看,见那女子的眼里杀意减少。
“姑、姑娘,小人再也不敢了!”
“请姑娘放我们一马!小人原为姑娘扑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跪着的几个人赶忙说道,边说边重重的磕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几个长得壮实的男人跪在地上哭爹喊娘不断求饶的场面让人心生厌恶,而且是在一言不合就动刀、就算是也要死得有志气的江湖上,这种行为实在可耻。
年江有些理解,但这场面在白季柯和女子的眼里就是万分的鄙夷。
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着黄金,怎可如此贪生怕死!白季柯看着他们的眼神很是鄙夷,女子的眼神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年江看出他们的想法,还是有些微微不能感同身受。
在快意恩仇的江湖之上,年江还不能好好的适应。
女子轻蔑的看着他们小声道:“看在你们死去的兄弟的份上,本姑娘就放你们一马。”她眯起眼,跳下了马车。
她的身姿极为曼妙,跳下来的动作仿佛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然而下,短短一段距离让人看了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玉足在地上轻黏,裙摆旋转着铺在地上,从高处往下看像是在黄的土地上开了一朵紫色的花。
周围的人都被惊艳到,白季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跪地上的五个人都抬起头一脸痴迷的看着她优美的身姿。年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人,觉得此女甚是恶心。
一言不合就杀人,身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却欺负弱小,通过他们的气息年江很轻易的就判断出女子内力浑厚而那几个人毫无武功的事情。这女人欺负弱小不说还卖弄风姿,真是恶心至极。同为江湖女子,这差别怎么那么大?
年江的脑海里飘过明璇的影子,明璇干净温暖的笑容和眼前这女人一比较,顿时高下立见。
“哼。”女子轻哼一声朝跪地上的五人走了过来,将要到年江身边时脚步明显的顿了一下。年江挑眉,他要看看这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眼角的余光扫过白季柯,年江不得不感叹白季柯果然是名门出生,在这种情况下都能保持通身的气派不被现场影响到,他哪里想到此时白季柯的心里都闹翻天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他妈居然卷进大事里面去了!我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好端端的看什么热闹啊!二儿你可要替我收尸了啊!白季柯虽然面上镇定,但自从认出女子身份后就变得焦急如焚,好像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大脑飞速旋转又找不到脱身的理由,若是自己的猜测成立那今天他和年江谁都跑不了!说不定没有跟来的杨徹都会有危险……想着这些,再看向一无所知的年江,白季柯深深的觉得无知是福。
这女子他自然是熟悉的,乃是与惊艳天下的惊鸿仙子同一师门的人物。她们的师父乃是五十年前名动天下的翩鸿仙子,武功柔中带钢,一招一式都像是在跳舞,姿态轻盈,曼妙至极,然而一步一刻的美丽里夹杂着的是无情的刀剑,所谓最绚烂的东西往往最容易含有剧毒,说的就是她。她在五十年前凭借着这套功法与当时武林盟主战了平手手名扬天下,武林盟主也对这个武功高强的美貌女子产生好感,两人的故事也渐渐流传下来成为一段佳话。虽然这翩鸿仙子一生未召开宗门,但想成为她弟子的人不在少数,她终其一生,也就只有惊鸿仙子和眼前这个女子两个徒弟。而且传闻说惊鸿仙子就是她和武林盟主的结晶。
但那是五十年前的故事,惊鸿仙子今年不过二八年华,这个传闻实在是扯淡。
这个女子名为林月珠,江湖人称她一声妙玉仙子,从惊鸿仙子与翩鸿仙子就能听出二者的关系,而这妙玉嘛……
江湖第一美人是惊鸿仙子,将这套功法练到极致有当年翩鸿仙子风范的也是惊鸿仙子,而妙玉仙子只是沾了个翩鸿仙子弟子的名号,虽然她也很强但是在惊鸿仙子的光芒掩盖下就变得黯淡无光。
这些都是后话了,但此刻白季柯紧张的是这几个山贼的身份。
这几日江湖里流传着一个讯息,说妙玉仙子是魔道派来乾盟的卧底,顺便呈上些许证据,一些看不惯妙玉仙子作风的人纷纷跳出来要向她讨一个说法,毕竟妙玉仙子的脾气冷漠至极,下手又重,乾盟之中没有几个人与她交好,往日与她来往的人都是觊觎她的容貌而来。今日正魔两道相交激烈,若是那几个山贼是正道前来一言不合就围剿的人就遭了,就算他白季柯是乾盟的人也免不了被抓起来,而且看那个跪在最前面的山贼身形好眼熟……
白季柯越看越紧张,好像已经确定了那几个山贼是乾盟的人一样,就算感觉不到那几个人的武功他也告诫自己那是伪装,是自己武功低微感受不到……
他忍不住凑过去哀怨的对年江小声道:“兄弟……对不住啦……”
年江一脸疑惑,再回头时心里的紧张到是淡去不少。
他看见几个跪着的人正低着头,但手上都在轻微的打着手势,再联想到那具尸体,年江心有猜测。
果然,当林月珠走近的时候,那几个人手上一起一伏,是忍不住了。
“我杀了你!”一个人暴起,挥着柴刀都砍了过去。
“为大哥报仇!”一人绝望的咆哮道,举着刀扑过来。
林月珠侧身一让,另一把刀顺着她移动的路线砍来,五个人或趴着或站起来跳起来,刀都毫不犹豫的朝她刺过来。
年江突然觉得他们有些可悲,忍辱负重想消除她的戒心,但他们的小动作却是早就被看见了,林月珠一脸的淡然想必等会儿地上的尸体又要多一具。
林月珠淡淡的看着他们,手中一甩,长鞭在她周身飞快的绕了一圈打掉所有靠近的刀都帅了出去。
“噗嗤——”长鞭一下子就从靠她最近的人脖子上甩过,血痕出现的同时那人的头颅也飞了出去。
鲜血喷洒而出,血点溅在旁边的年江和白季柯脸上,也溅在他的兄弟的绝望之上。
“老吴!”离他最近的人被鲜血浇了一脸,双目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杀了你!”他嘶吼着,另外几个人一脸悲愤的朝林月珠冲了过来。
年江的手指动了动,还没想好要不要出手救人时就感到衣服被人抓住了。一侧头见看见白季柯已经靠过来正抓着他的胳膊向下跳。
“快走!别管!”他低声吼道,抓着年江就往他们上来的地方跳下去。
年江踉跄一下,他是背对着的,被白季柯的动作扯得差点摔下去。
最后他只来得及冲林月珠洒出一把银针,视线就变得朝上并不断坠落。
落地后他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被白季柯扯着紧贴石壁站好,上头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年江正要说什么就被白季柯打断了,只见白季柯松了口气,小声劝他先别说话出去再讲。因为上面是一块大石头伸出来,两人贴着石壁除非上面的人跳下来不然看不见他们,所以白季柯放了一半的心松开抓着年江的手就示意他跟上。
年江皱着眉,抬头看了眼上面后就跟着他跑了。
跑出一段距离,年江加速上去问道:“为什么不救?”
“我滴天……大哥啊……”白季柯没有停下来,看向年江的眼神里满是哀怨。
年江被这哀怨的小眼神激出一声的鸡皮疙瘩,抖了一抖不悦道:“那也是几条命,为何不救?”
“我滴江哥啊……是是是,是我不好,可是咱不跑就走不了了啊!等下回去你换件衣服再易个容?”白季柯愁眉苦脸道。
“这是为何?”年江道,刚刚他也感受过女子的内力之和白季柯差不多,加上他他们稳赢。除非……马车里还有人。
“……”白季柯看起来快哭出来了,他的话印证了年江的猜测,“那马车里……我曹!”
两人的头同时转了回去,目光紧盯在后方。
后面,有一股凌厉的气息传来。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两人向前一跃左腿弯曲右腿抬高待身形下降后在地上扫了一圈,极为自然的转过身去抬起双手就推出一掌。
一股强大的内力跟着袭来和双掌对上,两者交界处空气都发生扭曲,地上的枯叶卷起像是爆炸一样突然炸开来。
两人后退了几步,与他们对掌的紫衣人向后退了一点后轻轻落在地上,手里的银杖往地上一戳,戳出一个洞来。
“两个小子功夫倒是不错。”这人是一个身着紫衣的中年美妇,头发盘在头顶被一个银色海棠花样发饰包住,每一片花瓣上都缠着长长的流苏,流苏末端精致的小花朵正随之摆动;她容貌昳丽,完全不输于年轻的女子。衣衫半露,一对浑圆藏在含苞待放的领口里若隐若现,衣裙上的花饰华丽之极,看不出食是用什么线缝的。
“魔教护法?”白季柯如临大敌的看着她道,“妙玉仙子真的是魔教中人?”
“呵呵,”她发出一阵笑声,“小哥这便是煞风景了,这林姑娘不过与我是忘年交,怎么就落得个被追杀的下场,你们乾盟的做法未免太过过分了。”芊芊玉手抬起,理了理滑落在胸前的长发。
年江一脸的懵逼,这种情况他真的不懂。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手就指在自己身上。
魔教护法搂了搂快要突破衣服的浑圆,玉手滑着下来就指向了年江,道:“这个小哥我喜欢,今天就不杀你了,毕竟……你也不是乾盟的人。”
她捂嘴轻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顾盼生兮的美人一样,然而若不是她周身的杀气说不定真有这种感觉。
“你休想!”白季柯一挥袖子,不等年江反应过来就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冲了上去。
“喂!”年江一惊,顾不得思考着女人看自己时微妙的眼神,紧跟着白季柯冲了过去。
“哦呵呵~两个美男子呢~”她娇羞的笑了笑,松开手任由银杖插在原地腾空而起,长长的衣摆就像狐狸的七条尾巴一样展开抽了过来。
越接近对方越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年江一脸苦笑,却是凝重起来开始动真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