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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魔教右护法
    顺着暗道回到住处,年江换了身衣服,推开门就有一股带着湿意的风吹过来。
    土地的颜色深了几分,一些草叶上还有晶莹的水珠在微微颤抖,一个穿着黑衫的人百无聊赖的在药田中间狭窄的土埂上走走停停,手上拿着一把未干的雨伞。听见开门声,他迅速的回过头来。
    年江盯着他的脸,很肯定的道:“钱宪。”
    “真是你,你……”钱宪先是上下的打量了他好几遍,眉毛纠结在一起,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年江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你更像小白脸了!”
    年江无语,心下无奈还有些焦急郁结,索性岔开话题,直视钱宪的眼睛,“你是谁?”
    原本还在打量年江的钱宪越发的觉得这人看起来更珠圆玉润了许多……原谅他用这个词,因为看着年江一副保养特别好肌肤如同珍珠一般的样子,出了世家公子小白脸之类,一时之下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只是感觉有一种违和感环绕在年江周身,越看越明显。
    对上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钱宪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笑,不带一丝防备,“我本是魔教人,埋伏于明鹤门,如今回家而已。”
    “原来是这样。”眉头一松,钱宪无端消失也有了答案,未等年江作答,只见钱宪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搓了搓拇指,然后轻咳一声,无比郑重的看过来。
    “我乃斩仓教右护法,钱宪。不知公子可还交我这个朋友?”
    魔教教主座下有三大护法,大护法楚郢,左护法影芊芊,右护法……无名。
    有人戏称魔道伪三巨头,分明是左右护法哪里来的大护法,右护法之位无人,就是一个烟雾弹。
    大护法神秘莫测,江湖上积威已久,常人不敢招惹;左护法影芊芊乃是武林中有名的妖女,万人唾骂又深深忌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右护法……只知有这么个人,多的一概不知,然而就算是最灵通的消息组织,都对此再三谏言,武林中只有一个飘渺的说法,右护法于十年前失踪。
    这下看来,分明是这位右护法去卧底了!
    卧底十余年未被发现,年江无比怀疑若是这人还想继续卧底下去绝对能不引起怀疑。认识不过一月有余,对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能言善道,待人处事自有章法,相处和谐。
    有人言天下第一轻功非明鹤门周錾,虽惋惜此等天才属于邪魔外道,也头疼于此人轻功无双。然而这等赞誉却是这人卧底得来,属于周錾,而不属于钱宪。
    明鹤门乃是正魔两道的眼中钉,若想混入其中的难易程度可想而知。
    等清恪抬着木盆回来,见到的就是一黑一白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靠在药田旁边。眼角抽了抽,脚步拐了个方向绕开来。
    师祖快要回来了……管他的,等晚点再告诉他。清恪想,然后无可避免的想起昨晚他印象里那个油盐不进的总管对他抓起来的小贼点头哈腰的情景,身上不觉一震。
    “医者年江,当然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年江周身的气质柔和下来,朝钱宪拱了拱手,宽袖垂下,面冠如玉,俨然一副医者模样。
    钱宪笑了笑,也拱手作礼。
    不管他们这时心里如何做想,现在的他们还是朋友。
    “你怎么样了?”钱宪问。
    “还好,我只能尽力调解。”年江摇摇头。说到心魔,不可避免的招来沉重的气氛,心魔由心而生,药石无医,多生于武功高强者突破之时,它与武功修炼相伴相生,练武到一定程度每个人大大小小都会攒起一些心魔,心志坚定者很快就过去,反之受心魔所控,或自爆而亡,或疯癫弑杀,极少数能突破。
    “有什么问题不妨说与我听,我也可为你解忧一二。”钱宪说,有些担忧和可惜的看着年江。
    “嗯,心魔初成,尚且可控。”年江淡淡的说。自醒来以后他就发现自己脑中关于那晚的记忆中有一处断片,然而至今为止都不知道断片时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们两个呢?”
    钱宪扯了扯嘴角,“白季柯是乾盟的小公子,杨徹是杨家的小公子,他们都跟着家中长辈回去了。”
    “诶,想来想去我们这四个人就我是一个平民,这真是让在下倍感压力啊。”年江开玩笑道。
    “唉,凭你之能,在珩仁馆当个高等医者都是可以的。”钱宪温和的说,气氛缓和了不少,他继续说,“你那晚为心魔所控,伤了一人。”
    得到想要的结果,年江怔了一瞬,然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钱宪拍了拍他的肩膀,怅然的说,“无妨无妨,到底没出大事,然后你就被赶过来的老酸人给绑住了。”
    “老酸人?”年江疑惑的看过来。
    “就是正道那帮孙子,说话干事还要什么引经据典,我们都叫他们老酸人。”钱宪解释,“正道总归为条条框框所束缚,什么一言不合就替天行道,虚伪得很。他们也有做得大快人心的时候,就是看的不过眼。”
    “……”年江沉默片刻,接下话来,“我在师傅死后才得以初入江湖,正魔之分倒是只听听江湖传言,我们四人倒是很巧,我也没看出正魔只见有什么区别,做人而已,全凭心,好人坏人不过一念之间,离经叛道也不见得就是恶,道貌岸然不见得就是好。”
    年江面色不变,说的好像只是普通的事情,可钱宪明晃晃的感觉有一种轻微的不舒服弥漫上来,他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有些兴奋,也许,不,肯定,年江要说的,会是他想要知道的。
    “倒是我这医者,也可救人于水火,也可效仿师傅杀人无形,我倒认为医者之道全凭心道,心善即善,心恶即恶,不知钱兄认为,我这医者是善是恶?”年江笑着问,“我不过在山下救了一对兄妹就成了狼狈为奸的小人,身为弟子必定继承老师,浑身带毒,有毒无医。”
    “倒不如入我魔教,成一魔头,倒是爽快!”钱宪爽朗的笑了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