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叛军自攻下天水,一直在冀县一带盘桓,虽然屡次放风说要寇略三辅,却一直没什么动静。既然已有三月之约,皇甫嵩总算安心下来,不过有副帅董卓在,他不可能经常把秋明带在身边参赞军事,便也不怎么理会他。秋明见此情形,突然想起一句话:“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
接下来的几天,秋明无事牵萦,自由自在,只在营中东游西荡交朋会友,就好象初封齐天的猢狲一样。这一天他正准备出去鬼混,张玉兰拉住他道:“你上次说陪我去捉符鬼,不会忘了吧?”
秋明笑道:“怎么会忘了呢?怎么,你感应到符鬼灵气了?”
小道姑兴奋地点头:“是啊是啊,郿县南边就是秦岭,那里有许多珍禽异兽,灵气也是很足的,我前几天就想叫你去了。”
秋明想反正也是无事,不如干脆出去玩玩,还可以顺便讨小姑娘的欢心。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先问过了郭嘉,郭嘉道:“虽然只是客军,但别人都在整军备战,你这么整天闲混着确实不是办法,出去逛逛也好。不过外面到处都是西凉侦骑,你多带些人去吧,运气好的话抓几个耳目回来,说不定还能打探出什么消息。”
秋明得了郭嘉的许可,让黄忠魏延点起一百甲骑出城,城门校尉认得他是皇甫嵩的学生,只略盘问几句便放下吊桥,秋明一行径往南边驰去。
张玉兰自从来到关中,一直谨言慎行生怕被人察觉身份,现在出得城来,一路笑声不断,便如那脱网之鱼离笼之鸟,说不出的轻松快活。秋明看她高兴,心里也是欢喜,便问起符鬼之事。张玉兰道:“天下万物莫不有灵,即便是磐石朽木,吸收了日月精华也可能成精成怪,我们张家的符鬼就是裁符纸为形,采万物之灵气喂养而成的。”
秋明听这话好象听耳熟的,问道:“那这个灵根怎么算?有没有什么宝贝,把手一放上去就显示出灵根属性的?象我这样的不会是废灵根吧?”
张玉兰皱眉道:“不知道你说些什么,符鬼倒是有五行属性,不过都是因为喂的同系灵气多了才显现出来的,至于灵根,我是没听过的。”
秋明涎着脸道:“那其他什么御剑炼丹长留上仙什么的有没有?没有?妥妥的要给个差评啊。”
魏延他们与秋明相处久了,对他说的胡话早就已经免疫,此刻都是相对摇头,心想这孩子又开始魔症了。
张玉兰也不理秋明,却招出来一只淡红色的符鬼,这符鬼只有核桃般大小,通体透明,不小心看几乎都显不出来。符鬼欢天喜地地在张玉兰手掌上跑了一会,抱住她的手指咿咿呀呀叫了起来,似乎在讨吃的。
秋明看得眼都直了,魏延黄忠也都啧啧称奇,张玉兰得意非凡,顺手从路旁老树上抽出一丝青色的光点递给符鬼,符鬼欣喜地接住咬了一口,却马上呸呸呸地大吐起来,似乎这点灵气不合他的胃口。
秋明看得眼热,便向张玉兰讨来玩玩,张玉兰抿嘴一笑,大方地递给了他。
秋明大喜,用食指轻轻逗着掌心上的符鬼,符鬼却不领情,抱住他的手指就是狠狠一口咬下去。秋明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扬手把符鬼甩了出去。张玉兰哈哈笑着念动口诀把符鬼收了起来,再看秋明,手指上多了两个尖利的牙痕,正在汩汩冒出鲜血,魏延连忙找来布条给他包扎。
秋明悲愤地道:“那个符鬼呢,快把它交出来,我要代表组织代表人民消灭了它。”
张玉兰做了个鬼脸:“不给,你都这么大人了,和这么小的符鬼一般见识,丢不丢人啊?”
正说着,忽然前面出现一队骑兵,却是董卓帐下骑督将华雄。原来华雄被分派在落星一带驻扎,听见秋明的惨叫以为有虎伤人,急忙带兵出来查看。
秋明感觉到手指上的伤口又痛又痒,说不出的难受,这时听见魏延问道:“这边山上有虎吗?”
华雄笑道:“本来是没有的,不过今年雪大,秦岭深处的猛兽都被赶了出来,前几天我就打了两只豹子一只猞猁,也发现了一些虎踪,还打算着给皇甫车骑和董中郎各送一张虎皮呢。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呢?”
魏延道:“我们去寻符……”,秋明连忙用没受伤的手捂住他的嘴巴:“我们收到情报,叛军有一支部队进了秦岭,不知用意何在,我们这是要去寻他们出来。”
华雄道:“山中积雪未消,道路难行,叛军此时进秦岭所为何来?”
秋明脸色微红:“正是因为事有蹊跷,所以才要小心应付,若是两军交战之时,却从后方杀出一队人马,岂不是糟糕?”
华雄想了想:“既是如此,秋将军且先进山搜索,发现敌军立即举烽火为号,华雄即刻前来接应。”他又叮嘱道:“山中凶险,将军不可深入斜谷,恐救援不及。”
告别了华雄,张玉兰问道:“真的有羌胡叛军从秦岭翻过来了?我们是去找叛军还是给符鬼收集灵气呢?”
秋明笑道:“天寒地冻,哪支叛军会这么大胆深入到我们后方呢?我刚才是唬那华雄的。”张玉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从来没一句真话。”秋明哈哈一笑:“我们家小玉兰冰雪聪明,美丽可爱,这个就是真话。”张玉兰喜滋滋地反驳道:“谁是你们家的?我是我自己家的。”
秋明带出来的这一百骑兵都是邓州本地人,平日见过最高的山也就是几百米的朱连山,此刻见到重峦叠嶂巍峨不凡的秦岭群峰,几乎都要顶礼膜拜了。不多时,前面来到一座关隘前,只见此关东沟西山,中间一道喇叭形的豁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关门上三个大字“斜峪关”,当真是龙飞凤舞,隐现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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