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八十一块会发光的石头,代表孙悟空这辈子经历过的九九八十一难。起源地球上那位孙悟空,跟着师父和两名师弟去西天取经,路途上经历完八十一难后就修成正果,成了受人香火供奉的神仙,眼前这位王者大陆上的孙悟空,怎的命途比他的原身还惨呢?他受过的那些难,究竟是什么?
这问题叫黑母翻来覆去的想,头痛脑晕的都快惨叫了。似乎走了挺久,诵经声也没再出现,而孙悟空本人也静声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翻块能发光的石头出来吗?凭他黑母那超常的视力,有那么困难?
然而,等真正开始着手办这件大事时,事情还真有那么困难,不,是比想象还难得多的超级困难!
依然是那个问题,建筑倒塌形成的石堆到处都是,走路稍不留神就会磕着碰着,走到现在,黑母两只膝盖和两只手巴掌血痕遍布,左一道右一道的都快看不清肉了。
在这种地方,别说找发光的石头,就算是找带神光的石头也不容易,黑母实在是扛不住了,气喘吁吁地吼叫:“孙大圣,你瞧我这狼狈样,就行行好做个人吧!说话时你老是喜欢说一半吞一半,快出来告诉我到底还有啥关键之处是没实言相告的呀,这样能为老黑我省点脚力……”
一呼无声,二呼无声,三呼还是无声……
为节省力气,黑母也不说话了,猛然一惊,想到孙悟空也急于从禁锢他的石头里脱身,只怕是知道的不知道的统统都想往外倒,又有哪件重要事情会瞒着自己?
假如真有还没说出来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那件事属于是孙悟空的难言之隐,哪怕到了这时他也仍忌讳不提。二种可能,那件事连孙悟空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之事,又从何提起?
“那么到底是还有啥重要步骤,我没有完成,以至于再听不到诵经声了呢?”
黑母停下脚左顾右盼,发现现在他站的地方,除去坍塌的石块,还有不少木头桩子。这些属于是新发现,也就是说除去石头和石头地,出现了第三种物体,这些木桩应该属于是过去那些建筑的桩基,给巨震折断得参差不齐,要从半空俯瞰,能像是一只只从地底伸出来,向外界呼救的巨手。
“这些木桩插入地下极深,百年来恐怕就从没变动过位置。我是不是应该考虑曾经由它们支撑的建筑是什么?博物馆地界,主体建筑物一定是梦奇讲述过的那几栋主楼,它们已化成碎石没入了石头山中,再也无法辨别出原来的模样。可除去它们,是不是还有一栋,应该说是隐形的建筑?”
黑母冥思苦想,抱着大脑袋摇来摇去,简直快把里面的脑浆摇出来了。
良久,他惊呼三个字:“石!宫!殿!”
当年孙悟空作为博物馆守护者驻守此处,居所不为人所知,任何参观者,甚至包括这里的工作人员肉眼所见的,都只是单调的石料厂,里面堆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完工的雕像半成品,远看近看都那么渗人,所以也没几人喜欢靠近。
但那只是孙悟空所设的一道保护障,因为如此他的石宫殿才能稳稳当当地隐藏在这一带,从不受人打扰。
“据梦奇所讲,乱七八糟的石料堆,其实是石宫殿的大门,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挥,大大小小的石块就会顺光圈转动而形成石门。石料堆……金箍棒……石宫殿……”
黑母小声絮絮叨叨,脑中灵光一闪,一光华之物闯入进来,震得他猛然抬头。那物体居然与眼前任何情景都无关,是老夫子的戒尺。
“一样武器若跟随主人日久,通常能与主人心息相通,具有共同的灵力场。主人的灵力与武器的灵力相融合,于是二人的精神世间也能产生共鸣,甚至合二为一,假如能到这种境界,武器就能成精,与其说仍是握在手中挥舞的东西,不如说已具有了灵魂,成为了忠实的仆从,能为主人肝脑涂地。那么刚才同我交谈的,究竟是齐天大圣本人,还是……他的……”
这猜测实在是太大胆了,黑母简直不敢再往下深入,然而半晌后,他实在忍不住而爆发,朝天惊叫:“是金箍棒!”
真正的孙悟空,给石头废墟困得死死的,其实是出不来的,而他那闻名于世的武器—金箍棒却能变大变小,大可成为撑天的擎天柱,小可小成一根针放进耳朵,那么要那根棒子幻化成石头躲在石堆里同自己,甚至是上次前来的梦奇谈话,怕是一点也不困难!
“难怪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这是因为,金箍棒与孙悟空再贴心,也毕竟是两个人,哪怕熟知孙悟空的一切,有些禁忌也不知该不该向外人道来,这样理解,就容易理解了!”
黑母既高兴又伤心,高兴是自己寻找的方向没错,伤心的是真正的孙悟空其实从未露面,此时还生死未明呢。
“金箍棒,一定也知道石宫殿的秘密,但那是孙悟空最深的机密,任何机密只要是说出来了都不能再给称为是机密,哪怕这里真只有我与那根棍子两人,他也算泄了秘。我想他曾向孙悟空发誓,至死都绝不透露石宫殿的位置,为了守约,他就只能不住用暗示之法来向我传达意思,比如那诵经声,还有他说的每一句话。和尚念经,通常是在佛堂而不是荒郊野外,孙悟空呆的佛堂,不正是他的石宫殿吗?听不见,是因为我已到了曾经石宫殿所在的位置,如果能重新听见,是不是就说明我终于进入了石宫殿内部?说不定禁锢孙悟空的大石头,还在宫殿废墟里,这么多年过去,孙悟空从来就没从那地方离开过?!”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可惜梦奇也说了,必须抡起金箍棒,形成金色光轮,石宫殿的大门才会出现,可现在那更棒子根本不敢露头,只是躲在暗中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阵子,就又隐没了,这叫他黑母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