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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场误会
    刘淘甫是皇帝近臣,要找小小翻译麻烦,哪里用得着弹劾,又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出马?只要稍微露那么一点意思,自有手下的人办得妥妥贴贴。

    可章法不同,他是章秋的儿子。章秋又因为质疑官帽椅,在婚宴上和程墨发生冲突,而在回府的路上不幸身亡。

    章秋跟随上官桀一并赴宴,他是上官桀的人。

    这一切,让刘淘甫不得不重视。所以,他不仅奏折上字斟句酌,还亲自进宫,向昭帝奏明这件事。

    程墨到卫尉府,刘淘甫还没回来。

    管家得报程墨来了,忙迎出来,恭敬行礼,道:“见过五郎君。阿郎不在府中,五郎君里面请。”

    程墨问明刘淘甫的去向,随管家入内。

    刚坐下还没端起茶饮,新娘子刘思莹来了。她一袭大红衣裙,圆盘似的脸上如春花绽放,笑吟吟道:“五郎来了!”

    程墨起身和她见礼,道:“恭喜刘姑娘得配良人。”

    一夜恩爱,夫婿很是温顺,刘思莹十分满意,十分难得地福了福,道:“还没谢过五郎这个大媒。”

    程墨哈哈一笑,道:“不用不用。”

    看到程墨明朗英俊的笑容,刘思莹心头一荡。她已是妇人,不复做姑娘时的懵懂。

    程墨察觉到她的异样,吓了一跳,忙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如仪,道:“章大人的子孙几百人围住了程某的院子,程墨无家可归倒也罢了,可这些人吵吵嚷嚷,扰得众位高邻不得安宁。程某过来,想请大人的示下,如何处理。”

    刘思莹看他一本正经,暗叹一声,道:“章老头太可恶了,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偏从我的婚宴离开后便死。他这样,不是让我难做吗?五郎不用担心,我马上让人把他的子孙赶走。”

    这样也可以?程墨有些呆滞,道:“还是等大人回来再说吧。”

    对刘思莹的暴力,他是见识过的。章家背后有上官桀撑腰,哪有那么容易赶走,一味暴力,只会更被动。

    刘思莹看他眉眼俊美,身姿笔直,早就魂儿飘飘了,只要能这么看着他,跟他一块儿坐着,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程墨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起身道:“不知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吴朝的女人真是豪放啊,昨天新婚,今天就目光灼灼盯着别的男人看。这世道,他也是醉了。

    “五郎!”刘思莹沉浸在臆想中不可自拨,见程墨站起来,急了,也跟着起身,抢上一步去牵他的衣袖。

    这就不能忍了。程墨甩开她的手,正色道:“刘姑娘请自重。”

    刘思莹泫然欲啼。

    程墨厌烦得不行,转身就走。来到廊下,管家急步走来,道:“阿郎回来了,请五郎君去书房一叙。”

    只有亲信和极亲近之人才会被请去书房。这是刘淘甫第二次请程墨去书房说话了。

    程墨行过礼,在下首坐下。

    刘淘甫道:“昨天的事,本官已奏明陛下。章大人上了年岁且贪杯,以致不幸身故,陛下很是唏嘘。他的子孙悲伤过度,举止失常,已着廷尉带过去劝他们离开。”

    昭帝会出手,程墨一点不意外,意外的是廷尉是昭帝的人。

    “谢大人。”程墨在席上行礼道谢。

    刘淘甫笑着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这些虚礼。昨晚没有休息好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去。”

    “嗯?”想起刘思莹的不对劲,程墨警惕,道:“属下院里种了几株花儿,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是属下心爱之物。一夜未归,不知花儿可会遭那些人毒手,属下想早点回去看看。”

    刘淘甫面露尴尬之色,道:“陛下刚宣霍大将军进宫。”

    什么意思?程墨稍一凝眉,才弄明白,原来掌管刑法,能带人去抓人的廷尉是霍光的人。昭帝许诺帮刘淘甫出头,这件事还须落实在霍光身上。这就是没有亲政的弊端了,要是昭帝亲政,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如此,属下先去投靠亲戚,明天再回家。”程墨道。

    刘淘甫再三挽留,情意殷殷,无奈程墨归心似箭,执意要走。刘淘甫没办法,只好挽着程墨的手臂,亲自送到府门口,又叫过两个随从,道:“你们送五郎回去。”

    既确定程墨没事,混在人群中的武林高手可以召回来了。

    程墨谢绝了刘淘甫的好意,翻身上马,绕了一大圈,回到安仁坊。未进坊门,他便掏出帕子往脸上一蒙,只露出一双眼睛。

    章家放哨的子弟人手一张程墨的素描,只要有男人路过,便拿起素描对比一番。可程墨素巾蒙面,飞骑而过,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他早就去得远了。

    刚进新居大门,武空和张清同时迎了上来,齐声关切地道:“怎么样?”

    程墨走后一直没回来,武空心里更是怨怼,心想刘淘甫实在不是做大事的人,不如和父亲商量了,离开羽林卫。

    “我们去书房说话。”程墨道,当先领路,来到书房。和两人在官帽椅坐下,把刘淘甫的话复述一遍。

    武空听后神色稍霁。

    张清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刘大人不是那起子见利忘义的小人。”

    武空瞪了张清一眼,道:“说什么呢?”

    就算他错怪刘淘甫,也不用这么说他嘛。

    刚才张清听武空详细叙说昨晚的经过。尽管武空自以为陈述已经很客观了,但他对刘淘甫有意见,用词不免偏颇。听在张清耳里,便是刘淘甫实在不是东西,把程墨推出去顶水。张清还狠狠骂了刘淘甫几句呢。

    被武空一瞪,张清嘻嘻笑了两声,道:“四哥,这下你放心了吧?”

    武空没说话。

    程墨和稀泥,道:“四哥这不是担心我么?昨天那样的情景,谁不生气?”

    武空有台阶下,脸色好看很多,道:“就是嘛。”

    张清随即说起小厮传回来的消息:“他们把章老头的棺材抬过去放在你院子门前的空地上,不时干嚎,还有人在你墙边大小便。现在天气热,尸臭和屎尿的臭味儿冲天,闻之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