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星辰这天早上刚洗漱过后,一个平时极少登门的特务营的老兵,就被刘宝田带入到了他家院子里,来到了范星辰的住处。
这个老兵是一个毁了容,而且断了一只手的老兵,腿也多少有点瘸,这种伤残的老兵,在重庆市区里面非常多,而他又刻意穿的破破烂烂,跟个叫花子差不多,不是特别熟的人,几乎认不出来他。
这个老兵被刘宝田带到范星辰面前之后,破了相的脸色很难看,掏出一张纸递给范星辰说道:“范头,有人昨天晚上给我了这个,你看看吧!”
范星辰接过这张纸之后,一脸疑惑的展开低头望去,当看完之后范星辰脸色顿时大变,气的脸色铁青,当场怒骂道:“我日他大爷!姓姚的,姓白的,老子跟你们不共戴天!吕成山,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吕成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天亮之前起夜出门撒尿的时候,发现有人把这封信塞到了我住处的门缝下面,幸好我识字,看到上面写着速转交与你,我看这张纸只是叠着的,打开看了一下,不敢怠慢,就赶紧扮成叫花子过来了!我这张脸毁了,平时很少出来走动,所以认识我的人不多,我出门之后还仔细看了看后面,没人盯着我,说明那些混蛋没注意到我!”
范星辰摸着下巴想了一阵之后,觉得似乎抓住了点什么,但是他没说出来,摇头道:“看来他们之中也有人看不惯,所以不想助纣为虐,暗中才会给我们通风报信!这事儿不要追查是谁了,既然他愿意帮我们,咱们也别让他暴露了!不能害了这位朋友!我相信以后有事,他还会想办法通知我们的!”
刘宝田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阴着脸说道:“少爷,咱们得想办法帮帮老大,不能让老大落在姓姚的手里!”
“帮!当然要帮,必须要帮!没想到姓姚的这个混蛋,居然如此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这段日子我都觉得不对劲,没理由老大一封信都不给我们回,一点消息都没有!敢情是这王八蛋在背后使得坏,估摸着老大的信都被这王八蛋给截留了,我们写给老大的信,估摸着也根本都没能送出重庆城!这肯定都是姓姚的干的,故意掐断我们之间的联系!这是逼着老大来重庆,好让他们方便下手!这事儿老大还不知道,必须要赶在老大到重庆之前,先截住老大,绝对不能让他落在军统手里!一旦要是让老大落在他们这帮王八蛋的手里的话,铁打的汉子,也会架不住他们的折磨!老刘,你立即化化妆,跟吕成山去找咱们在重庆的那些弟兄,把这件事告诉弟兄们,我们家这段时间附近有不少狗盯着,估计都是姓姚的派的,我早就发现了!有时候我出去办事,也感觉到有人盯着我,发现过盯我梢的狗,只是以前没多想,不知道为啥要盯着我,现在都清楚了,那些盯着我的人,肯定都是姓姚的安排的。
等一下,我写封信,你想办法带出去,跟吕成山一起出去,一定要想办法送到史玲手里,我敢肯定,史玲肯定也早就被姓姚的派人盯上了,而且肯定盯得非常紧,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信安全交到史玲手里!另外告诉史玲,有咱们在,老大肯定没事,让她先不要慌,装成啥也不知道的样子,正常上下班,也不要跟我联系,有什么事儿,你们想办法让她能随时联系上你们!我现在出去活动不方便,肯定我是主要被盯着的目标,外面那些弟兄,经常来我这儿的弟兄,肯定也会被盯上,特别是让二栓冲动,他肯定也是重点被盯上的目标之一!现在我们不能让军统方面知道,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要尽最大可能迷惑他们,表现出正常的样子!你告诉朱文昌,让他在外面坐镇指挥,一定要冷静,这个时候冲动办不成事,还可能会坏了大事!前提是不能杀人,就算那些人是军统的人,也不能杀,他们只是喽罗,也是奉命行事,杀了他们,就没有退路了,不能彻底撕破脸!”
范星辰到底当了几年军官,经过这些年跟着方汉民在战场上血与火的锤炼,现如今早非当年刚遇上方汉民时候可比了,当年他第一次遇见方汉民的时候,还是一个只有满腔热血,但是却毫无作战经验,惶恐的如同兔子一般。
但是现在他已经变得非常冷静了,再不会轻易就惊慌失措自乱阵脚了,所以即便是事发突然,他刚看完心得时候怒火万丈,可是马上他就冷静了下来,开始对刘宝田和这个吕成山安排起对策。
而且他一边说一边思考,短时间之内就考虑到了不少的细节问题。
刘宝田和吕成山一边听一边点头记下范星辰交代的事情,现在在重庆,他们只能指望范星辰了,除了因为范星辰曾经是他们的头儿之外,还有范星辰的家世原因,范星辰的老爹不但从商,而且在政界影响力也很大,朋友很多,而且一些朋友还位居高职,这个时候只能指望范星辰了。
范星辰在给刘宝田和吕成山交代完之后,立即回到屋中,提笔给史玲写了一封信,简短截说,把事情的大概给史玲说了一遍,并且在信中告诫史玲,这个时候万不可乱了分寸,暴露了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否则的话不但帮不上方汉民,还可能会害了方汉民。
写完这封信之后,他想了想,觉得让刘宝田和吕成山送这封信并不合适,因为陆总医院是个高级医院,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普通的低级军官都很难进入陆总医院,只有高级军官才有资格住入那里。
刘宝田和吕成山一看就是退役伤兵,想要进入陆军总医院会被拦住,而且肯定还会被盯着史玲的军统特务给发现,一样也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