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襄屏刚才那还真不算是乱开玩笑,由于确定要参加高考,不是免试,因此自然不算是“保送”,可他现在的这种情况,一大把加分项等在那里,那简直比保送还要轻松。
来盘算盘算李襄屏现在拥有的加分项:
早在4年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职业九段,这样的玩意,在国内就等同于“技术职称”,放在体育界,这就等同于“运动健将”,加分项!
另外他是世界冠军,在“运动健将”里还是最高等级的“国际级运动健将”,等级最高的加分项!
除此之外,他连续3年被评为全国十佳运动员,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野鸡荣誉,是被官方承认的荣誉,咱们国家的情况嘛,那只要是被官方认证的荣誉,通常在高考是都有照顾,又是一个加分项!
不仅如此,由于他去年成就“金满贯”,被华夏青年报评为全国十佳青年,又是一个重量级加分项!这甚至是比“十佳运动员”份量还重的加分项!
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加分项傍身,因此李襄屏早就去打听过,根据今年的情况,自己大概只要考250分左右,进北大哲学系就没有任何问题。
嗯,李襄屏虽然学渣吧,但这年头的高考只考250,他还是有把握的,他觉得要是这分数都达不到的话,那自己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其实按照李襄屏的条件,他是可以获得保送资格的,而他决定亲自参加高考的原因就在这里毕竟再怎么说,“考”进去的大学,比保送上的大学,听上去要好听一点不是?
当然喽,尽管李襄屏自己觉得考250肯定没问题,然而还有人不放心啊,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为李襄屏高考的事操心。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襄屏的亲奶奶,已经退休的人民教师胡老师。
胡老师是春节假期过后,跟随李大土豪再次来到京城的。作为亲孙子,李襄屏还是很理解老人家心理的。
老人家就是上世纪那种最典型的中学老师,并且是小地方的中学老师,胡老师带了半辈子的毕业班,因此李襄屏一直觉得,奶奶就是为高考而活的那种人。
每年的678月,那就是胡老师最忙碌也最操心的三月,李襄屏甚至觉得,这应该也是她最开心最有成就感的几个月。
学生考出好成绩,她开心,帮学生填好一个志愿,她更是很有成就感。
现在好了,胡老师已经退休好几年,学生的分数已经轮不到她操心了,到了现在,就连让她参考填志愿的都已经越来越少,所以胡老师心里那个失落呀,她现在觉得人生简直是寂寞如雪。
总算还好,现在其他人的事已经操心不来,可自己的亲孙子却已经长大,那完全可以想象啊,胡老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这不,胡老师一过完年就又跑来京城了,名义上当然还是帮着带妹妹,然而李襄屏心知肚明,这次一大半都是为自己而来。
时间慢慢来到3月底,再过几天,李襄屏就需要去参加本赛季的首场国际比赛第17届“富士通杯”了。
正是考虑到正式比赛在即,因此在这一天,“绝艺指导”早早收工。
李襄屏觉得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要多找找对子棋的感觉,不然到了正是比赛中,如果还是骗招无理手频发的话,那可就有点不妙。
然而‘找回感觉’这种事情,那也只是李襄屏自己的设想而已,真要操作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这种事情还能怎么操作。
于是在那里装模作样“找”了一会之后,李襄屏马上觉得无聊,一无聊他就想起家里的大玩具了,跑去逗自己那个还不满一周岁的妹妹玩。
“来来贝贝,叫声哥哥来听听。”
大玩具完全不给面子,本来还在笑的她,被李襄屏这样一说她竟然还哭开了。
胡老师当时就看不过去,她一把从李襄屏手中抢过大玩具,一边哄还一边瞪了李襄屏一眼:
“你在这添啥乱,你妹妹还这么小,怎么可能开口叫你哥哥?”
“这不快一周岁了吗,连哥哥都不会叫,贝贝怎么这么笨?”
胡老师当时就被气笑:“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小时候是几岁开口说话的吗。”
“我几岁呀?”
“两岁多了才知道开口说话,我当时都担心你就是个傻子,要说笨还有比你更笨的吗,对了,你都笨成这样,那还不赶紧温习功课去,就你这样啊,我担心你连250都考不到。”
李襄屏睁大眼睛,心说我小时候真有这么笨,居然两岁多才知道开口说话?不都说我是天才吗?
当然喽,对于这种事情,他当然是不好意思找自己奶奶确认,然而对于另外一件事,李襄屏却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争辩一下:
“哟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您这是看不起谁呢,我怎么就250都考不上了?”
听到李襄屏既然敢顶嘴,奶奶人民教师的毛病当时就发作: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的成绩,啊?看看你自己偏科成什么样,尤其是你的语文,你的英语,还北大哲学系呢,文科差成这样,你也好意思去人家北大念哲学。”
“我......我文科怎么了,奶奶您别忘了,您去年还表扬过我,说我语文进步很大。”
“这......”
胡老师当时就语塞,看着语塞的奶奶,李襄屏心里得意,心说别看您老就是教语文的,天天教学生学文言文,可我带的这个外挂,人家平时说话就是文言文呀,这难道还会比您差?
您知道我这叫什么吗?所谓“开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其实就是说的您孙子了。
当然喽,作为曾经的优秀人民教师,胡老师怎么可能就这样认输:
“好好好,算你语文有点进步,但是襄屏呀,你的英语呢?你的英语不还是那么差,我可跟你说,在现代这个社会,英语差了可不行,你怎么也得把这个短板补上才好.......”
见奶奶还准备唠叨,李襄屏赶紧打住:
“奶奶,我这可是准备去念哲学,你说我这读哲学的,要那英语干什么?”
胡老师把眼一瞪:“怎么不需要。”
“奶奶您想想,古今中外那么多大哲学家,有一个英国人或者是美国人吗?”
“这.......”
见奶奶再度语塞,李襄屏再度心里得意,可还没等他得意3秒钟,胡老师再度开口:“襄屏你是想欺负奶奶不懂哲学是吧,那我跟你说,培根,布尔,罗素,这些都是英国人,哪个不是哲学家?尤其是人家布尔,建立了代像逻辑学,更是堪称哲学大师,有这么多说英语的哲学家,你还敢说英语不重要?”
李襄屏当时就有点傻眼,培根他听说过,罗素也知道名字,可是这个被胡老师称为哲学大师的布尔,讲真,李襄屏真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有一点他却是很明确:
自己奶奶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那绝不是她以前的知识有多渊博,肯定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个亲孙子要去念哲学之后,这才刻意去关注这方面的知识。
既然知道这点,那李襄屏怎么敢和自己奶奶顶嘴了呢?
李襄屏终于认输,而见到李襄屏终于认输之后,奶奶高兴了,她也终于恢复“语重情长”:
“我说襄屏呀,英语真的很重要,嗯,我看以你现在这水平,以后就算进了大学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我看要不这样,现在最好请个家教,把你的英语水平好好补补,不过请谁好呢......对了,我记得去年来过咱们家的那谁就不错嘛。”
“谁呀?”
“就那个蔡总的闺女呀,我听说人家都是去过英国的交换生......”
“打住打住。”
见到胡老师脑洞大开,居然还想请蔡珊珊当自己的家教,李襄屏哭笑不得,并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当时就打断奶奶继续说下去:
“我说奶奶,不是我批评您,您这个思想可要不得。”
“我这思想怎么就要不得了,哦,难道你以为你围棋下得好,请人教你英语就丢人吗?”
“不是,奶奶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您说的那个小姑娘,以前我爸和她爸老拿我们俩开玩笑,说是以后要把她说给我当媳妇。”
“啊?还有这事?......嘿嘿,不过我觉得那小姑娘挺不错.......”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李襄屏再次很无奈的打断胡老师:
“奶奶您想想,别人可不知道您才知道这事,您这要请她给我当家教,明理的都知道只是当家教而已,可遇到那不明理的呢,还以为您现在就想找孙媳妇呢。”
“这个.......”
还没等奶奶反应过来,李襄屏继续说道:
“奶奶您再想想,我现在才18岁呀,才18岁,连大学生都还不是,这您要真请她的话,别人不会误以为您在鼓励早恋吗,可您这么优秀的人民教师,那怎么能鼓励早恋?那您说,您这样的思想是不是要不得?”
一连串灵魂势的拷问之后,李襄屏不等胡老师反应过来了,他第一时间就落荒而逃:“好了奶奶,我后天又要去日本比赛了,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到了第二天,考虑到第二天又要启程,于是李襄屏去了一趟棋院,刚到棋院一楼,他就被张文东九段叫住:
“襄屏来了?过来过来。”
“张老师啥事?”
棋院竞赛部的主任却没有先说正事,而是这样的开场白:
“襄屏,我看过你上半年的赛程,好像有点闲呀。”
李襄屏配合着露出苦笑,上半年比较清闲他当然清楚,由于今年只有3项世界大赛,并且“三星杯”和“lg杯”他都不用参加预选,因此在整个上半年,他除了围甲之外,其实就只有明天去日本的一盘国际比赛而已。
见李襄屏不吱声,张九段也不过多废话:
“襄屏,正是看到你比较闲,今天跟你说两件事。”
“张老师您说您说。”
“这第一件事,襄屏你知道的,今年“春兰杯”的决赛,就在10天之后在长沙开幕了,襄屏啊,这好像是你出道以来,第一次缺席世界大赛决赛吧,这搞得我们都有点不习惯啊。”
听到这的时候,李襄屏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他心说您这啥意思?你们不习惯,我自己还不习惯呢。
张九段接着说道:
“正是大家都有点不习惯,所以王院长他们就想啊,还是不能让你缺席,和春兰公司和朝廷台沟通,想让你担任决赛的讲棋嘉宾,现在就问问你自己的意思。”
一听是这事,李襄屏当然是可有可无。
“对了张老师,您刚才说两件事,这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事嘛,是我吸取去年的教训,”张文东九段一笑:
“去年你突然说要参加“阿含桐山杯”,不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吗,过些日子又有一个国内棋战要打响,所以我今天呀,特意提前问问你自己的意见,想问问你参不参加。”
听说是国内头衔战,李襄屏本来想都不想都想拒绝的,不过他很快想起一个比赛,一个将在4月中旬打响的比赛:
“您是说,中国棋圣战?”
“对,就是中国棋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