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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早干什么去了?
    “肖雪你要是对我的兄弟坤子鞠个躬,道个歉,喝掉了这两杯酒,就算了。”郑贺民做完了这一切,身子又靠在了座椅上,淡淡地说。

    李牧尘深吸了一口气,就要站起来。

    而此时,肖雪的手,却又死死地按着他。

    李牧尘转头看向了肖雪。

    却见到肖雪脸上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看向李牧尘的眼神有些悲哀,更多的是。。。哀求。

    李牧尘从未在肖雪的眼中看见过这种神色,哀求,肖雪对他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李牧尘知道,那是肖雪在哀求他不要冲动。

    李牧尘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大腿上的裤子,因为太过用力,手臂都微微地颤抖。

    肖雪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肖雪是什么人,就算是再不堪,好歹也是静安区有点名气的女人,现在却被逼着对郑贺民手底下的一个马仔敬酒道歉,这是多大的一个耻辱!?

    这就好比是让郑贺民对现在的李牧尘鞠躬道歉一样,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肖雪,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坤子兄弟,我代小尘对你陪个不是,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说完,肖雪扬起头,又是一杯满满的七两二锅头灌了进去。

    喝掉了这杯酒,肖雪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身体已经微微有些摇晃。

    猛地,肖雪放开了握着酒杯的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睛被呛得通红,已经泛起水光。

    缓了缓,肖雪正要去端那杯浸着烟头的酒,一只手却抢过了那杯酒。

    李牧尘端着酒杯站在肖雪的身边。

    李牧尘平静地说:“这件事情毕竟是我招惹的,所以就算是道歉也不应该是雪姐为我道歉,这杯酒,我喝。”

    肖雪不敢置信地看着李牧尘,出声说:“小尘。。。”

    “雪姐。”李牧尘扭头看着肖雪,打断了她的话,李牧尘平静地说:“让我喝吧。”

    让我喝吧。短短的四个字,却让肖雪哑口无言。

    郑贺民阴冷地看着李牧尘,并未说话。

    而王坤,则更是吓地厉害,脑海里全是昨天晚上恶魔一样的李牧尘,身体不断地打着摆子。

    李牧尘深吸一口气,朝着郑贺民笑了笑,但并未说什么,扬起头,一口喝尽。

    砰。

    李牧尘把空掉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李牧尘的喉头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大口酒,还有那个代表着屈辱的烟头。

    这个时候,郑贺民才淡淡地说:“这杯酒,可没有让你喝。”

    李牧尘抬起头来,看着郑贺民,笑了。

    笑容很淡,他缓缓地说:“郑老大,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我是个小人物,你是鼎鼎大名的大佬,手底下小弟几百个,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跟我这个乡下来的穷保安过不去一般见识,是不是这个说法?”

    李牧尘在笑,语气很清淡,只是没人看见他另一只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经死死地握在了一起,指甲都扣到了肉里,有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

    之所以没有爆发,是因为肖雪的那个眼神,是因为不想让肖雪失望。

    郑贺民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李牧尘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郑老大,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不胜酒力,大概是不行了,所以先告退了。”肖雪轻声说,说着,便拉着李牧尘走了。

    包厢的门缓缓地关上,郑贺民也闭上了眼睛。

    良久,王坤颤颤巍巍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颤抖着说:“老。。。老大。。。”

    郑贺民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精光让王坤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刘铁柱呢?”郑贺民平静地问。

    王坤哆哆嗦嗦地说:“听他们说。。。送。。。送医院了。。。牙被人打掉了三颗。。。”

    郑贺民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胸中滔天的怒火,还有一丝丝的忌惮,冷声说:“让人盯着这个保安,如果有机会。。。做掉他。”

    做掉他!意思很清楚了,王坤错愕地看着郑贺民,难道,难道老大打算对德叔动手了?这个保安只是个保安没错,可看今天的样子,肖雪是要死保他的,而肖雪的夜色酒吧,却是德叔手上最大的一个聚宝盆,杀掉这个保安必然会引起德叔的反弹。

    可之前几天,老大不是说还没有到和德叔开战的时候吗?

    “刚才那个小子说的话,我也听另外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你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么?”郑贺民似乎是在问王坤,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淡淡地说。

    王坤愣愣地摇了摇头。

    而郑贺民,似乎是想到了那个人的名字,眼神里闪过一抹深深的敬畏,随即便阴狠地咬着牙说:“总而言之,按照我的命令做就是了,这个人不铲除掉,我睡不着。”

    说完,郑贺民就起身走了。

    富丽堂皇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外面。

    因为就处在一个公园的旁边,所以香格里拉大酒店附近出来的景色很不错。

    李牧尘和肖雪两个人一出来,肖雪就放开了拉着李牧尘衣袖的手,走到了马路边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肖雪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肖雪既不说话,也不激动,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任由冷风吹过,带起了她的发梢。

    此时此刻的肖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命的雕像,她就坐在那里,有一种让人心颤的孤单。

    李牧尘静静地站在肖雪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肖雪。

    一分钟。

    两分钟。

    第三分钟,肖雪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李牧尘却蓦地转身,迈步朝着香格里拉大酒店走去。

    “站住。”身后,肖雪叫住了李牧尘。

    “你要去干什么?”肖雪的声音从冷风里飘来。

    “杀人。”李牧尘简单地回答。

    身后,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一双晶莹柔软的小手,带着一股子香风和一具柔软的躯体,缓缓地从身后环住了李牧尘的腰。

    那双手,环抱着李牧尘的腰,十指紧扣。

    李牧尘错愕地低头看着在自己小腹上交叉紧扣的十指,还未说话,却听见身后的肖雪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声音说:“别动,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就一小会。”

    李牧尘的身体,就像是被一团温润柔软的水包围着,只是现在的李牧尘,却没有一点异样的邪念,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肖雪抱着。

    在李牧尘的背后,肖雪微微闭上眼睛,安心又贪婪地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脸颊贴着李牧尘的后背,微微叹息了一声。

    一个女人,在这个滚滚的红尘世界里摸爬滚打不靠天不靠地,就靠自己生存,难不难?难啊!别人看到了肖雪的风光,一声声的雪姐后面肖雪一个女流之辈在绝大多数男人都混不下来的地下世界里硬生生地挣出了一点自己的名声,有多难,是看不见的。

    为了保住现在有的,肖雪必须要忍,别人能忍的,她要忍,别人不能忍的,她也要忍。

    她知道做女人很命苦,落到了风尘里靠自己吃饭的女人更命苦,所以她对自己手底下的小姐各位的好,别说静安区,就算是整个中都市的小姐都知道肖雪堆在自己的姐妹那是没话说的,再刻薄的人,在这方面也要对肖雪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肖雪的忍耐上的。

    肖雪承受了太多太多,整个静安区,乃至于中都市,有多少男人对着肖雪诱人的身体流口水的?有多少花言巧语就是企图把肖雪扒光了抱上床的?男人那么多,对肖雪念念不忘的更是数不胜数,只是,没有真心的,一个都没有。

    可是今天。

    那一句简简单单的杀人两个字,却深深地触动了肖雪心防的最深处。

    肖雪再强,也只是一个女人,她知道,自己也需要一个坚强的臂弯来依靠。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李牧尘是不可能的,这没有具体的理由,只是一个理所当然的不可能,两个人中间,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巨大鸿沟,就算是刚才,心狠狠地颤动的那一瞬间,她也从未想过跟了李牧尘的可能,或者说,肖雪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了。

    只是现在,她想稍微地放纵一下自己,就一下下,一小会。

    闭着眼睛,靠在了李牧尘的后背上,肖雪觉得这个后背不强健,甚至有些瘦弱,可是却如同钢铁一样坚硬,有一种让女人心颤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丢失了多久,肖雪已经忘记了,或者说,她从未得到过。

    一阵风吹过,撩起了肖雪的发梢,也吹醒了肖雪逐渐沉沦的心。

    李牧尘感觉到肖雪缓缓地松开了手,李牧尘转过身来,看着肖雪。

    肖雪伸出手,把额前散落下来的发梢撩到了耳朵后面,这个动作,充满了风情。

    肖雪笑了笑,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了,好似之前那个柔弱得让人感觉一碰就会碎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怎么样,喝了那么大一杯酒,还好吗?”肖雪问。

    李牧尘苦笑着说:“雪姐你喝了两杯。”

    “我还好。”肖雪微笑着说,走到了长椅上,坐了下来,扭头对李牧尘说:“你也过来坐吧。”

    李牧尘点点头,在肖雪面前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之分的他坐到了肖雪的旁边,挨着肖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