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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水利纵横福及万里,鼾声暴起所向披靡
    “这都江堰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啊,真想不到,古人竟有如此智慧,我等晚生了千年,却仍自叹不如啊!”

    童陆感叹道。小乙三人站在都江堰边的山坡之上,俯瞰这传世水利,内心澎湃至极。小乙回道,

    “可不是么,若是现在来建,只怕也不一定能比它做的更好!”

    童陆点头道,

    “真是个奇迹!若是能回到千余年前,亲眼见这大堰落成,那真是胸有万丈豪情啊!”

    小乙笑道,

    “陆陆,不然咱们去这堰中游游水,好好体验一番?”

    童陆头脑直晃,回道,

    “这已经入秋了啊,水冷得很,我这小身板如何受得了!再说了,这堰可是你想去游就能让你游的?”

    小乙回他道,

    “你是看那里有官兵住守吧!这堰如此重要,有官兵驻守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问过唐门中人,这都江堰更多的是乡民自行维护,这官兵呢,其实也只是起到个威吓作用。咱们若想去游水,让弟子们过去说上一声就行!对了,你们定然不知,这里每年的清明时分,乡民们还会举办盛大的放水节,咱们来的不是时候,要不还能开开眼界!”

    童陆微微点头,

    “原来是这样,打声招呼就行?啧啧,真是厉害!依我看来,唐门的势力太大,说不定哪天便被官府盯上,找个机会便将你的势力消减下去!小乙哥,你作为唐门长老,可得多费点心才是!”

    小乙回道,

    “这是自然!虽然老祖宗说这事是由太祖亲自定下,但世事无常,没准哪天皇帝一不高兴,便要你去死了!所以,我们还是要居安思危,多作些打算才是!”

    白青指着那分流处道,

    “小乙哥,你说咱们顺着这水下去,就能到成都?”

    小乙回她,

    “是啊,这都江堰分出几条水道,滋润了疆土万里,因此这成都方才能够成为如此富庶之地!”

    白青又道,

    “小乙哥,你说唐门弟子能弄来船么。好久没坐过船了,咱们坐船过去,那就太好了!”

    小乙笑笑,回道,

    “这点小事,应该不难!我这就去问问他们。”

    小乙招来一同前来的唐门弟子,吩咐几句,几人马上领命去了。童陆叹道,

    “真是厉害,我看你就是让他们去死,只怕也不会听到一声反对!这唐门弟子,当真呆板得可爱!”

    白青也道,

    “是啊,赶都赶不走,我们三人一起,还要这许多人相相送,当真有些不太好意思!”

    小乙回她道,

    “没办法,老祖宗既然发了话,他们定然是要执行的!这一队人马只是送我们到成都,之后嘛,咱们也就自由了!”

    童陆摇头笑道,

    “小乙哥,你想得倒美!这整个蜀中都有唐门势力,到了成都,换一波人,照样把你当宝贝守起来!”

    三人正说话间,有人过来禀报,

    “长老,船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何时出发?”

    童陆嘻嘻笑道,

    “当真厉害,这话还没说几句便处理好了!”

    小乙回那弟子道,

    “沿这水顺流而下,便能到那成都,也定然没什么危险了,我看你们还是早些回吧!”

    那人摇头道,

    “长老,你已经说过好些次了。我还是那句,绝对不行!老祖宗吩咐了,要把你们送到成都才能回去!”

    小乙还欲多言,那人又道,

    “长老放心,我准备了两只船,你们三人一只,大可自行驱使,我们呢跟在一旁,不会打扰你们的!”

    小乙心道也只能如此了,于是回他,

    “那好那好。咱们马上出发!”

    那小船在水中飘荡,一名唐门弟子牵人立在岸边,看到小乙几人过来,将船绳剃送过来。小乙接过,让白青童陆先行上船,自己则与众弟子说道一番,这才翻身上船。

    这数月来,雨水充沛,河面怕是比往年宽了不少,但也还不至于淹到岸边农田。此时已然入秋,两岸稻谷金黄一片,似条绒毯一般,风吹稻香,沁人心脾。

    “看这农田便知成都之富庶,果然是天府上国,在这成都府当官,怕是比在皇帝身边做大官还要痛快!”

    童陆立在船头,大发感慨。白青笑他道,

    “陆陆,你是想着那当官的天高皇帝远,在这蜀中随意贪赃枉法也无人来管么!”

    童陆一本正经回道,

    “这话怎么说的,我哪会有这种混账想法!不过你说的倒也是事实!”

    水速极快,不用小乙划船就已然走得很快了。几人一边说笑,一边吃些干粮。只用了半日,便到了一处水竹林边,小乙看这已然离城不远,便将船儿靠边停下,三人一齐上岸。小乙给那几位唐门弟子一些银钱,让他们回去之时买些好吃好玩犒劳自己。两船之人就此别过。

    “小乙哥,你看,这包包里边好多东西!”

    童陆提着好大一个包袱,装出很重的样子。小乙问道,

    “咦,这是从何处来的?”

    童陆道,

    “刚才那唐门弟子给的,说是我们路上可能会用得着!定是老祖宗的安排啦!怕你不收,所以让我来拿,嘿嘿,我这就打开看看!”

    童陆把包袱放在脚边,兴奋打开包袱,

    “哇哇!小乙哥,我早就想要个箭匣了,你看这个,真是太漂亮啦,哦不,是两只哟!这个这个,是瓶老酒哟,老祖宗真是善解人意!还有这一大包,哈哈,是银子,是银子!哎呀哎呀,好得很好得很!”

    小乙白青过来查看,这包袱里边好多东西,大都是那出门必备之物,小乙心生感激,倒明些想念老祖宗了。小乙取了那只小巧的箭匣,笑道,

    “我要这小的正合适,嘿嘿,陆陆,你若以后再敢欺负我,我可对准你屁股来上一下!”

    童陆大笑道,

    “我也有啊,我这比较大,看你的厉害,还是我的厉害!”

    小乙道,

    “这天色不早啦,我看这竹水之中不少茅舍,咱们先寻个住处,回头再来欣赏这景色!”

    寻到临水一间,房屋破败不堪,屋顶已空,风从四周灌入,让人心底抽凉。童陆双手互抱,打了个哆嗦道,

    “这里没人住,还透风得很,咱们啊,还是换个地方才好!”

    三人刚要出来,门外有人说话,

    “哼,就不听是吧,哼,以后吃亏是自己的!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乙打开门来,那人一下钻入了他怀中。小乙笑着拍他后背,那人被吓得不清,身子向后倒去,直直跌入水中。

    “哎呀,你这小哥胆子也太小了吧!”

    那人在水中扑腾,竟然不会水,小乙将长棍递了过去,那人拦住一端,小乙轻轻一使劲,便将他拉了起来。小乙找出一身干净衣衫给他换上,笑道,

    “小哥,你也真够厉害的,常住水边竟然不会水!”

    那人吐出一口水来,咳嗽两声,将前额头发拨开,小乙脱口而出,道,

    “咦,你怎么这般面熟,咱们应该在哪里见过!”

    那人疑惑看着三人,突然眼前一亮,急忙道,

    “对对,我上次去大理国游玩,在那草海边上遇到过你们!还借了那白发小哥的船儿!”

    三人想了起来,童陆嘿嘿干笑起来,

    “你后来又去找其他姑娘了没?”

    这人脸一下红了,害羞道,

    “我,我也难得遇上能聊天的姑娘,在大理也就只那一次了!对了,你们来成都玩耍么,我对成都很熟的,改明儿带你们一齐去逛逛!”

    小乙笑道,

    “当然可以啦!不过你这屋子只怕住不了人哟!”

    那人笑笑,

    “这里是个废弃的草屋,我也是偶尔过来住上一晚。你看这外边水竹清脆,飞鸟鸣唱,住在此处,好不舒心!”

    那人微微闭上眼来,满脸的陶醉模样。童陆哈哈大笑,

    “还有还有,那蚊蝇也是欢快得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小乙问他道,

    “今晚你就准备住在此处?”

    那人点点头道,

    “是啊,这里清静,睡得安稳一些!不知你们还欲去往何处?”

    小乙看看白青童陆,笑道,

    “咱们不如把这屋子修葺一番,今夜也一齐住在这里。好些日子没住这种茅草屋,倒还真有些想念了!”

    白青童陆倒是没有意见,那人也拍掌叫好,

    “如此正好,如此正好。我这就去寻些吃的过来,以尽地主之谊!”

    小乙看他眼中清澈至极,顿生好感,问他道,

    “对了,还不知你大名如何?”

    那人已然走到了门口,听到这话,回头轻笑,道,

    “我叫谢榭!姓谢的谢,水榭的榭!”

    三人举起大拇指,齐声说道,

    “好名,好名,真是好名啊!”

    谢榭满意的笑着离去。童陆问道,

    “你说他为什么不花点时间将屋子修理一下?”

    小乙笑道,

    “一看便知,这小子读书把脑子读坏掉了,除了读书写字,吃饭穿衣,其他的,只怕什么都不会的!”

    白青也笑了起来,说道,

    “我看他那双眼睛,真似个孩童那般天真无邪!”

    小乙点头道,

    “是啊是啊,所以我才找个借口,为他修下屋子!”

    说干就干,这屋外水边翠竹极多,小乙没一会儿就抱了回数十根大小均匀的长竹,他将竹节切成一般长短,把那小屋破洞全部堵上,又和上一层泥盖上。四周的窗户交给了童陆和白青,二人比试一番,竟然做的都像模像样,小乙也难分辨出好坏来。三人四下查看,甚是满意,这天也黑了下来。小乙在屋内生起火来,三人坐在火边等那谢榭拿食物回来。

    等了好久,外边终于有了动静,不过有些奇怪,那脚步声走了几步,又停下片刻,之后又走几步,如此反复,好长时间方才走到门口。来人正是谢榭,也不知搞的什么鬼。小乙问他道,

    “我说谢兄,你这是怎么了,这一点路,你为何走了这么久?”

    那谢榭胸口起伏,还未喘过气来,

    “我,我……”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小乙已然猜到,他应该只是怕黑,这才边走边停,直到此时还未能平复心情。谢榭把手中一个纸袋送到小乙面前,小乙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堆青豆。小乙笑问他道,

    “谢兄,你就请我们吃这个么?”

    谢榭有些不好意思,回道,

    “这个时辰,我也只能买到这些了!”

    小乙知道他定有难处,故意道,

    “我们呀,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青豆,用火这么一烤,啧啧,这滋味真是妙极!”

    童陆的锅早就备好,之前那口早落入了大渡河中,这口则是央那唐门里的能工巧匠精制而成,所用材料都极上乘,绝对不会比铁石做的那口差。他催促道,

    “快点快点,我这前胸已经贴到后背了,再不吃两口,就要饿成一张饼了!”

    谢榭听他们这般说话,心里开心至极,当然,看他模样,自己也已然饿得很了。小乙翻动着锅内青豆,豆子受热,不停发出声响,那香味也已然飘散出来,让人食欲大增!小乙对谢榭道,

    “谢兄,你先尝尝如何!”

    他取了些细盐撒上,递给谢榭。谢榭用手抓了几颗,也顾不上烫,吹着气就往嘴里送,小乙看他这吃相,似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一般。

    “别急别急,小心烫嘴哟!”

    小乙说完,向童陆使了使眼色,童陆笑眯眯从怀中取出一只烤鸡,他凑近一闻,舔嘴道,

    “哎呀,这香啊!”

    谢榭看得口水直流,童陆又道,

    “哎,只是放凉了些,小乙哥,你拿去烤热了再吃!”

    谢榭眼珠直盯着烤鸡,小乙也不忍再逗他,于是道,

    “这鸡都是你的!我们还有呢!”

    童陆手中又多了一只,谢榭这才咽下那口已经快要漫出来的口水。小乙把鸡递给他,他接过就大啃起来。小乙忙道,

    “烤热了再吃,可别吃坏了肚子!”

    谢榭口中包食,笑道,

    “没事没事,我这肚子经得住,经得住!”

    小乙不知他为何这般,兴许是家境不好,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顿好的。童陆把酒也取了出来,吃得那谢榭迷迷糊糊。三人吃了剩下的那只烤鸡,再加上谢榭带回的青豆,刚好够这一餐。吃完几人躺倒在火堆旁边说话,谢榭与三人渐渐熟络,话也是多了起来。

    “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对这里太熟悉不过!明日我这正好有空,便带你们四处转转如何?”

    小乙道,

    “这当然最好了,我也只匆匆来过一次,连城都没进过呢!”

    谢榭又道,

    “离这不远处便是西门,咱们过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不如这样,明日一早,咱们在这周边转转,近了正午,再去那西门,正好可以在那里买些酒食充饥!”

    童陆问他,

    “这四周有什么好玩?就只是看这水和竹子么?”

    谢榭坐起身来,严肃道,

    “非也非也,我来这里,便是要向我心目中的圣人致敬!”

    三人一头雾水,谢榭皱眉问道,

    “难道你们不知,离这不远,就是当年杜甫寄宿的草堂么!杜甫一生波折,起起落落,来到成都之后,就是在这儿,留下了无数佳作。我视他作圣人,受我一生景仰。”

    小乙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可以过去看看!对了,白日里遇到你时,说什么不信你的话,怎样怎样,又是怎么回事?”

    谢榭气不打一处来,回道,

    “哼,那几人浅薄至极!非说这三国群之雄中当属那曹贼大将典韦最为厉害!还说赵云赵子龙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若是对上典韦,受不住他两下的!我气不过,跟他们吵了起来,可他们人多,我又不善于争吵,于是败下阵来!”

    小乙瞪大双眼道,

    “就为这事?”

    谢榭气还未消,又道,

    “这蜀国猛将如云,关羽张飞马超黄忠赵云,哪个不是能够独挡一面之绝世战将!再加上诸葛孔明的神机妙算,那叫一个所向披靡!可惜猛将终有老时,再加上被奸贼算计,已然耗尽了蜀国气运!不过他们的英雄故事,被世人传颂!那典韦又是何身份,如何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哦对了,你们若是有兴趣,我还能带你们看看那武侯祠!”

    童陆摇摇头道,

    “一个坟又有什么好看的!我看还是吃好喝好最为实在!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三国人物,已然过了百年,在成都还能有这般影响?”

    谢榭点头回道,

    “在成都,男女老少都知这三国,平日闲聊也经常会提到里边人物!哦对了,还有那唱戏的,把脸画成不同模样,戏说三国!我虽然只看过一两场,也是喜欢得很!”

    童陆回他道,

    “看戏倒还不错!小乙哥,我们先玩上几天,再去寻蒜头前辈他们如何!”

    小乙点头道,

    “也好,反正已经这么长时间未见,不在乎多等几天,就多耍耍再去吧!”

    说话间,一阵超强呼噜声起,白青噗嗤笑出声来,

    “你们听,这谢榭哥打起呼噜来,一般人还真不是他对手!”

    童陆哈哈大笑起来,

    “看他这身子骨,还道是个极小极弱的主,可万万想不到,这晚上阵势相当了得,佩服佩服!”

    童陆用棍子去戳谢榭,他吧唧几下嘴巴,侧过身子,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呼嚎。白青从包中取了三只耳塞出来,小乙童陆分别取了一只,三人一齐戴上,偷笑不止,良久,方才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