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我教给你那么多的东西,难道你就只会死记硬背,完全没有一点探索其中奥秘的想法?那么多的风水知识,其他人连接触的资格都没有,你却能全都了然,结果却告诉我你一点收获都没有?你难道都不会自己动下脑子的吗?”
看着自家的弟子似乎有种‘呆愣愣’地感觉,老者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开口训斥说道。
“还有,你都跟我学了那么久,却连独自看一个风水的胆量都没有,看来这么多年,你也就只学到了最为表面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那些东西哪怕你完全背下来,入不了门始终还是入不了门,根本无法真正接触到风水。真是!不得不说我张邢行走世间那么多年,偌大的名号都要被你给丢光了!”
张邢?
对于这一个名字沈擎并没有多少感慨,他也没有听过类似的名字,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他对于这类的事情并不关心,不知道这位超凡前辈的事迹也在常理之中。
对于沈擎来说,任何一个超凡前辈无论是在何时都是值得自己为之敬仰,但自己更想要做到的是超越那些超凡前辈,毕竟如今的自己也完全可以说是站立在这些超凡前辈的‘肩膀’之上。
“师傅,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因为第一‘见’到这位前辈,所以对于他的话,沈擎本人或许没有多少的触动,但此时的钱民却为之深受触动,此时甚至差点忍不住都要为之哭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幅场景颇让沈擎为之感叹,谁能想到钱民曾经也如此‘年轻’,心理也如此‘脆弱’?
或许只能说,外人再多的言语,也不如自己至亲的一言。
事实上,除了这一原因之外,还因为‘此时’的钱民其为人或许也能算成熟稳重,但终究比不得‘如今’的钱民,也正因如此才会在听到自己师傅的话语之后差点都要‘哭’了出来。
“辜负我的期望?倒也算有些让我失望了。毕竟当初我学习的时候,虽然比不得你,也同样没有能直接以此入门风水,但总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哭哭啼啼的,当时老夫可是一把狠下心,在心理发誓一定要在风水这一道闯下一番名头来!”
见到自家弟子如此,张邢的心情似乎是好了许多,当下很不客气地直接说道,甚至忍不住将曾经地自己拿来同钱民一对比,话语当中还有着几分对自己的自得。
不过在见到钱民惊讶中带着几分欣慰的模样,他心中的怒气又不由得为之涌起,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
“老夫当时的确没有能办到,毕竟我的天赋虽然不错,但想要凭借这些东西直接领悟风水的奥妙,也的确有些为难老夫了。我们这一门最为讲究天赋、资质,只要有足够的天赋、资质,其他人用一辈子学到的东西,我们只用一天就已经足够。更何况,若老夫连‘入门’都做不到的话,那如今又凭什么获得这一身的本事?”
“师傅,或许这是因为我的天赋也同样有所不足,不然也不会没有丝毫的领悟了。不过请师傅放心,我一定能像师傅那样,今后更为的努力,争取尽快领悟,踏入风水的‘门槛’中。”
听到张邢的话,钱民好似捞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直接以此做为自己的借口,甚至还将张邢给‘牵扯’上来,直让张邢都为之无话可说,忍不住气极反笑而道。
“天赋不足?嘿嘿……若不是你在风水上的天赋也算百年难得一见,你以为老夫一个已经到了耳顺之年的老头子还会特意收你为徒,甚至连原先退隐的打算都为之推迟,硬撑着这把老骨头每月每年都带着你到各地寻龙踏穴。你以为老头子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我这一门风水传承能让你继承下去。”
呃……
竟然是这样!
想不到钱民的天赋竟然还在张邢这位前辈之上,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毕竟以沈擎现在所见,如今的钱民完全可以当得起‘深藏不露’四个字。
沈擎都是如此,不难想见钱民一时都为之哑然,他显然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这次他倒也没有受到什么打击,毕竟天赋如何且不说,反正自己的师傅都没能办到,他办不到也十分的正常。
不得不说,此时的钱民性格之中也有着几分‘惫懒’的性子,完全不介意自己不如自己的师傅,反倒能以此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将这事情给接受下来。
“师傅你放心吧,之前是我没有能多做努力,今后我一定会尽快在风水这一道上‘入门’的。”
见到自己的再次毫无顾忌的做出‘保证’,张邢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张邢还是忍不住摇摇头,缓缓说道。
“说起来,你没有能正式入门,其实也怪不得你,因为老头子我始终都没有教导你关于风水真正的知识,最多也就是让你在增进眼界,了解这世界的广大,增进你本身的基础,为你在风水‘入门’之后能快速提升打下坚实的基础。尤其最近让能开始学习的那些从西方传来的什么星象学知识,这对于日后研究风水都有着不小的帮助。”
“师傅……”
果然,听闻张邢所言之后,钱民还是颇为感动,不过还不等他感激的话语出口,张邢又是再次开口说道。
“当然,基础再好也需要先‘入门’风水,若不然所谓的基础完全无法发挥出来,你知道得再多也是无用。而看你这般,我实在对你是否能凭借自身真实‘入门’风水之道实在是感觉到几分怀疑。”
“呃……呃……”
张邢此时的话显然对钱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让其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显然绕来绕去都在说着钱民的不是。
“你以为风水是什么?要如何领悟?就单单靠着天天抱着书本死记硬背就可以办到的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用想了,不可能的。风水靠的是自身的明悟,所谓‘修行千日,不如一朝悟道’就是如此。”
张邢此时自然不是完全在训斥钱民,同时也是在告知他如何有所明悟。
“当然,那种完全依靠死记硬背的人,依着传承,硬生生地照搬着弄些风水阵图之类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也仅仅只能如此,还能做些什么?指望着他们真正明悟风水之道吗?我对你的期望可不是如此,若不然我早早就放你出师,何必还要这样翻山越岭的浪费时间来教导你?”
“师傅……我……”
或许张邢此时的话语的确很不好听,但事实的确如此,他的确是花费了大量心思在钱民身上,甚至前来于此的目的也就是为此。
沈擎知道,‘此时’的钱民也同样知道,再是想到自己以往同师傅相处时所得到的教诲,一时之间钱民都感到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这里就我们师徒二人,无需这般,让为师看了心头都难受。”
见到钱民这般真情流露,张邢似乎有些‘受不了’,当下摆摆手而后径直开口说道。
“不就是风水‘入门’吗?当初为师没有你那份天赋也不同样办到了?我们风水一道传承固然是靠天赋异禀的弟子所支撑,但若没有那份天赋难道就让传承消散了不成?流传下来的道统当中自有相关的法门,可以大大提升各个弟子‘入门’风水的可能。基础老夫已经为你打好了,接下来就是令你感悟风水,正式‘入门’的时候了。”
嗯……
看着此时钱民一脸的感动,沈擎有些明白这为何会是钱民最为‘深刻’的回忆了。
张邢这位师傅应当本来就有着这份打算,那之前说得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难道是在自己的弟子身上找到一些‘优越感’?
“多谢师傅。”
‘此时’的钱民自然没有沈擎那种‘第三人’的角度,并没有多少意识,只感觉自己的师傅对自己的恩情。
“好了。”
微微摆摆手,此时的张邢没有了之前那种故意逗弄徒弟的想法,而是一脸认真地向钱民问道。
“在正式传你道统之前,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你。你认为什么是风水?”
“什么是风水?”
咋然一听之下,在场的无论是谁都能瞬间在脑海中翻出数个答案,但想要张口回答,却完全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才好。
张邢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随便拿一个答案就可以得到解答的。
沈擎明显回答不上来,课本上的‘标准答案’想来也不应当是此时张邢所问的回答。
好在,在这记忆当中,沈擎并不需要回答,只需要看着此时犹犹豫豫却又不得不开口的钱民最终回答说道。
“师傅,我认为风水就是踏穴寻龙,调离阴阳,凝聚气运,助益其主,是一种修行的方式,也是一种有助于他人的法门。若运用得好,小可助人,大可辅国;若所用有差,不仅害人,亦为害己,即便能得到一时助益,最终也难免要十倍偿还。风水是最为奇妙的力量。”
“照本宣科的本事你是有了的,但真正明悟风水大道却还差得远了。”
听完钱民的回答之后,张邢毫不客气地回答说道。
“之前老夫教导你那么多,结果你就拿着这些来糊弄老夫?你问问你自己,这其中有任何一个字是内心的感悟吗?你还不如说风水就是一门用来赚钱生活的手艺更好,最少平时给你‘零用钱’的时候,你都是挺欢快的。”
显然,此时张邢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因为此时的钱民再次‘照本宣科’,其中没有半点自己的真实所想。
这对于颇为依靠天赋明悟的风水之道来说,无疑是为大忌,自然一下就引得张邢的不喜,更让他必须要再次为钱民强调一声。
“我再问你一次,你给我好好回答。什么是风水?”
下意识地张了张嘴,钱民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尝试了好几次之后,钱民忍不住带着几分低落回答说道。
“师傅,我不知道。我所想到的答案全都是教科书上所拥有的答案,无法回答出来。”
钱民很是沮丧,张邢却是眼睛一亮,带着一抹笑容微微颔首。
“这才像话,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拿着一堆教科书上的东西来回答,那就是糊弄。我可以告诉你,那些‘答案’是正确的,也是错误的。说是‘正确’,是因为那是其他人所总结出来的精华,能让人最好、最容易理解什么是为风水;说是‘错误’,是因为那完全没有触及到风水真正的本质。所谓风水,就是让人得益,心想事成。”
“‘让人得益,心想事成’?师傅,这是风水的真正本质?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大对?”
张邢的答案显然太过出乎钱民的预想,即便此时得知答案,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什么不对的?我且问你,你可曾见过前来找我‘看风水’的人,其中可有没有所求的?其所求不是其最想要达成的?”
张邢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问道。
“这……”
钱民一时之间完全回答不上来,毕竟会找师傅‘看风水’的人自然不可能无有所求,而所求也必定是其最为关心之事。
“我们的风水也好,那些武功也罢,归根到底其实都是为了自身,为了他人,所求者无不是为了获得‘好处’,这是风水的本质,也是其他诸如武功等等特异能力的本质。”
此时的张邢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随意的模样,倒如同一位仙风道骨的高人一样,只听他缓缓开口说道。
“因此,风水的本质就是‘让人得益,心想事成’。当然,若你想要获得一个更好听的说法,也可将之认为是:天下诸般,须顺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