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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晚辈心悦兮月
    皇甫皓枫一袭暗红色的披风罩身,高大健硕的身躯,站在那宽敞的船舱通道中,竟衬得周围突地狭窄起来,他瞧着纳兰雪衣爽声一笑,“是雪衣啊,这么晚了,怎的还没休息?”

    当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如今情况,他也不得不装傻。

    纳兰雪衣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无痕,只是听得这句,他却浅笑了笑,“枫王深夜在此拦下晚辈,不会就是想问晚辈,与没有休息吧?”

    被一语戳破,皇甫皓枫略带尴尬地抓了抓额头。

    他也看出,纳兰雪衣也是有心,想和他聊一聊,不然以纳兰雪衣的性子,不会如此直接。

    皇甫皓枫笑了笑,“睡不着?陪我喝两杯如何?这段时间一直各种事情忙着,也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聊一聊,说起来,也好些年没见你母亲了。”

    纳兰雪衣拱手,“枫王有这兴致,晚辈当然乐意作陪。”

    皇甫皓枫哈一笑,拍拍他的肩头,转身过去。

    窗外寒风浪急,房间内,火炭煮酒。

    皇甫皓枫和纳兰雪衣相对而坐,屏退左右,旁边也没有伺候的人,两人倒是相聊甚欢,一个浓烈似火,性格直爽豪迈,一个寂静如冰,虽然淡漠却不死板。

    那异常和谐的气氛,乍一看,还真犹如父子一般。

    天南地北,寒暄慰问,聊着聊着皇甫皓枫轻咳一声,终于准备进入正题,“这个,雪衣啊,月儿这段时间状态不好,多亏了你在旁照顾,你还特意跟着再来一趟王岛,耽搁你回雪域的时间,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改日,本座一定备上重礼,亲上极北冰原专程感谢。”

    皇甫皓枫很是客气,没有一点架子,笑着言语。

    那话里话外,谁都能听出那么点有意拉开距离的意思来,更何况聪明如纳兰雪衣。

    “枫王言重,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可纳兰雪衣,像是什么都没听懂一般,他轻饮一杯,优雅从容放下白玉酒杯,“枫王也不必如此客气,兮月是我的未婚妻,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跟随她,照顾她,是晚辈责任所在,也是晚辈心之所愿。”

    他缓缓抬眸,寂静深沉的一双墨瞳,一眨不眨地对着皇甫皓枫,比那苍穹深处的黑洞还要深邃。

    终于,纳兰雪衣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明白表示,凌兮月是他的未婚妻!

    “额……”皇甫皓枫凝了一下。

    瞧着纳兰雪衣坚定无比的模样,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不待皇甫皓枫再说什么,纳兰雪衣又道,“母亲和师尊们那边,枫王也放心,晚辈已托三师尊代为传达,他们此时也应该知晓枫王认回兮月的事,我离开雪域的时候,是来王岛提亲的,现在母亲他们,也许已在准备婚事了。”

    他樱红的嘴角轻弯了弯,勾起一抹自然的弧度,“只是换个人而已,母亲他们应该乐见其成……”他顿了一下,轻垂下眸光,缓缓道,“而我,也是愿意的。”

    皇甫皓枫身躯微震了一下,看着眼前男人,“雪衣……”

    雪衣他,这,这分明是真喜欢上了月儿!

    皇甫皓枫眼神凝重,一时有些茫然。

    纳兰雪衣缓缓抬眸,正对上皇甫皓枫那浓厉的双眸,温润嗓音清晰无比,一字一句,“枫王,晚辈心悦兮月,真心求娶,望您成全。”

    那眸光,真诚的犹如初生的孩童。

    皇甫皓枫殷红似火的唇,抿成一条刚烈直线。

    紧捏着手中的酒樽,犹豫了再犹豫,却依旧不得不告诉对方,这个残忍的事实,他嗓音沉沉道出一句,“那雪衣你可知,月儿心中,只有北辰琰一人?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再爱第二个人。”

    皇甫皓枫表情凝重认真,并不是在说笑。

    他经历过,也更能理解女儿的感受,也知女儿不是说说而已。

    纳兰雪衣杯中的酒水轻轻一颤,带出些许涟漪,映得他眸光都一阵水光浅浅。

    室内一片寂静,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听得他轻声开口,带着些许自嘲,“可笑的是,我也是,晚辈心中,也只兮月一人,遇她之前,谁都可以,遇她之后,谁都不可以,除了她。”

    不知从何开始,渐入骨髓,无可替代。

    这或许,就是兮月所说的爱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听得这话,皇甫皓枫心中一阵酸涩,“雪衣,继续如此,你可知道你会承受些什么?一份无望的爱,不值得啊。”

    纳兰雪衣一声呵笑,望向窗外银白一片的海域,“犹记得,兮月还曾笑言过我,待我知晓,什么是爱的时候,便会明白,为了心爱之人,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他轻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可她似乎忘了告诉他,懂的什么爱,会让人如此心痛,心痛到无处诉说,无处安放,纳兰雪衣微笑了笑,绝美落寞,不过他是愿意的,甘之如饴。

    “哎……”除了叹息,皇甫皓枫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去阻拦。

    想着如何开口的这些天,他在心中无数次的祈祷,不想雪衣,走上容华的路,那条路,实在是太苦,太无望了,早说一日便能减少一日的伤害,可没想到早已经迟了。

    “可月儿现在的状态……”皇甫皓枫欲言又止。

    纳兰雪衣看向皇甫皓枫,嗓音定定,“我愿意等,等她看见我的那一天。”

    “雪衣,你这又是何苦?”皇甫皓枫摇头,“月儿的性子,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或许是随了我吧……”皇甫皓枫一声苦笑,“她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头看的。”

    他已经够对不起容华的了,难道雪衣这孩子,又要去吃这份苦楚吗,难道这就是宿命。

    凌兮月一心等着北辰琰,如何会看见,身后有人一心等着她?

    纳兰雪衣淡笑,吐出一句让人心疼至极的话,“晚辈就这一点机会,这一纸婚约,是我唯一的念想,请枫王成全。”

    果然,再高贵冷漠的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卑微的。

    傲然出尘如纳兰雪衣,也逃不过这个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