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淼听得这话,后悔的几乎肠子都青了,与此同时越发的恨起了秦怀玉。
要不是当时她告状,怕是自己现在都已经家庭圆满了,哪里会落到这个田地?
她这个大姐姐,果然是见不得自己有半分的好过么!
秦红淼心中有怨有恨,最终都变成了悲怆的大哭:“晚了,一切都晚了……”
现在她被皇帝发现自己跟人苟且,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不止如此,她当日拿着孩子陷害秦怀玉,皇帝那时候有多心疼自己,现在就有多恨自己。
张兴活不成了,她也活不成了。
不但是那些幸福没有了,她甚至就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秦红淼彻底崩溃,哭嚎的十分厉害,让张兴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淼儿你别哭,我们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张兴慌乱不已,胡乱道:“我家里,我家里一定会救我的,我是家里的独子,还有你,我就说你是被我强迫的,让皇上不要治你的罪!”
听得这话,秦红淼却是更绝望了几分。
哪里可能呢,出了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张兴家里救他了,恐怕他们全家都要被连累的。
秦红淼摇了摇头,却是突然想起了当时那人的话。
“我,我有办法!”
那人当时就说过,如果事情败露,那就搅乱这后宫的水,越浑浊越好!
念及此,秦红淼顿时起身,冲着外面道:“我要见皇上,我是被人利用的!”
先前的时候她便试图跟皇帝说,可那时候皇帝被气昏了过去,便没有理会他们了。
但是现在,这是她唯一的活路了!
而此时的乾清宫内,已然是乱作一团。
皇帝突然昏迷,太医奔走了半夜,到了将近天亮的时候,才将他的情形给稳定住了。
顾明渊让太医先去偏殿等候,又吩咐内侍监去给皇帝喂药,这才捏了捏眉心:“那边在吵闹什么?”
先前他没时间搭理,却不代表自己听不到秦红淼她们撕心裂肺的哭嚎。
闻言,红衣内侍监顿时便走上前去,悄然道:“回王爷,那边闹着要见皇上呢,说是她们是被人利用的。”
这话顾明渊之前就从秦红淼嘴里听过一次了,这会儿听到,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倒不是怀疑话中的真伪,毕竟秦红淼还不敢撒这种谎,更何况,除夕夜的事情,可不是这个女人一个人就能做出来的事情,她背后有主谋是正常的,自己唯一怀疑的,是秦红淼现在试图供出来的,到底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是一个替罪羊?
念及此,顾明渊沉吟道:“本王去看看。”
谁知他才说完这话,就内侍监从里面快步走出来,恭声道:“王爷,皇上醒了,说是要见您呢。”
听得这话,顾明渊只得顿住脚步,转而朝着殿内走去。
“父皇。”
皇帝这会儿才清醒,脸上还带着晦暗不明,见到他进来,先是点了头,继而带着疲倦问道:“那对奸夫**呢?”
现在的皇帝,可以很清楚的听出来他的虚弱。
顾明渊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他,沉吟道:“父皇放心,人都在看管着呢,随时听您的吩咐。”
皇帝冷哼一声,道:“还有什么可吩咐的?直接将人给朕拖出去打死!”
这种东西,竟然敢背着自己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他不牵连他们的家人已然是恩赐了!
皇帝实在是气急了,不过这几句话,就已经喘的说不出话来,见他这模样,顾明渊连忙上前替他顺气。
等到皇帝平复了一些,顾明渊这才斟酌道:“父皇息怒,如今正是新年,大开杀戒到底有损福分。再者先前除夕夜宴之事,本王及王妃遭受无妄之灾,防擦爱婕妤说是背后另有主谋,儿臣以为,还是要先留他们一命,问出来此事到底是有谁参与,再做定夺也不迟。”
皇帝那会儿都气糊涂了,哪里会用心听对方说什么,此时听到顾明渊的话,想了想,到底是点头,阴郁道:“那就去查吧,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试图浑水摸鱼。”
得了皇帝的话,顾明渊应声,吩咐了宫人去提审他们。
因着皇帝执意要求自己听着,所以宫人便将他二人重新给带了回来。
那张兴除了求饶之外,是一问三不知的。
倒是秦红淼,在哭泣说自己不是主谋的同时,却抛出了一个一向不报道的人:“是静嫔指使奴婢如此做的!”
她翻来覆去只这一句话,被问及证据的时候,则是颤声道:“臣妾身份不高,静嫔虽然只是一个嫔位,可在这宫中已然数年,根基深厚,臣妾哪里敢违背她?况且她知道臣妾跟张兴之事,借此威胁,臣妾更不敢违逆她,所以才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还请皇上饶命啊!”
后面的话,便都是千篇一律的求饶了。
皇帝一脸震怒:“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事儿怎么可能跟静嫔有关系!”
顾明渊却是有些迟疑,虽说他也觉得静嫔此人太过与世无争,从未参与过什么事情。
可是有一点,却是有些关联的。
当日那些暴毙而亡的宫人们,都是被查出服用了岭南的毒物。
而静嫔,也是岭南出身的。
看到顾明渊的表情后,皇帝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去,将静嫔请过来。”
他倒是忘了,那静嫔可也是岭南的!
因着此时是后半夜,所以静嫔来的很慢。
她是匆忙换了宫装,脸上脂粉未施,模样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反而带着几分娇柔。
饶是皇帝心中有怒火,可看到这个模样的静嫔,还是忍不住火气消减了几分。
“不知皇上这会儿传召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听得她这话,皇帝才清醒了过来,顿时便沉声道:“你自己来说!”
眼见得皇帝让她自己来,秦红淼咬了咬牙,到底豁了出去。
“静嫔娘娘,您当日指使臣妾去用腹中孩子谋害淮安王妃,这事儿您可还记得?”
闻言,静嫔大惊失色,颤声道:“你这话是从何而出的?本宫从未跟你有过私下里的接触啊!”
事到如今,秦红淼知道这一顶帽子只能扣在静嫔的身上,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便带着哭腔道:“娘娘,我知道跟人苟且是臣妾的错,可您让我用腹中孩子的性命栽赃嫁祸给淮安王妃,难道就不怕遭报应么?就算是要给六殿下铺路,也不是您这个法子的呀!”
她这话里面太多隐藏的意思,只听得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下去:“你说什么?”
皇帝不大冷静,可静嫔却是冷静的多,因为从进门听到消息之后,她所做的便只剩下哭了。
静嫔咬唇道:“臣妾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若婕妤妹妹真想害我,自然什么理由都准备好了的。臣妾只求皇上能做主。”
皇帝经了夜里的事情,原本就觉得头大如斗。如今再见她们两个辩驳,却辩驳不出一个什么结果,顿时觉得怒火更加的旺盛了几分。
“既然你们嘴里都问不出什么结果,那就查,查到结果再说!”
虽然静嫔的态度无可指摘,且模样也生的楚楚可怜。
可是,现下这事儿却是牵涉甚广,寻常时候好用的美色,到了现在也不好用了。
毕竟,她可是岭南来的,当年乃是岭南第一任和亲公主的贴身丫鬟。
那个时候,岭南跟西楚的关系还没有十分的僵硬,时不时的都有贸易互相往来。
所以当时岭南将公主许配给皇帝做嫔妃的时候,皇帝满心以为那是一个和平的征兆。
只是当时他已经有了皇后,且还夫妻恩爱,所以那个公主进宫之后,并没有受到很多的宠爱。
第一任和亲公主没多久的光景就病死了,岭南自然不甘愿如此就断了殷勤,毕竟虽然皇帝已经纳了公主的贴身婢女做为嫔妃,可那只是一个丫鬟,顶什么用?
故而他们将主意打到了第二任和亲公主的头上。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那时候的他们,等来了一个祸害。
第一个和亲的公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在死的早,所以作妖的程度并不算高。
可是第二个就不一样了。
便是那个年少不懂事儿的小姑娘,和亲之后没多久,便因着她闯下的祸事,导致两国开战。
故而此时皇帝对静嫔的态度,也起了几分的怀疑。
静嫔见他这模样,面上露出一两分的委屈,却还是隐忍的磕头行礼道:“臣妾知道皇上在怀疑什么,既然您也觉得臣妾的确是不干净的,那臣妾甘愿被禁足,一直到被洗刷冤屈为止。臣妾,相信陛下的英明。”
对于她的态度,皇帝还算是满意,因此吩咐下去,挥手让静嫔先回宫,另外嘱咐了人去看守她,算是暂且的禁足了。
至于另外两个人,皇帝便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哼了一声,沉声吩咐道:“此二人的命暂且给朕留着,等问出话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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