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冷声道:“若是有人说我主子半分不好,我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是要跟他拼命的!”
“你!”
“严二!”温白提高了些声音,“不可胡言!”
“温公子!就连你也……唉!”
“王妃不同于寻常女子,与爷更是天赐良缘,快些收了你那心思。”
严七也跟着劝道:“二哥,王妃对咱爷好的很,咱爷如今这模样,王妃还是未及笄便嫁给了我们爷,你……”
“什么样!咱爷如今怎样!这天底下的姑娘,能嫁给爷是她的福分!”
莫年气急,比周围人小了一圈的小少年,如同一只发了怒的小牛犊一样,抬手就要揍人。
“阿年。”温白突的拦住了小少年,一脸的高深莫测,“阿年不必如此,等些时日,自会有人收拾他。”
莫年皱眉,拳头紧了紧,还是想揍人。
温白笑:“你这小身板好干什么,等爷凯旋,也将他带回京里去,自会有人让他心服口服。”
严七跟着狂点头。
小莫年感觉这话里话外好想都是在嘲笑自个儿身板小,皱着眉道:“可……“
“阿年你就不要再推辞,倒时候就算是让我留下来帮爷看着北疆,我都愿意。”
严七义正言辞,随即搓了搓手,面露一丝讨好,“就是能不能收拾完二哥,再把二哥给送回来。倒不是北疆不好,就是,就是……”
“就是王妃还挺喜欢我做的吃食的,我怕我许久没回去,万一王妃被那个郭芙蓉眯了眼,可怎么办!”
严三笑骂一句:“你也就这点出息。”
顿时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着闹成一团。
温白亦是笑着摇了摇头。
莫年:“……”
严二:“……”
唯一一个还算正经的严青叹了口气。
那边爷还打着架呢,这几个是得有多没心没肺才能嘻嘻哈哈的闹在一起,刚刚的严谨架势,都喂了那边的白狗了吗。
严青转头去扫了一眼雪地里被围攻的九王爷。
这一眼看去,严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是他白担心了,拿地上的大白狗还有气没?
原是九王爷双眼不便,攻击之时,竟是长剑游走,拿着剑气包裹着自身,从头到尾给裹了个严实。
雪狼哪里知晓这般打法?一个个皆是呲牙咧嘴的往九王爷身上扑,这一扑不好,竟是给自个儿扑成了个杂毛狗。
原本雪色长毛,英姿飒爽,如今倒成了毛发不平的丑狗。
狼群从古至今都是对强者畏惧的,这招一出,狼群顿生退却之心。
这招数对这些畜生许是好使,可如今北齐带来了可不只是这些雪狼,还有几十个功夫不弱的白衣人。
几人顿时将九王爷团团围住。纷纷想暗自提起,提剑就想往九王爷身上挥。
只是没想到,这一提气,只觉内力空空如也!
北齐也是愣住了,不信邪的再提一口气。
体内,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北齐嗷的一嗓子就嚎了出来?“靳辰轩!你使诈!”
无辜的九王爷:“……”
罪魁祸首莫年悄悄按了按怀里的一堆小瓶子。
帮凶温白亦是悄悄摸了摸袖中的小药包。
神医青竹,果然不一般。真是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冷不丁的来一下,还悄无声息的,等中了招再发觉,什么都晚了!
“想不到九王爷亦是面上光明磊落,实则用尽下作手段的小人!”
九王爷:“……”
老子做什么了!老子明明一直都很光明磊落!你打不过别跟老子打!瞎找什么借口!
九王爷收了剑,面无表情:“本王何时使诈?”
“你明明……”
“太子爷。”忽的一个白衣人贴在北齐耳边道:“如今我们中了他这小人的诡计,已不再是他的对手,不妨先撤了,容后再议。”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哪怕雪下的大,可若是真想听,谁听不见这人的话?
严青冷哼一声,“敢来伏击我们爷,还有脸说我们爷是小人?”
严三秒接:“再说了,你们可别什么都往我们爷身上赖,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中午跟狗抢食吃,却一个不小心吃撑了出了问题?”
“如今你们还能站在这儿,那是我们爷不愿跟你们一般计较!我们家爷是堂堂君子,可老子只是个粗人!老子看见你们手就痒痒!”
“是啊,太子爷,您还不磕头谢过我们爷?谢他让你们多活了这一盏茶的功夫!”
莫年跟温白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北齐怒道:“你们欺人太甚!”
“太子爷,您怎的骂来骂去就这一句话?难不成你们北寒文化稍有欠缺,堂堂太子,竟是连话都不会说?”
北齐险些气了个仰倒。
眼见着骂的差不多了,九王爷才大发慈悲发了话。
“够了。”
北齐与一众白衣人顿时警觉起来,纷纷捏紧了手中兵器,打算与九王爷最后一博。
哪怕死了,也得把太子爷送出去才行。
无论如何,太子爷可不能折在这里。
一瞬间,这片雪地里,生死之间,全由九王爷把控。
“北齐,走吧。”
话音未落,北齐便突的弹了起来,手中剑尖直指靳辰轩,可北齐实在想不到九王爷会说出这样一句来,顿时楞道:“什么!”
九王爷皱着眉,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本王不杀你。”
北齐隐隐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为何?”
“你身为北齐太子,竟已沦落与那狗抢食吃,本王杀了你,也不过是脏了自己的剑罢了。”
“你!你……”
莫年突的学北齐原先叫嚷的模样,跳着脚捏着嗓子夸张的的叫:“你欺人太甚!”
严家暗卫皆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温白嘴角抽了抽,抬手就敲了下莫年的脑袋,故作严肃道:“胡闹!”
莫年委屈巴巴的揉揉脑袋,不吱声了。
北齐身侧的白衣人死死的拉扯着北齐,连声劝道:“太子爷,咱还是回吧。”
北齐一甩袖子,“走。”
京城,宫里。
“娘娘,娘娘!”
娴妃娘娘打理着花草的玉手不停,“毛毛躁躁的,想什么样子?”
小宫女悄悄吐了吐舌,低眉顺眼的福身一礼,“奴婢见过娴妃娘娘。”
“何事?”
“娘娘您瞧,江南一带新上贡的海棠花儿,这种天里,还开的如此艳这海棠可是少见的很。”
娴妃扫了一眼,问:“可是皇上赏的?”
“是。”小宫女欢喜的道:“皇上心知娘娘喜爱这海棠,特意差人给娘娘送来的呢。娘娘,皇上心里果真还是有娘娘的。”
“皇上的心里,尽是黎民百姓,哪有我一个宫妃的位置?”娴妃娘娘站起了身,随手一指,“就放那吧。”
抱着花盆的小宫女一脸茫然,“娘娘,您不是最喜海棠花儿吗?怎能将这花儿跟那等杂草养在一起?”
“我喜爱这花儿,也不过是因那花儿生在御花园罢了。”娴妃娘娘笑了笑。
“娘娘?”
“若你觉得放那不好,那再寻个合适的地儿放了就是。”
小宫女抱着花,没敢动。
娴妃娘娘见状,也不难为那小宫女,“本宫就觉得那地方极好,片片绿草,若没个鲜艳的色彩,又怎能让人家看见呢?”
“就像这后宫里,若没个让人无时无刻能记起来的东西,三宫六院,人家又凭什么记得你?”
小宫女刚放好了花儿,听见这话,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怎么?你听见什么了?”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你跪什么?快些起来吧,这地上的花花草草,可都金贵着呢。”
小宫女刚想起来,可听了娴妃娘娘最后一句话,顿时起身的动作卡在了半空。
娴妃娘娘瞧了那小宫女一眼,转身就进了内殿。
赶巧儿小芽正端着一盆水路过,见了那小宫女站不站跪不跪的尴尬模样,只微微多看了两眼,并未多话。
“奴婢叩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进来。”
“是,娘娘。”
小芽端着铜盆踏入内殿,将铜盆在架子上摆好,福身道:“娘娘,水来了。”
“嗯,事情可有眉目了?”
“海棠一事,确乃莫大小姐所为。”
“谁问你这个?在宫里跟莫冬儿接应之人,可查出来了?”
“已经有眉目了,只待确认便是。”
娴妃娘娘冷笑一声,“不枉我那几日费心费力给莫冬儿提供便利,还险些连我自个儿都搭进去。”
“娘娘何需如此?只需娘娘稍加周转,自会有人替娘娘除去她,和需如此大费周章?难不成,娘娘还真要跟她合作不成?”
“合作?她是有些小聪明,可这份聪明,却不是本宫想要的。”
“奴婢愚钝。”
娴妃娘娘笑了笑,“小芽,本宫瞧着外面那海棠花儿开的极好,你去给莫大小……瞧我,现在应是唤成九王妃了,你将那海棠给九王妃送去吧。”
“是。”
“再给本宫带句话儿,就说本宫瞧着九王妃也是爱花之人,尤其爱这海棠花儿。今儿本宫得了一朵,便赏给她,也算全了这爱花之人的惺惺相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