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货?小哥我可是奉天帝之命,替人消灾祛病救人行善的,怎么能这么说呢?”郝半仙目光灼灼,看着丁凡,宣扬着自己算命先生的狗屁广告,装的神圣无比。
丁凡把他手里的烟一下子夺过来,蛮横的放在地上踩了一脚,指着他的鼻子冷冰冰的训斥道:“奉天帝之命?老不死的,玉皇大帝让你赚了钱塞到鞋里了?让你给女人按摩累的你腰子酸疼,让你专门骗警察的烟?赶紧的,再墨迹我就直接上手段了,你给我记住了,流氓罪就够叛你几年的了。”
丁凡步步紧逼,脸色越来越严肃,吓得郝半仙求饶的看着,脸色越来越复杂,心里更是暗自叫苦:“这小子难缠啊,不说点有价值的,难脱身啊……”
想到这里,郝半仙抓住丁凡的手,四处看看没人,神秘的说:“白狼今晚不在这里住,这个娘们长得漂亮,可是太晦气了,他在……”
听郝半仙说的不像假的,丁凡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像是紧箍咒似得扣住他,不依不饶的追问:“走!你在前面带路,抓到人你再走,我哪知道是真还是假的。”
郝半仙哀求的看了他几眼,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是真的,你以为我愿意告诉你啊, 告密是有风险的,要不是二胖托人介绍你,我才不管这事呢。”
“二胖?你认识他啊,这个小兔崽子……”丁凡想起了二胖,记得这小子好像提过郝半仙这个人,自己当时没当回事,自然也就没记得。
听他提到二胖表情好多了,郝半仙趁机说起了自己在整个呼鹿县的光辉业绩,在这里叫郝瞎子好半仙,在翻身屯叫郝瘸子郝大师,在呼鹿镇主要以看阳宅阴宅风水为主,号称神算子,看的准,算的好,广受县城人们欢迎。
他这些破事,丁凡听了就听了,懒得多说,什么朝代都有这种行走在社会底层的神棍,只要是不犯了大事,公安机关大部分都是以批评教育为主,斩草除根难度很大。
况且很多算命先生都是有师门的,骗财不骗色,骗财也量力而行,从来不把事主逼上绝路,弄出人命,就算是谁发现上当了,也不会和这些骗子玩命。
况且人家忽悠手法高明,总让你感觉总有一点是对的。
“除了白狼,还有大小地主他们几个大混子,你给我好好留意着,到时候信息费少不了你的,听着了吗?给公安机关好好工作,算你有立功表现,和那个刘老太的事我先给你记着,暂时不算你的账了。”丁凡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对这个三教九流的老头还算是客气的。
“小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和刘老妹那是你情我愿啊,她喜欢我学识渊博,随手一指点,就能让人心情舒畅,消灾祛祸啊,今晚她做了个好几个菜,我俩喝到一半时,就上床等我去了,你说……”老神棍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晃了晃他那长长的山羊胡,似乎自己很为难,不得不那样做似得。
丁凡看着他那满是褶子的恶心脸皮,真恨不得上去给撕下来,好好看看他那狡猾狡辩的本相,可转念一想:“这是何必呢,留着还能给自己提供线索”。
可他实在受不了这家伙张嘴就是谎话,还那么厚颜无耻,于是,咳嗽两声郑重道:“这个事嘛,很好办,她私下和你相好,那我们派出所直接通知他儿女怎样?那样的话,她知道儿女都爱面子,还能说是情愿的吗?能不能……你说的,郝半仙。”
丁凡故意留了个空白,然后直接问正专心听着的郝半仙。
“能,能,能告我强j人家。小兄弟啊……”郝半仙犹豫的说着,不时的擦着额头上的虚汗。
他说了一大堆的好话,丁凡淡淡的说了声:“走啊,和我抓白狼去,抓住了他,你好好表现,给你弄个联防队员。”
老头一听说真要拽着自己去,顿时恍然大悟的说:“丁警官啊,你看看我这脑袋,刚才约好了李栓柱,他一会开四轮子去城里,带着我呢,马上到点了,老夫先告退了。”
丁凡没吱声,他转头就走,一脚深一脚浅的,一会一米五,一会一米六的消失在胡同口。
走出了胡同口,老神棍回头看了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说:“失算了,失算了,连个车费都没弄到手。”
半小时后,西南方那个小院子外面。
丁凡悄然而至,看着里面还亮着昏暗的灯光,机敏的眼睛观察了会,目光锁定在正房对面的仓房那里。
厚厚的大门是枣红木的,结实厚重,丁凡掏出在地上捡起一个柳条子,试了试感觉还算结实,掏出瑞士军刀,嚓嚓的削了个尖头,对着门缝里的门栓子,轻轻拨动了几下,随着一声咔嚓的清脆声音,他轻声推门进去。
黑夜里,他像一只闯入民宅的豹子,轻手蹑脚的走着,直奔仓房而去。
还好,他遇到几只溜达鸡也没搭理,听着它们小声叫着就贴在墙上,像是壁虎一样的不动。
进了仓房,丁凡在黑暗中观察了下,这个无门的房间里,乱糟糟的一团,位置还算不错,这地方正好对着正门,从这里望去,只要白狼在里面干什么,一眼就能看清楚。
比方说有人晚上来找他说事,他半夜拿着枪练射击,一下子就能抓个现行。
要想出成绩,就得能吃苦,把基本功做好,丁凡白天很难找到白狼,现在一下子摸到他藏身之地,知道就算是吃点苦,也是值得的。
野外复杂环境里的伪装丁凡学过,可惜今天准备的不充分,只能利用眼前的糟糕条件了。
他蹲在一堆柴火里,胡乱抓了些干草围在自己身上,露出脑袋,开始观察里面的情况,他心里暗想:“只要让我发现了犯罪线索,老子今晚就拿了你。”
不一会功夫,只听“啪!”的一声,一群蚊子在黑暗中发现了丁凡这个入侵者,围着他的脑袋就咬了起来,丁凡听着耳边嗡嗡的叫的心烦,不由的伸手拍了一巴掌。
也不知道打死了几个蚊子,那嗡嗡的声音远了些,可门口几只芦花鸡咯咯的叫了起来。
几个高腿的公鸡鼓鼓叫着围在门口,有一只还走了进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叫声更大了。
丁凡脖子没敢动,探着头往对面的房子看去,只见里面灯光熄灭了,似乎还听到了里面有轻微的喊声,“这家伙没准是装的,现在还不能动,既然……”他大胆的分析着,认为这个院子外面就是田野地,进来些耗子、野猫什么的没什么稀奇的,刚才一群鸡叫了,白狼都没出来,说明他对这些鸡鸭鹅的根本就不关心死活。
想到这里,他随手在旁边草堆摸到了一个东西,软绵绵的,拿起来一看,是个布条,心里狂喜:“竟然还是红色的,鸡都怕这玩意,让你们胡闹吧。”
两只大公鸡看他没什么动静,凸出的眼睛不断的看着,高高的鸡冠子晃来晃去的,看的丁凡心烦死了。
他趁着一只鸡迈着大高腿转身向门口走去,自己旁边这只低头吃草里的沙子,猛的伸手,抓起了它的鸡头,一只手拽着翅膀,直接抓到了咯吱窝下。
大公鸡扑棱了几下,没叫出声来,爪子和翅膀都被丁凡胳膊给夹住了,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
丁凡手法利索的把红布条系在它尾巴上,听了听外面,那些鸡都在小声的叫着,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把这只往外轻轻的一推,说了声:“去吧。”
大公鸡最怕身上有红色的东西,才走出去几步,探着脖子看着尾巴上晃着红布条,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声音,在院子里疯狂的跑了起来。
那些鸡同伴被它追着的满院子乱跑,丁凡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脸的坏笑。
刚入警的民警,很多都像丁凡这种性格,总感觉什么事都好玩,更喜欢弄点恶作剧。
那只公鸡不断的在院子里跑着叫着,丁凡暗想:“白狼,现在动静够大了吧,肯定能猜到我来了,一定得拿着砍刀、铁棍,还有枪啊,出来啊,我肯定一下子干倒你。”
他心里盘算着,双眼紧盯着远处的房门,时刻准备这家伙急眼了就出来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白义:一条半大的哈巴狗跑了出来,一道黑影冲到院子里,奔着那只正在发疯的公鸡追了上去。
哈巴狗追上了公鸡,爪子压在它翅膀上,张嘴咬上了鸡脖子,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叫,乱成了一团。
“小子,闹吧,闹吧,想找我的茬,你还嫩着呢。”白义像个幽灵似得站在门旁,鄙夷的看着外面,又看了眼脚边的细线,脸上顿时浮现出自己得逞的阴谋:他早就在院子里扯了几条细线,丁凡推门进来时,线就断了,同时拽到了屋里的一个空**子!
“谁啊?找死啊,出来!”白义推门出来,手里的矿灯向着四周照了起来。
丁凡定睛看去,冒着刺眼的灯光,一下子看到了他手里有个长条形的东西,心里暗喜:“猎枪!这家伙把枪真藏在这里了,动手!”
想到这里,他猛的起身,甩掉了身上的枯草,大喝一声道:“白义,举起手来,再动一下子,我打断你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