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ji的夜空之下,昏黄的路灯微弱地播撒在两个行色匆匆的一男一女身上,将他们摇晃的身影拉得很长。
此时的雷雨刚刚停息,令人窒息的潮气弥漫在世间,将人们的视线打乱得模糊。
二人沿着蜿蜒的小径朝着一家散射着忽明忽暗光线的酒馆前行着,他们凌乱的脚步惊扰着路面的积水,发出了噼啪的声响打乱了这夜的死寂。
在阿拉伯地区酒馆是很稀有的,要知道出于宗教的缘故当地人是不会饮酒的。为数不多的酒馆均是掩藏在世人眼下为了少数失意之人准备的港湾。
这一男一女身上所披的长长的、黑色的袍子已被雨水淋透,水滴顺着衣角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男人走在前面,他伸出粗壮的手掌来推开了酒馆的木门。
只听吱嘎一声门响之后,那二人便很是狡黠地闪进了酒馆屋内。
酒馆内空无一人,看起来很是凄凉的样子。木质的酒桌很是整齐地摆放在酒馆四周,靠背木椅均被罗列在桌面之上。酒馆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道,悬挂在吊顶中央的小黄灯周边依稀可以看到烟雾的纹路,像是鬼魅的幽灵一般。
男人见状伸出手来示意他身后的女人停下脚步,随后很是警觉地左右查看着。
这时,酒馆的仓库里面忽然传来了几下响动。男人的目光被这响动瞬间吸人,他立即将脸冲向那五步之外酒馆仓库的木头房门之上。
仓库门的上方挂着一个布满了圆洞的飞镖盘,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样子。
男人的后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那书包内部好似装着什么活物的样子,时而不规则地扭动几下。
男人与女人后退了几步,掩盖在他们长袍斗篷之下的目光直挺挺地冲着那木门。
就在这时,仓库木门被猛地推开了,其上的飞镖盘被甩动得上下抖动了起来。
只见,仓库内部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位身材瘦小、驼背很严重的老头。
那老人头发花白,脖子上挂着一幅黑框的老花镜。他的眉毛又白又粗,眼睛微眯着,看起来他是视力很不好的样子。
老人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走入到酒馆之内的一男一女,他很是享受地嘬着嘴中的烟斗,不时地吞吐着青色的烟气。他那时而抖动的苍老双手之中还端着一瓶标签很是模糊的酒瓶。
老人用很是沙哑的嗓音自语道:
“这瓶宝贝差点忘记了,不知瓶中的酒还能不能喝了……还能不能用它换取一个动人的故事……”
男人见老头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他试探性地清了清嗓子。老人这才直了直脖子,随即带上了眼镜。
透过厚厚的镜片,老人瞪着眼睛望向了笔挺站立在酒馆中央的一男一女,苍老如枯树一般的消瘦面容之上顿时挂上了一抹欣然的微笑。
男人压着嗓子里的声音说道:
“老人家,这家店还营业吧?”
老人反应了片刻后咯咯笑着答道:
“只要我这个糟老头子不死,这家店就不会打样。看样子,你们是外乡人……”
一男一女相视一下后不约而同地摘下了头顶的斗篷。这二人便是大叔和露露,他们的脸上均挂着憔悴和疲惫。
老头那双散着可以看透人心般光芒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大叔和露露,随即小声说道:
“你们是逃命之人吧?”
大叔和露露都愣了一下,并没有理会那老头的询问。
老头望着二人身上嘀嗒落在地板上的雨水接着说道:
“也罢,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个地方。不过,如若霉运降临在你们的头顶,请不要连累到我这家可怜的小店,这是我这家店长久以来的规矩。你们准备好故事,我就会准备好酒水,这是个平等的交易。”
老人说罢拾起柜台之上摆放的一张很是厚实的酒水单颤颤巍巍地走向二人。
大叔见状连忙说道:
“老人家,我们来不是为了喝酒的。”
老人迟疑地抬起头来,那诧异的表情好似在说“不喝酒的人来酒馆做什么”。
大叔顿了一下接着问道:
“有吃的么?我们为了赶路已经饿坏了肚子。”
老人听罢吐了口烟圈后抬起头来,好像很是努力地思索了起来。不一会,老头又说:
“吃东西?我这只有些坚果……不过,你们要是不着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做些简单的饭菜。”
露露这时缓缓走到一个木桌旁,她依次将倒立摆放在桌面上的椅子端了下来,之后又平稳摆放在桌子旁边。
露露坐在其中一个椅子上,双手拄着下巴。她那双流动着复杂情愫的大眼睛凝望着窗外幽静的世界,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悲伤。
大叔冲着老人答道:
“那劳烦做些饭菜吧……对了,坚果先提供上来吧,我的孩子肚子空空的!”
大叔说罢走到露露身旁说道:
“露露,先吃些坚果吧!”
露露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轻柔地说道:
“他们会回来么?”
大叔并没有作答,他弯下腰来坐在露露对面的椅子上,伸出一只手来推了推滑落到鼻头的眼镜。
老人冲着二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入酒馆的仓库。
这时,大叔身后的背包开始躁动起来。只见,贝贝露出那张红扑扑的、好似是蒸过桑拿一般的肥硕脸蛋说道:
“哎呀,饿死了,饿死了……”
他又挺了挺身子,望着大叔和露露问道:
“我们现在安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