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到了这山脚下的铁剑庄以后,铁玉真这两年心情颇为愉快。
想他自己二十八年前,遭遇师门不幸,流落到这大晋平州以后,几乎一直都处在忙碌状态,心中背负师门嘱托,务必使传承不得断绝的压力,又因为某种隐忧,他便几乎用心开辟家业,日日枕戈待旦。
如今多年过去,阳山郡鉄家在这附近也算立起来一块招牌,而三十里纵横的小阳山更是如鉄家的后花园一般。
更皆长子年轻有为,天赋不凡,不过三十年纪,武艺便几乎不下于己,加上其余几个小子也都是聪明伶俐,自觉上进。铁家既然后继有人,铁玉真便早早卸了家族的重担,搬到这阳山上的铁剑庄,当起来甩手掌柜,追求一下自己的已经放松了多年爱好和乐趣来。
凭借如今铁家在阳山郡的名头,这郡中女子几乎予取予求,是以这两年里,他又接连纳了十三房小妾,当真是日日倚红偎翠,游遍阳山风光,夜夜风流潇洒,遍看清白人身,好不快活。
这一日,正逢寒露刚生,立冬之前,气高清爽,铁玉真便带着下半年新纳的两个小妾,悠然出了铁剑庄,准备带她们在阳山之上游玩一番,见识见识铁家的后花园。
三人一行从铁剑后门而出,沿着山间小道往山上行去。
约莫走了一里地,铁玉真便隐隐听到一阵话语声,似乎是一对男女在对话一般,又走了几步,声音更是清晰起来。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呜呜呜呜呜……”
“嘿嘿,小娘子,你便莫要挣扎了,这阳山之上乃是铁家的地盘,郡中几乎无人敢来,向来人迹罕至,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便从了我,日日与我风流快活,岂不美哉。”
“不,你放开我!…呜…放开我,你这恶人,滚…滚开…滚开。”
铁玉真心中陡然一动,轻对左右小妾说道:“你们等等,老夫去看看。”
随后他便脚步一撮,便寻声而去,铁玉真乃是感应四方的好手,一身真气也算沛然,几乎眨眼间便身形腾空,掠过数丈,来到道旁的林中,悄无声息的停在一颗树边。
他低头看去,却见的此刻林中却是正发生一件好玩的事情。
一架马车正停在树林里,马车车厢几乎撞的破碎不堪,马匹身上也是刮痕重重,而车厢后面的地上还留着一条长长的车辙,车辙几乎可以延绵到山下,车辙经过的地方树木都有了些刮伤,碰撞的痕迹,显然是从山下一路冲撞而来。
而马车旁边,跌倒了一个蓝衫布裙,腰系珊瑚缎带的女子,此刻这女子上半身上的衣衫几乎破碎,露出白色的亵衣,光滑瘦削的肩膀,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
而一个脸色发黑,身穿一身麻布短衫男子的男子却几乎半骑在她身上,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却是伸下去,就要掀开她的裙摆,嘴里还说道:“小娘子,不是老子自夸,老子的功夫可是绝妙之极,我不但会……还会……还会……定然能让你享受到无比快活……”
铁玉真站在树上,目瞪口呆,这男子嘴里说出的那些姿势,简直闻所未闻,什么龙翻虎步,莽汉推车,人面白花,****,推波助澜……这些闻所未闻的高深知识,直如高山仰止一般。
一时之间,竟是说得他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回去找上几房小妾尝试一番,不过他却是未曾动弹,如此这般美妙的姿势,果然是要学习一番其中妙景。
铁玉真心里好奇,便潜藏在树后看了起来。
这时,那汉子的手方才触及女子裙摆,那女子便剧烈挣扎起来,奇怪的是,这两人皆是凡境上阶的修为,这女子却似一身内力完全不会御使一般,总也挣脱不开。
这女子一急,便疯狂的甩了甩头,张开嘴便要往汉子身上咬去。
这甩动之间,纷乱披散的发丝之间,陡然露出一张清艳绝伦的脸庞。
便是此刻满眼泪水,还沾着一些泥土草屑,却似毫不减美丽,反而更似乎梨花带雨一般,娇柔诱人之极。
铁玉真微微一呆,随后迅速从树后走了出来,猛然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岂敢如此!”
此刻林中寂静,那马车旁二人闻声,便齐齐看来。
这铁玉真发须乌黑,身躯高大,相貌堂堂,手中持着一杆拂尘,腰间挂着一柄宽阔的铁剑,看起来不怒自威,正气凛然。
那汉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骇意,手上的动作也是瞬间顿住了。
而那女子却好似见了救星一般,道:“道长救我……”
汉子脸色一变,喝道:“呔,老头!,你是何人,莫要多管闲事,给老子快点滚开。”
这话说得凶厉,只是怎么看都有些色厉内荏的样子。
铁玉真眉头一皱,不屑笑道:“呵,你在我的地面上行此不轨之事,却不知道我是谁?放开这个姑娘,老夫绕你一条狗命,滚!”
这汉子闻言慌忙站起身来,竟是不自觉倒退几步,惊骇道:“你…你就是‘铁剑横山’铁玉真!”
他说完之后,竟是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往山下冲去,眨眼间就消失踪影。
铁玉真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名,摸了摸颚下胡须,上前几步,伸手将地上的女子扶起,轻声道:“姑娘,你是何方人氏,怎会流落到此?”
那女子得了他的问询,便福了一福,道:“道长容禀,我是大梁云州灵页郡人士,因为家中遭了灾,便和爹爹一起往这大晋平州阳山郡来投奔亲戚,怎料那亲戚多年不见,竟是不知何故搬了家。爹爹便带着我出城想另找乡下地方安置,谁知好不容易快到青阳镇,却遇到那个恶人,不但杀了爹爹,还劫了马车,一路将我带到此处……呜……”
她说到这里,脸上尽是后怕惊恐,伤心难受,竟是眼泪又流了出来……
铁玉真脸色变化一番,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又瞥了瞥那破碎的马车之内,见其中车厢之内果然有着不少行李,箱子之类的物件。
他心中稍安,却依然卸不下怀疑,又轻声问道:“你这一身内力也算颇为深厚,便是敌不过此人,也不该……”
“内力?我有内力?”女子微微一讶,露出迷茫之色……
………………
而此时此刻,林中的一抹清泉边,一个脸黑的男子正捧起了泉水,往脸上泼着,不少黑色的粘液迅速流淌下来,不一会就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
这少年拾起一把五尺余长的硕大兵刃,抽刀出鞘,在空中随意的挽了挽,便收刀入窍,用那斜鞘上的背带系在背后,又伸手捡起旁边石头上的包裹,系在身上。
这少年摸了摸刀柄,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轻叹道:“玉真子,色字头上可是一把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