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将两个丫头带到里面房间里去了，客厅里只剩下陆用之和他爹。侍
    女送上两杯茶，然后又退下了。他
    爹有些不自在，忽然发现在他这个小儿子面前不知道如何说话。他拿起烟袋锅，在眼袋里抠索着装上烟丝。
    陆用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支雪茄递了过去说：“爹，你尝尝这个。”又为他点上火。
    “爹，家里还好，没什么事吧？”陆用之试探着问，他爹现在在他娘面前的表现太反常了。“
    都好，家里都交给你两个哥哥打点着。”他爹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马上被它浓烈的烟味呛的咳嗽起来。“
    家里现在谁在当家，你跟他们没闹矛盾吧？”“
    啊，没有啊。还是我当家，怎么啦？”老爹很是诧异的看着他。
    “那你现在咋在娘的面前低声下气的，过去不是这样啊？”难道真是一有钱脸就变，谁的钱多谁主导啊？
    陆用之想。也不对啊，老娘这几年就是再能挣钱，也抵不过老家那份大产业啊。“
    我这不是觉得亏欠你们娘俩了吗？没想到你娘这么能干，过去咋就没看出来呢？上次仁济大药铺的掌柜来求你娘给他们铺子多发点货，你娘那个谱大的吓人。过去都是我们求着他的多照顾我们药铺的。”
    老头很是郁闷的说。
    老家在镇上开了一个药铺，经常到龙州城里进货。“
    爹，过去你对我们娘俩不公平也是真的，我倒没什么，过去就过去了。你以后好好待我娘就是了。”“
    哎，你们父子俩在聊什么？”老娘满面春风的从里屋走出来。“
    我在说，娘你要对爹好一点，别吆五喝六的，他毕竟是一家之主，给他留点面子。”“
    呵，老东西，还学会在儿子面前告状了。”老娘从他爹手上抢下雪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浓浓的大烟圈。“这烟好，带劲。”
    音韵跑过来，在他耳边悄悄的说道：“刚才奶奶带我们进去，打听了半天，还给我们俩一人包了一百两银子的红包，这咋办啊？”“
    给你们就拿着，自己家人。”“
    以后别叫我奶奶，都把我喊老了，以后你们俩就叫我大娘。”
    老娘看着这两丫头一脸的慈爱，生生的把辈分跟自己拉成一样。也是，这年代十五六岁给人做小的多了去了，这老娘大概把自己想成那种人了。“
    哎，娘。家里这些做药的人啦，咋都闻不到药味了？”“
    我在龙州城外买了一百多亩地，中间盖了个院子，把制药工场都迁过去了，省的一天到晚老是一股药味。其余的地种些粮食、蔬菜，工场的人一年的吃食都不要花钱的。”老娘得意的说。
    “那乌头的炮制怎么办？你来回跑啊。”陆用之疑惑的问。“
    交给我娘家的堂弟了，你长平舅，还有印象吗？他人忠实，原来经常来看我的。”这
    样一说，陆用之还真想起来了。他娘娘家是有这么个人，那时节经常来串门，嘴特别甜，常常来借点粮食、零钱。来的时候带些土特产，回去总是大包小包的，为此，大娘骂过他娘好几次。
    这武侯行军散、膏，主要就是乌头的去毒方法，最关键的一道工序，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一文不值。要是这道工序流出去，这药也就废了。
    老娘太相信这个长平舅了。
    “娘，我让上海那边订购一套最新的印刷机器，以后这外包装的印刷我们自己来。这机器运回来之后，就放在郊外的院子里，爹，以后你去盯着点。”
    现在能补救的办法就是自己把外包装印刷的精美一点。现在还没有商标法，别人仿冒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另
    外，让爹到院子里看着点，重点要让人盯住长平舅。陆用之有种预感，外面药铺的掌柜们看到这药这么赚钱，估计很早就开始打这配方的主意了。这长平舅不像是个见钱眼不开的人，还是要早做防范。老
    娘见他要自己印刷包装，不以为然的说：“印刷也花不了几个钱，费那么大劲干嘛？”“
    娘，你好糊涂。这么重要的工序你怎么能交给别人，我不是让你自己掌握嘛。即使要交给别人，也不能都交给一个人啊，至少分成几个人掌握。再说，万一长平舅一时马虎，处理不好，这药会带毒的。”陆
    用之埋怨道。“
    不会吧，你长平舅又不是外人，跟我亲的很，做事也很认真。”老
    娘不服气的争辩道。“
    我也说过这话，你娘还抢白了我几句。”他爹不失时机的在一边补充着。
    “其他不说的，爹，你去工场。把长平舅一家都迁到院子里，平时别让他跟别人接触。也不许他出门，要出门必须要有人跟着。工场要与发货的地方分开，不许闲杂人进入工场。再找几个护院看门。”
    “好，我就去安排。”他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有了儿子的授权，他也不看老婆的脸色了。
    真不知道像云南白药、可口可乐这些独家产品的配方保密是怎么做的，一百多年这么多人打主意，硬是没有泄露出去。
    老娘这才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慌里慌张的说道：“老头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四伢子，吃饭你自己解决吧。”“
    走吧，我们也回去。”陆用之向尹氏双姝做了个手势。
    在路上，陆用之问道：“考考你们，事情前因后果你们都已知道了。要是你们，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印
    象首先说：“这事到分成两个步骤。如果这个长平舅还没有泄露方法，那就直接告诉他，如果这办法泄露出去，就是你做的。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不保。如果已经泄露出去了，那只有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灭口了。”
    陆用之本来想，这个药方本来就是盗取来的，如果泄露出去，那就干脆公布这方子的全部配方，包括乌头的去毒方法。再大幅度降低药的价格，让盗取者无利可图，也算是造福于社会。
    自己又不是都依托这方子挣钱，万一，这是药是唯一的生活来源，自己会不会按照印象说的去做？不
    能不说，印象说的这法子确实直接有效。“
    音韵，你怎么说？”
    陆用之转向音韵问道。
    “长平舅的大儿子都十几岁了吧，把他送出去读书啊。有个成语是我学戏文的时候知道的，投鼠忌器。要想控制住长平舅，只有控制住他最重要的人。”
    音韵轻描淡写的说。“
    还是你这小脑袋瓜管用，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