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类似于马奈《草地上午餐》的丰腴女人，走了过来。她浑身上下只是一根带着枝叶的绿色藤蔓，从肩上斜挎下来，手里举着一根带着青苔的半截木棍，象征着火把。她
    用舞台剧中念对白的口吻说道：
    “我是森林女神，你们来到了我的领地。你们的快乐感染了我，我现身出来，只是问你们讨要一杯葡萄酒喝。”她
    赤着双脚，雪白的脚趾上涂着红红的指甲油，踩在绿色的草地上，很强烈的视觉冲击。雀
    斑少女端起装满葡萄酒的酒杯送过去，她接过来一饮而尽。
    “来，姑娘们，架起相机，来一张草地上的午餐。”森
    林女神将身上的藤蔓扔到地上，然后指挥着大家排好位置，完全按照马奈油画中坐姿坐好。只是多出了两个少女，她们或卧或躺。依旧以森林女神为中心，拍了一张合影。
    “可惜，照片都是黑白的，还不如油画的效果好。”
    森林女神叹息道，
    “照片洗好我会通知你们的，现在是下班时间，姑娘们，你们今天的工作结束了。现在，你们谁要看中这两个男人，可以带走。当然，两位男人如果看中我，我深感荣幸。”雷
    奥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陆用之。“
    我们就是来感受一下布洛涅森林的风情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可以以走啦。”旁
    边的雀斑少女一直在意义不明的捏着陆用之的手，他现在只能是装糊涂了。“
    好一个高傲的东方男人，来，我们拥抱一下吧。”
    森林女神走过来，紧紧将他抱住，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的捏了他一把。然后，咯咯的笑着推开了他。
    回来路上，陆用之问道：“此趟花费多少钱？”
    雷奥说道：“也就两万法郎吧，最后的费用其实也是付过的。”
    陆用之知道，他说的是其实提出要求，那两个少女都会跟着他去房间的。开始说的只许看不能碰，只是增加神秘感的噱头。他
    们事先都已经跟这三个少女说好。“
    抱歉，雷奥，我还不习惯和没有情感沟通的人上床。”
    “哎，忘记了这一点。如果最后一个节目不需要。一万法郎也可以谈下来的。”雷奥有些惋惜。“
    你实话告诉我吧，公司如此盛情，到底是所图什么？想卖个好价钱？”陆
    用之直接问道。看来公司花了大本钱，绝对不是为了体现法国人民的热情，而是在贿赂他。雷
    奥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慢慢停在路边，然后说道。
    “公司的目的自然是想拿到一个高估价。之所以一直在拖延时间，就是想投你所好。一方面在巴黎尽量满足你的需求，另一方面在上海也在收集你的资料情报。”“
    难怪一直把谈判拖着，现在有结果了吗？”
    “基本结论已经出来了。你不会接受金钱贿赂，现在看来美色也没有效果。他们在谋划在上海法租界工部局给你安排董事的位置，此外，也在活动议会，准备以促进中法友好的名义，授予你外籍爵士。”
    “呵，真舍得下本钱啊。你告诉勒贝尔上校，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勒贝尔的估值必须要按照市场价格来。我陆用之什么名声都可以背，卖国贼这个名我是绝对不会背的。谢谢你告诉我实情，雷奥。”陆
    用之毫不犹豫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不用谢我，这几天我跟着你已经赚回了我半年的工资。再说，公司也不会让我再回到车间当工人了，因为有你在，以后的合作还是少不了我。”“
    这就好，生意归生意客客气气的谈，我只能说，同等的条件下，我们优先考虑勒贝尔公司，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行，你这句话我一定转达。”雷奥重新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盛四已经回来了，见到陆用之高兴的说：“我把你说的那些道理都跟公司你的人说了，他们也认为你说得对。以后就不安排那么多活动了。准备买车的事也跟公司说了，他们坚持我只能坐法国车。由他们提供车、司机。全解决了。”“
    你跟他们说你要买德国车了吗？”陆用之问道。
    “是啊，按照你说的买德国车啊。”“
    呵呵，帮你省了一部车的钱。”陆用之笑道。
    “啊，你叫我到公司说买德国车是故意啊？”盛四诧异的说。“
    法国人和德国人经常打架，他们是世仇。一般来说呢，法国人动嘴厉害，拳头却不如人家。所以呢，你作为巴黎春天的品牌代言人，他们怎么会让你开德国车，只好白送一辆雷诺罗。”“
    哇，你好坏啊。这么点小事你还算计人家。”盛四在他身上打了一巴掌。
    “不是我故意算计他们，是他们没想到。他们应该想到你一个女孩子进出都不方便，公司应该为你派车的。”
    “鬼点子真多。”盛四又是一巴掌。“
    你真别招惹我，哎，我们上楼去吧。”
    “现在还早呢，我们去河边散散步吧。”
    “还散什么步，今天受了点刺激。走，赶紧上楼去，我在床上慢慢的讲今天的奇遇。”…
    …“
    我的妈呀，怎么会这样？”盛
    四听了，首先的反应是不可思议。如果是演员或者干脆是妓女，这样做还能理解。可这些人是模特啊，并不是以此为生的。
    “法国是艺术之都，艺术最崇尚的是什么，是自由，完完全全的心灵自由。为什么大多数艺术家从来不检点自己的私生活，他本身害怕束缚了这种自由。所以，搞艺术的人一多，巴黎如其说是浪漫之都，还不如说是性都。”陆
    用之跟她分析法国人浪漫的由来，同时也是怕她会被这个圈子污染，搞个什么追求个性自由，弄顶帽子给自己带带。
    “追求心灵自由，这本身没错啊？”盛四还没想过来这个道理。“
    这样说吧，艺术家首先他是个社会人，是社会人就得遵守这个社会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个规矩就是大众的道德评判。艺术家为了追求心灵最大的自由，同时，也在追求个人的最大自由，不愿意受到社会的约束。这就是走偏了路。”
    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毕加索就是这样，他的一生达到艺术的巅峰，但是因为他先后与八九个女人纠缠不清，还同无数个女人保持着乱七八糟的关系，而被后人称之为渣男。
    一个头上戴着顶级艺术家帽子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