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原石解出了整整一千二百六十八万灵石,而这个数字竟然和杨宫的出价分毫不差。
是巧合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倾向于这是一个巧合。
如果你愿意相信这是巧合,那么你就可以找到无数理由来说服自己这是一个巧合。
好吧!不需要举例,这就是一个巧合。
“解出来的这些灵石是我的了吧?”杨宫淡淡地开口说道。
崔恽定了定神,赶紧答到:“那是自然,杨道友稍等,我找人把这些石头收捡一下,稍后就给杨道友送去。”
杨宫嘿嘿一笑:“不用那么麻烦,既然解出来的灵石和我给你的灵石一样多,那你把我那麻袋还给我就好,地上的灵石你慢慢收拾吧!”
“这……也好吧!”崔恽点了点头,冲旁边几名负责会务的弟子招了招手,一名弟子连忙把那只麻袋原封不动地送回给杨宫,其他人则开始整理台上那一地的灵石。
场上的氛围有些诡异,崔恽也没心思讲笑话了,走到了二号石头旁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那我们开始拍卖二号原石吧!这块石头鲁大师没给出参考价,那我就只能按照原来的计划,底价定为五万,大家可以开始出价了。”
崔恽的话掉在地上了,没人出声,更没人出价,反而有不少人把头转向了角落里。
崔恽心里这个别扭,却也不得不看向了杨宫:“杨道友对这石头可有兴趣?”
杨宫故意皱了皱眉,说道:“兴趣不大,不过既然大家都想看我出价,那我就随便出一个吧。”
“好,杨道友出价多少?”崔恽有些忐忑。
杨宫犹豫了一下:“五万一?算了,给你五万二吧!”
场上一片哄然。
崔恽也是哭笑不得:“杨道友这价出的可不实在,刚才你不是还说婆婆妈妈讨价还价没意思吗!”
杨宫也不恼,乐呵呵地说道:“我出的已经是实在价了,石头和石头可是不一样的。”
“好吧!杨道友说什么就是什么!”崔恽撇了撇嘴:“杨道友出价五万二,还有没有人出价?”
要说二号石头看起来的确没有先前那块招人喜欢,质量明显要比一号原石低上一些。可在一号原石开出天价之后,想花五万多就买走二号石头绝对是不可能的。
众人一看杨宫给了个没什么特点的出价,也就纷纷开口报价了。
“五万五!”
“六万!”
“十万!”
“十五万!”
……
众人的热情还是很高的,最终,这块石头被第一排的黄发老者用三十二万成功购得。
“恭喜王掌柜!”崔恽笑着致意。
王掌柜显然也很是高兴,站起身朝四下抱了抱拳,嘴里不停说着“承让!承让!”
做游戏嘛!总得亲身参与进来才有意思。
接下来,就又到了众人所期待的解石环节,刚才那个解石工又拎着锯子走了上来。
薄薄地锯下一片石皮,解石工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旁边的崔恽看得清楚,白花花的一片。
解石工又切了一刀深的,崔恽的脸越来越黑了。
换了个角度,解石工又来了一刀。
咦?崔恽眼睛一亮,他看见了独属于上品灵石的光芒。
“是上品灵石!又是上品灵石!”崔恽乐不可支,喊得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第一排的黄发老者也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抹湛蓝,虽说蓝色的位置看起来面积不大,但没关系,这只是表象,只要再深入一点,一切都可能大不一样。
既然见了蓝,解石工便谨慎地收起了锯子,从腰间拽出一把大号的锉子,沿着蓝色的边缘一锉一锉地磨了起来。
最后排的钱阳看得双眼放光,不停地咂嘴:“这锉子不错啊!在哪买的啊?”
吴清水白了他一眼:“瞅你这点出息!”
解石工的动作越来越急促,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了。一时间石屑翻飞,白色的飞沫洒满了整个主席台,而那块蓝色依然是开始那般大小。
前排的鲁大师叹息了一声:“解垮了啊!”
黄发的王掌柜摇了摇头,懒得再去看那块原石,嘴里念叨着:“这石头和石头的差距还真是满大的啊!”
原石很快就解出来了,蓝色的部分的确出了几块上品灵石,还顺带着出了一些中品,但因为体积实在是太小,王掌柜注定是血本无归了。
崔恽脸上带着几分失落:“王掌柜今日的运气差了些,这块原石的蓝色若是再深入一些,哪怕只有一寸,结果恐怕也会大不相同。”
“行吧!别安慰我了,赶紧把地上的灵石给我拾掇拾掇!”王掌柜输了些钱,心里不爽是真的,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风度是不能丢的。
崔恽打了个手势,一名弟子上来收拾原石,然后装了个袋子交到了王掌柜手中,也顺带着给王掌柜报了个数:“一共是五万一千六百。”
王掌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崔恽还忙着给自己找补:“五万一千多灵石,看来我这五万的底价定的还是很客观的嘛!”
崔恽本想着他这自嘲的话能得到一些笑声,可他说完就发现,场内一片寂静。
“五万一千六?”这数怎么莫名有些耳熟?
崔恽一怔,他想起来了,刚才杨宫给出了一个价格,他当时说的是:“五万一?算了,给你五万二吧!”
五万一千六,四舍五入可不就是五万二!人家杨道友还多给了四百呢!
不只崔恽想起来了,场内的修士们一个不落地都记起了杨宫适才的出价。
杨宫也适时开口了:“我说我给的是实在价吧?你们又不信!我杨宫买石头从来就没给过低价!”
全场静默,崔恽无言以对。
“好了!看下一块原石吧!”鲁会长开口给崔恽解了围。
崔恽忙点头,走到了第三块石头前,也没心思再说废话:“这块原石底价八万,大家可以出价了。”
再一次无人应声,无数目光锁定了杨宫。
杨宫却嘿嘿一笑坐回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大家伙儿等了一阵,见杨宫确实没有出价的意思,才有人试探地叫了个价:“八万五!”
崔恽强打精神:“有道友出价八万五千,还有没有出价?”
隔了半晌,才有人喊道:“八万六。”
几次稀稀落落的竞价响起,看得出来,大家伙儿这时的意愿已经不高了。
最终,三号原石以九万灵石的价格成交,买下这块原石的是另一个角落里的修士。从他喊价时那颤抖的声音来看,九万灵石对他来说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
接下来又是动人心魄的解石过程,可任凭解石工把三号原石切成了薄薄的无数片,里边却始终未曾出现一丝蓝色。
“呃!”崔恽有些尴尬:“这位道友的运气属实差了一些,场上所有的原石都是孟大师和邓大师用心挑选出来的精品,按说彻底垮掉的几率不大。但,这就是赌石,没人知道下一块石头里到底有什么!”
角落里的那名修士瘫坐在椅子上根本抬不起头,只是不住地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众人不由得又把目光投向了杨宫。
一号石头他开价一千二百六十八万,结果真的就解出了一千二百六十八万。二号石头他出价五万二,结果解出来真就差不多是五万二。三号石头他一言不发,结果半块灵石都没解出来。这难道真的是巧合?
观众们都不淡定了,崔恽的双腿也开始不自觉地打颤,他隐隐感觉到,杨宫的出价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可是培养了多年的理智告诉他,这个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看透原石的石皮,否则,赌石行业早都已经乱了套!
“下面我们来看四号原石。”崔恽强作镇定,走到了下一块石头旁边。
四号原石与前三块不同,这是一块黄皮石。
黄皮石在红透山的产量不高,但也算是一种固定产出,平均每挖出十块原石大概能看到一块左右的黄皮。
红透山的黄皮石相比其他矿场的黄皮石,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仅是在细节上略有出入,大体上都算是一个品类。
“底价……十五万!”崔恽表情凝重,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感觉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按照惯例,大家伙齐刷刷看向了杨宫。
杨宫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满脸哀怨地看着吴清水。
众人心里犯了合计:他这次又不出价?是看不上这块石头?难道这块石头也是白板?或者价值低于崔恽报出的底价?
经过前三次的“巧合”之后,没有人再敢忽视杨宫的态度了。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形势未明,还是慎重一点好。
“底价十五万,有没有人出价?”半天无人言声,崔恽有些急了,再一次发声催促。
四号石头的质量其实相当不错,看上去比二号三号都要高出一个档次,甚至从外表来看,比起一号原石都不遑多让。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块石头,竟然落到了无人出价的境地。
“哪位道友想要出价?”崔恽又问了一遍,仍旧没有人出声。
崔恽有些慌了,他现在担忧的不仅是这一块石头,他是担心如果以后杨宫都不出价,那是不是所有的石头都不会有人要?
等了半晌,又追问了几遍,依然没人出价。
崔恽无奈叹了口气:“如果没人看中这块石头,那就只能流拍了。”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如果没人要的话,十五万卖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