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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赶着去送死
    ‘铁蛮’听宗老出言讥讽勃然大怒,一拳悍然击出,向铁衣早有防备,‘黑焰’跳动一拳迎了上去,二人俱是毫无保留全力出击,拳拳相交一声脆响一声闷哼二人各退三步。向铁衣衣袖轻颤,黑的发亮的肌肤变的灰白了几分,似乎是受了伤,‘铁蛮’铁拳待欲再出又是一声脆响,铁甲上一条细微的裂缝顺着他的手背处蔓延至肘,同时铁蛮身子一颤口中发出一声闷哼,竟似隔着铁甲受了些伤。宗老看中时机不待‘铁蛮’稳住身子步履早动,一掌按在‘铁蛮’右臂处,柳凡城双手齐扬十余枚木钉迅若惊雷打向宗老,刀网瞬起五名‘玄衣卫’尽挡暗器,柳凡城欲待再行暗器突袭被宜丰抢上拖住,齐平驰援,‘裂山狼牙棒’挂着风声砸向宜丰,郁栖柏长棍一挥迫退齐平。
    ‘当!’一声金铁交鸣声响起,宗老突袭得手‘铁蛮’手臂回屈击在自己胸口,‘铁蛮’左臂挥扫,宗老纵身跃起,向铁衣看出便宜哪肯罢手,勉强运用‘黑金百炼衣’内功趁机一拳击在‘铁蛮’手臂之上,一声刺耳的巨响‘铁蛮’手臂处的铁甲崩裂,碎铁片四散飞溅。
    “二更星月,水迢迢,辚轹紫蟒袍。”‘铁蛮’尚未喘息宗老凌空下踩一脚已然到了头顶,‘铁蛮’左拳与向铁衣对轰一记,右拳‘冲天一炮’对准宗老足底打去,宗老足下微移,身子一转旋身下踩,一脚踏在他手肘上一脚对准后脑磕去。‘嗡’地一声,铁盔受击回荡之声叠在一处声音之响呈几何倍放大,‘铁蛮’被震得脑袋一晕,手臂被宗老踩得下沉之际向铁衣一拳再度袭来。‘铁蛮’一拳与向铁衣硬碰硬对轰一招不妨脑门又被宗老狠狠踩了一脚......
    头顶上有宗老不断缠斗,‘铁蛮’束手束脚无法全力施为,眼前又有向铁衣勇悍无匹,使其不得不认真应对,三人交手十余招‘铁蛮’越打越恶心,仗着邪功护体未曾重伤,想要取胜却也万难。又过数招,‘铁蛮’与向铁衣对轰一拳借力纵身后跃想要甩开宗老,三名‘玄衣卫’早有准备长刀配合绊其脚下,斫其关节,‘兵甲帮’齐平的几名手下抢上相助,被一阵‘玄光针’尽数射死,‘铁蛮’踉跄后退几步,以宗老身法之快被这一拖延却又如何能甩得掉?宗老力用双足再度下踩,‘铁蛮’双拳护住头顶,来回急扫,宗老不愿硬碰足下一错自他身后落地。
    ‘铮’然弦声自‘铁蛮’太阳穴边响起,弦声饱含内力经铁质传导入盔,‘铁蛮’耳朵几乎贴着铁盔,这一声受的实在,劲透入颅响亮之极,‘铁蛮’霎时感觉天旋地转,腹中一阵翻滚险些呕吐上来。
    “‘初更灯火,蝉赋谣,一曲千古调’。”宗老口中吟唱,手指不停拨弦,内力灌注之下声声往‘铁蛮’耳边送去,‘铁蛮’脑中‘嗡嗡’作响,手脚反应慢了半拍,被向铁衣在‘太阳穴’处又狠狠击了两拳,柳凡城发暗号命令,‘显威帮’众人手一扬,数把毒粉向宗老撒出。宗老长袍无风自鼓后襟一卷一拂,霎时将毒粉倒兜了回去,两名‘显威帮’帮众首当其冲被毒粉迎面撒到,入眼入鼻,待二人惊觉时业已中毒。
    “‘三更凝眸,夜半宵,春帷醉小乔’”宗老不去趁胜追击,小兵自有‘玄衣卫’对付,当即施展三更名招贴近‘铁蛮’,宽大的长袍兜起将‘铁蛮’和自己罩在其中,内力在袍内鼓荡两人束在袍中近身短打,‘铁蛮’拳法大开大合短打本就是他的弱项现在身着铁甲运转更加不甚灵便,宗老出招极速,‘半步封神掌’配合‘擒拿手’使出,封、锁、擒、拿变化无端,招招发在‘铁蛮’出招之前,式式皆往‘铁蛮’弱点而去,击铁盔、卸关节、绊足下,‘铁蛮’空有一身力量,能使出的不足三成,只有在被拿住时才能派上用场以蛮力崩脱。
    宗老三更之招打的‘铁蛮’应接不暇,虽占尽上风却也难以伤敌,琴声一响,宗老战术再变,锁拿之际更冒险动用一更之招,长袍之内空间狭小而聚拢,琴声之响来回激荡闻之犹如挖心掏肺威力益发惊人,‘铁蛮’更是吃亏,琴声本就冲着他去的,经过长袍中的内力和他铁盔的双重放大只震得他神情恍惚,不知所以。铁甲本是护体之用,现在反而成为敌人攻击他的有效武器,‘铁蛮’做梦也不曾想到。
    ‘嗡~~~~~~’,琴声灌入铁盔在颅中震荡,‘铁蛮’神若癫狂功力自发护体一拳打出,内力鼓动的长袍之中回声与原声重叠不分敌我难以控制,宗老耳中闻声亦有些懵然,待惊觉时这一拳已难闪避,铁拳轰然而至宗老不及封卸力量,仓促间以硬碰硬接了一拳,‘嘭’地一声,长袍崩裂宗老人倒飞了出去。
    ‘哇’地一声,‘铁蛮’再也抑制不住腹中的翻滚,吐了出来,铁盔内满满当当尽是秽物,‘铁蛮’伸手欲摘掉铁盔,向铁衣陡然近身,一掌架住他右臂一拳砸来,‘喀拉’一声,失去铁甲护体的右臂被生生砸断,扭曲的不成形状。‘铁蛮’剧痛未休,又是一呕,秽物在铁盔内对冲,吐出去的没地方可去又被他吞了回去,秽物倒入气管,‘铁蛮’呼吸为滞,险些一口呛死。‘铁蛮’闭气硬受向铁衣两击,单手狠命一扯终将铁盔摘了下来,只见他满头满脸被糊的粘稠不堪,一只断手下垂,站都站不稳,狼狈之态可见一斑。
    向铁衣在前宗老在后,‘铁蛮’在二人虎视眈眈之下断无胜理,‘兵甲帮’‘显威帮’的帮众此时也被‘玄衣卫’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人欲偷袭宗老也被唐贤数枚钢针放倒,柳凡城看出事态不利收势退开,齐平正战的兴起,‘裂山狼牙棒’不管不顾径朝郁栖柏砸去,郁栖柏见战局已定无需他顾料策应当即不再留手长棍一甩‘疯棍棍法’上手。郁栖柏内力迸发,十丈长的铁棍呼啸而出。
    ‘当’,一声巨响火星四射,棍端棒头相击,齐平倒退数步,狼牙棒往地上一顿索性扯掉上衣袒胸露背,只见他肩头肌肉隆起如两颗馒头,胸口鼓如覆碗。手一抄,狼牙棒再度回到手上,齐平内功外力一起较劲‘裂山狼牙棒’抡起来高舞过顶其大如斗的尖铁棒头向郁栖柏扫去。那齐平得‘裂山狼牙棒’的外号顾名思义其功夫走的是刚猛一路,据说其内功深厚,外功更是在整个‘中州’也能排得上号,他能在‘兵甲帮’这种帮派成为独当一面的一堂之主绝非偶然。齐平狼牙棒全力砸出,当真气势惊人有裂山之威,忽然,一条长棍自天边打来,那棍如天柱倾倒,天柱之下人如蝼蚁,树如草芥,齐平心头一凛却不敢稍退,狼牙棒迎击而去。
    ‘当~~~~’,棍棍相击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夜空,齐平喉头一甜鼻腔中一热,一股血气涌了上来。他心中惊惧之意未退,那天柱般的棍子又横扫而来,当下将‘裂山狼牙棒’全力扫出。‘当’又是一声巨响,齐平浑身一颤,两耳发聋眼睛发黑,耳中鲜血淌出。‘当’,第四声巨响发出,齐平双臂痛入骨髓,狼牙棒险些脱手。‘当’,巨响再次由两人棍间响起,铁杆的狼牙棒承受不住打击顿时弯折,齐平再也忍不住伤势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血模糊了他的双眼迷住了他的视线,人就此一动不动,少顷,轰然倒下。
    战胜了齐平郁栖柏长棍一摆,与宗老、向铁衣、宜丰分立四方,围住‘铁蛮’与柳凡城二人。
    柳凡城看了一眼四人,又看了一眼队列整齐的‘玄衣卫’和其身后的唐贤,颇为戒备地道:“宗前辈这是打算将我们赶尽杀绝了?”
    宗老未答话,向铁衣道:“左七指对敌从来不留活口,我‘扬刀盟’难道便该行那放虎归山的伪善做派么,还是说柳先生以为我们没有留下两位的本事?”
    柳凡城道:“我柳某人能活到今日别的本事不敢说眼力还是有几分的,如我看的不错这一战几位好似胜的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若硬是要杀我以几位的本事并不困难,不过‘不死邪尊’的弟子岂会没有几招保命的手段?我二人若是拼了这条命一味防守拖个把时辰也未尝做不到,敢问向执事耗得起么?”
    向铁衣眉目一肃,柳凡城说的没错,他耗不起,对于‘扬刀盟’来说杀不杀‘铁蛮’和柳凡城无关大局,若是有足够的时间他手下任选三十名‘玄衣卫’都可以将巅峰状态的二人围困,然后拿下,到时候任凭他‘铁蛮’有什么铁甲邪功都无济于事,锯解、火烧、酸融有的是手段炮制,可问题是现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这边磨蹭的时间越长几位堂主就越危险,虽然向铁衣不敢肯定‘不死邪尊’是去了总舵还是伏击几位堂主去了,也不敢保证他们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更不敢说他们赶过去就能解决问题,但放不放‘铁蛮’和柳凡城二人无关大局,即便总舵沦陷也不至于毁了‘扬刀盟’,倘若堂主出了意外那可是动摇‘扬刀盟’根本的大事,若是衡无算也不幸遇难那整个‘扬刀盟’将会在‘不死邪尊’和四帮联手之下彻底覆灭,到时候恐怕全帮上下想求个死得痛快也不可得,所以哪怕只有不足十分之一的机会他还是要把握。
    看着‘铁蛮’折断了的手臂正在迅速矫正恢复,向铁衣心中也是一阵恼火,这王八蛋的邪功还真有些名堂,方才为了这一击他和宗老可没少费功夫,想不到这才半刻不到‘铁蛮’断臂的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看来只要没有立刻死亡用不了多久他的伤势便能痊愈,如此一来想要杀了他尚需费一番周折甚至还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向铁衣看向宗老,宗老微微点了点头,向铁衣回身对柳凡城和‘铁蛮’只说了一个字‘滚’。‘铁蛮’大怒,残留着秽物的脸上变了变颜色,柳凡城拽了拽‘铁蛮’二人向相反的方向去了。二人离去郁栖柏长嘘了一口气。
    这二人一走,宗老一口气松了下来,一张嘴吐出一口淤血,神情顿时委顿了下去,宜丰手疾眼快点了宗老胸口几处穴道,一手搀着宗老一手自怀里掏出疗伤药喂宗老服下。一回头却见散了功的向铁衣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情况不比宗老好多少,宜丰吃了一惊正待帮忙,向铁衣却抬手止住了他,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暂且无碍,先给唐大人疗伤。”
    两名‘玄衣卫’上前搀扶住宗老,宜丰也不多说自去看唐贤的伤势,先前唐贤猝不及防被‘铁蛮’一招突袭击中胸口,站都站不起来,宜丰也甚为担心,待号过脉发现唐贤的伤势反倒比向铁衣和宗老的轻一些,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好上许多这才放下心来。给唐贤点穴疗伤之后,宜丰又查看了几个‘玄衣卫’的伤势,‘玄衣卫’中除了已死的七人之外,其余诸人皆是轻伤,各自简单包扎了一下。宜丰又去查看向铁衣的伤势,见他脸色已然大好,完全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猜想他定是暂且将伤势完全压制了下去,以应对接下来可能的战况。这种法子可以先行退敌待事情平息后再慢慢调养,好处显而易见。
    众人略缓了一口气施展轻功加速前行。
    死是生命的终点,凡生灵皆懂避之,人有时候却要赶着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