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气温不断升高,汽车制造厂还在有条不紊地建设中,老威和北区工人们干的热火朝天,其他事情就由朗格斯负责。
比如散播一些谣言,与新编社以外的报社合作,偷拍福尔福汽车公司和其他汽车公司的老板丑闻,努力搞垮这些原本名声还不错的公司,并不惜使用暴力。
当然还有一些比尔嘱咐他们偷偷做的千万不能被人发现的事,他要一次性搞垮福尔福汽车公司。
在资本主义社会的起步阶段甚至是白热化阶段,恶性竞争每天都在上演,不过有的被人熟知和不被人熟知之分。
而工厂老板和创始人比尔却在交代完任务后,独自来到克伦威大街由资产阶级新贵们举办的大型舞会。
他穿着当下最时尚的衣服,上衣前有双排黑色金属扣,袖口处是喇叭形状,戴着改良后的礼帽和暗色条纹领带,手上还有亨利家最新机械腕表。
精致的小牛皮鞋收口处还镶着金边,一枚白金戒指带在白手套上,在炽热的煤气灯下闪闪发光,尽显比尔的尊贵与财力。
微微过耳棕发用发胶定型,比尔对着镜子让自己看上去充满和善,信步走入冲满灯光和热闹的舞会。
“先生,请您出示一下请柬。”
服务员挡在比尔身前,比尔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
“我是受???财团董事会成员的的千金??邀请来到这里,没有正式请柬,你可以派人问她,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不不不!”
“既然先生您被邀请前来,自然可以进入舞会,??小姐此刻应该在舞池中,祝您今夜玩的愉快!”
比尔非常有教养地站在原地,服务员却马上迎他进门,毕竟在这里工作这么久,服务员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小费。
点头走进舞会,被承包的酒店会场里充满欢声笑语,在节奏明快的低沉木贝斯和牛皮鼓下,目光快速扫过舞池里和两侧自助餐桌旁边的男男女女。
「地产大鳄、虚伪的银行家们、纺织厂老板的女儿、小有名气的明星、私营钢铁厂高管、贵族出身的新兴投资人们……」
「做生意最忌讳单打独斗,我需要快速融入到这个圈子。」
「……福尔福的老板,他不应该因丑闻而忙得焦头烂额吗,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和女人跳舞。」
「难道他不在乎公司名声问题吗,如果丑闻继续扩大,银行和财团都会停止与福尔福公司的合作……」
审视的目光没有被人关注,比尔端起一杯香槟站在舞池旁边,盘算着该如何与这群满面红光的资本家们发生邂逅,并打探福尔福公司的情况。
而在比尔身后已经有几个富家女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似乎对比尔有点兴趣。
“你们看那个帅哥,他真的来舞会了!”
“我要不要去邀请他跳一支舞吗,看看他那双迷人的淡金色眼睛和最时尚的穿着,我的天,我发誓他一定接受过最高等教育,是个大贵族!”
两个穿着复杂连衣裙烫着蛋卷头的女人用小扇子捂着脸窃窃私语,仅是望着比尔的背影已经小脸通红。
“哼,别犯花痴了。”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长相,那个男人才看不上家里做鱼罐头又满身腥臭味的乡巴佬,我猜他喜欢我这种女人。”
忽然讨厌的声音从女人们身后响起,谈论比尔的花痴女翻了个白眼,娇滴滴地冷哼了一声。
她们互相瞟了一眼,几乎同时迈开脚步走向比尔方向,像是竞走比赛那样,拎着小裙子向前挪动脚步。
其中走得最快的女人‘不小心’就扭了一下脚踝。
“哎呀!”
声音惊吵到周围客人,距离摔倒地点最近的比尔下意识侧身,却又看到周围人关注的目光,快速压制自己的厌恶,用带手套的双手轻轻扶住女人手臂。
当周围突然响起掌声,比尔扶住女人站好后快速收手,不留痕迹地皱着眉头,又很快回复冷淡的表情。
“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
女人红着脸娇羞地低着头,一首舞曲结束后,从舞池里走下很多人,邀请比尔来到这场舞会的蕾丝女也在,围观比尔的人很快散开继续跳舞。
“嘿,克利夫先生,您真的来了!”
比尔点点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虽然有些麻烦,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从女人堆里打开与其他人结识的大门似乎是最佳选择。
「该死的威廉姆斯.克利夫!」
「如果因为不是你病态的身体,我可以过上无数人羡慕几辈子的生活!」
「有吃软饭的长相却没有这个能力,我真应该再多杀死自己几次,看看能不能转变他诡异的性癖好。」
将有些僵硬的手几次收缩,比尔努力展现自己正常的一面,让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别扭和虚假。
蕾丝女提着裙子快速挤开被比尔扶住的心机女,满眼都是小星星地望着那张精致立体且不乏高冷的脸。
“很高兴参加今晚的舞会,也很荣幸能得到??小姐的邀请,最近因为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有些来迟了,抱歉。”
“没关系的克利夫先生,我刚刚跳完一支舞有些口渴,不如我们去那边喝点凉快的东西吧?”
蕾丝女满怀期待,比尔抱歉地看着旁边咬牙切齿的女人们。
“十分抱歉女士们,下次一定陪各位跳舞聊天,今晚我约了??小姐一起。”
与蕾丝女并排离开,比尔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这在蕾丝女看来并不认为是比尔不喜欢靠近她自己,而非常绅士的行为,不由得对比尔的好感度再次上升。
他们坐在一旁聊了很多,终于聊到比尔的工作和出身。
“克利夫先生,请问您平时主要经营什么公司,看您的穿着非常时尚,难道是开服装或者皮裤公司?”
蕾丝女用一根木质吸管插在果汁里,避免口红擦在水晶杯壁上,用最深情脉脉的目光看着比尔。
“非常惭愧,我最近还在筹办汽车加工工厂,没有赚到一枚金镑,一直以来只是在胡闹罢了。”
“哇,克利夫先生,我还真没想到您竟然是创业者,可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您跟那群富二代不同,是真正的实业家。”
“只是家里给我一笔资金让我到布里特斯自己闯荡,看我离开他们的庇护还能不能活下去,我还在报社打过工体验生活。”
比尔淡淡地笑着回应,他对别人的恭维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这个蕾丝女能不能带自己接触到更多资本家。
“那您的父母也不是一般人,直接拿出几万金镑支持您开办工厂,我想他们一定是从心底信任您,才会做出这种判断。”
“听克利夫先生您的口音还有些外国人的感觉,那么您的父母是……”
蕾丝女好奇地问道,比尔只是摇摇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不要提他们了,我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在首都立足,而不是被人评价为依靠别人的窝囊废。”
“您说的有道理。”
两人举杯轻轻碰了一下,蕾丝女目光中带着些许迷恋,偷偷看向在他们边上一张桌子上的女人。
蕾丝女感觉自己必须做出更多,才能让这个男人不被其他女人勾走。
“对了克利夫先生,我家有投资钢铁和橡胶方面的生意,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回家和父亲沟通,让他给您的汽车厂提供优质且价格合理的原材料。”
“哦,我当然需要,美丽的小姐,你就像从天而降将我拯救的天使,我最近正在考察钢铁公司和轮胎厂,不知道从何入手。”
比尔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撩起鬓角处微微弯曲的头发,由于气温上升而解开上衣第一颗纽扣。
蕾丝女心跳快速加快不自觉吞咽口水,感觉从身体里最敏感的地方喷出热潮,流出温热又带有特殊味道的……
滴答、滴答……
看到蕾丝女突如其来的变化,比尔连忙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从上衣口袋抽出纯白色丝绸手帕,轻轻擦拭她性感嘴唇上方。
“??小姐,您还好么,怎么会突然流鼻血了?”
噗呲——
轻柔的声音让蕾丝女令一个鼻孔里也喷出温热的红色液体,她尴尬地说声失礼了提起手提包就向洗手间方向跑去。
旁边桌子上的女人们用扇子挡住嘴巴嗤笑不已,笑话蕾丝女面对帅哥时的反应,而她们也不在扭捏,在蕾丝女不在的时候上前围住比尔。
她们都听到比尔和蕾丝女的聊天,纷纷向比尔介绍自己的身家。
“克利夫先生,我的名字是???,我父亲是???集团董事会成员,如果您在生意上遇到困难我也非常愿意帮助您。”
“亲爱的克利夫先生,我们家是专门做投资的,如果您在资金上有需要的话,我非常愿意帮助您,我叫做????!”
“克利夫先生,我……”
比尔礼貌地起身一一点头回应,快速记下她们的名字和脸,以及背后代表的公司。
这个时代的女性越来越多的解放束缚,成为象征着时代潮流的模样,她们大胆地追求着自己的爱情,当然也会过分沉迷在某些男人的外表上疯狂得无法自拔。
就在这场舞会中,比尔用他冷淡的外表和儒雅的谈吐收获了许多女人好感,以及部分男人的嫉妒。
当然比尔没对任何女人做出失礼举动,未曾像已经被黑暗吞噬的古德子爵,凭借自己外表优势就肆意放纵。
比尔还记得藏在古德子爵附近伺机待发的影子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消失,他现在还不想变成被所有人怨恨的人。
这样在场男人们也只是好奇这位克利夫先生是谁,他们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没有对他恨之入骨。
毕竟巨大的商业圈中,后起之秀每年都会冒出来很多,但能够顺利存活下来的家族屈指可数。
她们要做的是结交其他领域上的商人,并假装结交自己领域上的商人。
不过这场属于年轻人们的舞会并没有老人家们参与,因此还没有人记起比尔就是春日革命事件的引火锁。
忽然比尔看到福尔福汽车公司的老板好像在和他的女伴告别,他也快速向所有聚在身边的女人告别。
福尔福老板挺着肚子去停车场开走一辆造型独特的蒸汽车,由于布里特斯城内对蒸汽机车有严格的限速要求,比尔架着马车缓缓跟在他身后。
布里特斯的夜晚依旧充满热情,站街女郎就在路灯下掐着腰,尽情展示着她们的傲人身材。
福尔福老板开着车离开布里特斯,他的工厂在北部工业区,却住在布里特斯东侧的富人别墅区。
自从有了蒸汽车这种方便的不会一边走一边拉马粪的代步工具出现,连接城内城外的就不再是距离,而是煤炭储备量。
这是比尔的好机会。
夜色当空,绯红月亮监视着大地,前往别墅区的路上零星出现蒸汽车,比尔眯着淡金色眼眸,恢复面无表情。
这里没有警察或是其他任何目击者,现在似乎正是时候。
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比尔快速准确地在事故多发处用力插入马屁股,可怜的马屁股顿时一紧,驴的一声向前飞奔!
比尔纵身翻下马车,在充满杂草和淤泥的快速翻滚几圈,脑后壳忽然硌在一块坚硬的石块上,他两眼一黑陷入昏迷……
疯狂的无人马车直奔福尔福老板的蒸汽机车后屁股,在福尔福老板的车察觉以前就与它进行了亲密接触。
大铁块在马路转弯处快速旋转,福尔福老板也瞬间感觉到天旋地转……
嘭——!
蒸汽车头与超过十年树龄的针木树狠狠撞在一起,福尔福老板的脑袋也和前车窗玻璃进行了紧密结合,鲜血横流溅在车窗。
断枝和尘土噼里啪啦砸下来,打入在凹瘪的蒸汽车头,在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夜空下冷漠无比。
忽然一个僵硬的身影出现在倒在地上的马车旁边。
它扶着撞死的白马,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