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从赵刑山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林荣德瞬间瞳孔收缩，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这500万的来源，是赵刑山的人？
    林荣德艰难地吞咽口水，愣了一刹那后，心思如闪电般转动着。
    500万是从杨风那里得到的，而杨风的那些钱又是从另外一个神秘土豪那里得来的。
    所以赵刑山口中的“我的人”，要么是杨风，要么就是那个神秘土豪。
    不，绝对不可能是杨风！
    这一点，林荣德可以肯定。
    就杨风那废物，哪怕一夜暴富了，都不可能和赵刑山牵扯上关系。
    林荣德有足够的信心，他可不相信杨风那个废物有那么大的能耐。
    赵刑山背后靠山杨家所拥有的财富，哪怕是中彩票500万，那也要每天中一注500万，连续中500年，才能达到这个高度。
    由此可见，望京杨家的财力有多么雄厚，绝对不会和杨风这样的废物有任何的关系。
    林荣德愣了好一会，很快就回过神来，惊骇地看着赵刑山：“赵老，我是真不知道你的人是哪个啊，我不是有意的。”
    “能不能请赵老您明示，哪个是你的人，我一定向他道歉，并且用实际行动向您展示我的歉意。”
    林荣德很会做人，看出赵刑山有点生气，连忙出声说好话，试图挽回林荣德的愤怒。
    但是赵刑山根本不吃这一套，沉着脸冲他摆手：“你不必知道我的人是哪一位，但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却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个，赵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林荣德艰难地吞咽口水，紧张地问道。
    “哼，林荣德，你够黑的啊，做医疗器械都这么黑的话，受罪的可是平民老百姓。”
    赵刑山说话间，丝毫不留情面，听得林荣德额头上直冒汗水。
    “赵老，您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我有点不明白啊。”林荣德内心是愈发忐忑了。
    汽车车厢里的氛围是更加沉重了，都快能拧出水来了，唯独在车外等候的林子冲还在心里憧憬着，浑然不知车里父亲在面临着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
    “林荣德，你还装是吧，不但黑心，而且还装糊涂，死不认账，你在股份资金欺骗一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赵刑山面无表情：“本来你就只给人家转账了50万，却非要说成是500万，居心何在，心黑至极！”
    “本来我这次在江城做项目，还想给你一次机会，跟你合作的，可没想到你居然在背地里搞出这么多的丑闻来，真是让人我失望。”
    赵刑山轻轻地摇头。
    他说出来的这些话，每一句对林荣德而言都是重大的打击，像是一柄柄铁锤般敲打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我...”
    林荣德支支吾吾，迟疑了好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赵刑山说的都是实话，他要想辩解的话就必须撒谎，但是面对赵刑山那严厉的眼神，林荣德感觉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这不就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了么。
    “完蛋了，怎么会这样！”他在心里痛苦地嘶吼。
    要是早点知道这事会牵扯出赵刑山，当初说什么，他也不会短视地想要从林子俞那里诓骗股份。
    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老，其实事情真相并不是那样的。”林荣德在心里挣扎许久，还是决定硬着头皮给自己辩解。
    要想挽回局面，首先要做的就是拒不承认赵刑山说的那些事。
    “怎么，当我是白痴是吧？还不承认？你手里头的那500万，就是我转过去的，你觉得还有必要在我面前撒谎吗？”
    赵刑山这淡定的一句话，却是让林荣德脸色狂变。
    完了，这下是彻底完蛋了，一点反抗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了！
    林荣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在心里哀嚎着。
    他真的是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啊。
    “怎么样，承认了没有，难道还想再撒谎吗？”赵刑山面不改色，“我可要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面对着赵刑山的逼问，林荣德沉默许久，眼神不断变换着，终究是长叹一口气，惶恐地低下头：“赵老，我错了，我承认那些事都是我干出来的，怪我一时糊涂。”
    他不由地叫喊道：“赵老，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这次是糊涂了，没有考虑清楚，被私人的情感因素左右了做法，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他近乎是咆哮出来的：“我求求你了，赵老，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给我一次合作的机会，我一定会付出百分之三百的勤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汽车的隔音功能非常强悍，林荣德都咆哮出来了，但声音却传不出车厢。
    车外站着的林子冲，只能隐约间听到一丝丝林荣德的声音。
    “成功了，肯定是成了！”
    林子冲激动得身体颤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是父亲的叫声，肯定是谈成合作了，所以父亲在激动地呐喊，咆哮！
    想到这里，林子冲是更加激动了，要不是怕车里的赵刑山听到声音，恐怕他都要大声呐喊起来了。
    车外兴奋的林子冲，和车内颓然的林荣德，产生了鲜明的反差。
    仅仅是一道车门，就让父子二人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情绪。
    车里，赵刑山淡漠地看着林荣德那副卑微的样子，没有急着发话。
    他不出声，林荣德也不敢抬头，就这么低着头默默地等待着。
    林荣德的身上不停地渗出汗水，这是紧张而形成的，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因为紧张而冒过汗了。
    即便如此，他对赵刑山都没有丝毫怨言。
    说实在的，如果车厢里的空间足够大的话，林荣德甚至都想直接跪在赵刑山脚下认错。
    大概过了3分钟左右，赵刑山才缓缓开口：“看你认错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可以再次考虑一下跟你的合作。”?“啊，真的吗？”林荣德惊喜地抬起头，激动地看着赵刑山。
    他是真没想到赵刑山还会再给他机会，本来林荣德都是心如死灰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啊！
    “回去等消息吧，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只是考虑跟你合作，并不是一定会跟你合作。”
    “足够了，已经足够了，我谢谢赵老，真的感谢赵老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荣德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赵刑山淡漠地看着，冲着车外扬了扬头。
    林荣德顿时心领神会，知道人家这是要他下车的意思。
    “谢谢赵老。”
    最后感谢了一声，林荣德打开车门就要走。
    “慢着。”
    这时候，赵刑山没有出声，前排坐着的关昕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关，关总，又怎么了吗？”林荣德忐忑地看着关昕。
    关昕冷然一笑：“林总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啊？”
    “啊？”
    林荣德和关昕对视了一眼，骤然瞪着双眼，反应了过来。
    是那500万的事！
    他二话不说，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杨风的银行卡，放在汽车座位上，嘴上还在道歉：“这次的事，真是对不起，没想到会惹到赵老您，这些钱赵老收着，替我向赵老的人道个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荣德已经被整得没有半点脾气了，放下银行卡就走了。
    “赵老，真要给他机会？”关昕沉声问道。
    “小关，你知道人最绝望的是什么时候吗？”赵刑山依旧是面无表情，闭目养神。
    “什么时候？”
    “能看到希望，却又永远等不来希望的时候。”
    关昕不傻，细品了一下，感慨万分：“赵老，您这招高啊，看来我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行了，别拍马屁了，等会联系一下少爷，问问他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好了要跟我一起见见林荣德，震慑一下他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影。”
    “好嘞。”
    而车外，林荣德下车后，林子冲立即兴奋地迎了上去。
    “爸，项目探得怎么样了？”林子冲激动地问着。
    “呃，”林荣德面色僵硬，还没缓过来，讪笑两声，“就那样呗。”
    “就那样是哪样啊，爸，我可是您亲生儿子，您可别对我藏着掖着啊，跟我分享一下喜悦不。”
    “哪来的喜悦？”林荣德都无语了。
    “爸，我在车外面都听到了啊。”
    “听到什么？”
    “你都在车里喜悦兴奋地叫出来了，叫得那是一个欢快啊。”林子冲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滚蛋。”
    林荣德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生意上出了问题，就连儿子都傻了，疯了，真是服了，最近是倒血霉了吧。
    “爸，你打我？”林子冲捂着脸，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别说，我不想听。”他现在正烦着呢，受不了林子冲跟神经病似的。
    林子冲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捂着脸咬牙强忍着泪水，默默地跟在林荣德身后，但心中的酸涩却是止不住。
    有秘密了，老爸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