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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2 纷杂(第一更)
    寂静被点燃,一触即发,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开始下起了雨。掀开一片又一片涟漪。
    喧闹、纷杂。
    一切都乱套了。
    赤身裸露的人慌不迭地遮住羞出,惊叫着向屋子里面跑出。直到周围没了其他人在松一口气,然后开始纠结疑惑自己为什么会不着衣物站在街道上面。
    街道上面很快就没有人了,因为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没有人想要第二天头疼到起不了床。
    他们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外面,不是应该正躺在温暖的床上,做着美梦吗?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外面,而且还是同那么多人一起。
    当他们疑惑过后,很快就发现了——
    今夜的月亮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们望向天空,这次是带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去看的。
    他们看到了那一轮巨大的如同是浸满了鲜血一般的红色,绯色的月光铺在大地上,如同月之女神褪下了身上披着的一层绯色的朦胧的轻纱,然后弥盖在这受到月光普照的大地上。
    他们猜想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月亮,还有那原本的缺掉的一块的月亮呢?去哪儿了?被吃掉了吗?
    阴谋家已经开始在心里面盘量着一个令他们激动振奋的“猜想”,然后想着明天一定要在柏密宣报上面刊登出来,让他们瞧瞧这丑陋的国家。
    天文学家觉得这或许是一次空前绝后的天文奇景,开始分析出现的原因然后一一记录下来。这或许会是留给后人的一份瑰宝。
    神秘学家正翻找着古籍,试图在那些动辄就上千页密密麻麻自己的陈腐之书中找到一行字记录着这样的红月。他们觉得这红月倾洒而下的绯色之光代表着神秘且不可触碰。
    在这莉雅城,拥有着最多的并不是阴谋家、天文学家和神秘学家。拥有的最多的最多的是平民,是普通人,是没有任何特点的普通人。
    然后在这最多的普通人中,占据最多的却是宗教的信徒。从这种意义上看去,整个莉雅城就是一个被宗教信徒所占据的城市,即便这座城市是柏密王国除了首都加仑皇都以外最大的城市,仍旧无法改变这是一个神学之城。
    整个莉雅城几乎被两个宗教所分割了——
    天神教和入梦教。
    一个信仰至高无上的,福恩万卷的天神。一个信仰不可名状的,候民入梦的伟大存在。
    他们大不同。一边是每日在教堂、在自家、在任何地方祷告,以祈求他们至高的天神赐予他们更加舒适的生活,和更加高尚的道德人品。
    而另外一边,他们选择用最为疯狂,最为狂热的方式来获得伟大存在的注视,希望祂终日降临,以庇佑,以宣告人世的污浊,以建立神国。
    不过他们也是大相同。他们都坚信自己所信仰的才是最为伟大的存在。
    天神教的人说入梦教的是疯子,是应当下地狱的大恶之人。他们经典话语是“你这是要向天神赎罪的”。
    入梦教的人说天神教的是绵羊,是一群等候投食的温顺牲畜。他们的经典话语是“你不配直视伟大”。
    现在的现在。
    他们都坚信着眼前这神秘的、完美的红月和绯色是他们所信仰的天神和伟大降世的象征。
    于是。
    他们兴奋。
    他们无法入眠。
    他们更加虔诚。
    他们始终信仰。
    他们自发聚集在一起。
    将今夜所有的负面情绪和所有的疲倦清空,以最为良好的姿态等待天神和伟大的降临。
    他们占据了莉雅城所有的教堂,双手合适,虔诚地祷告,然后唱响献给他们天神的颂歌。
    他们占据了莉雅城所有的广场,点燃起更加壮观的火堆,找来更多承载着罪恶与自私的需要在召唤伟大的仪式中烧毁的东西。建筑、机械、牲畜,甚至是人。凡是罪恶与自私,就应当消亡于人间,永归罪恶之渊。
    今夜的莉雅城注定无眠。
    不过这无眠之中绝对不会包含一个面带着小丑面具的绅士,一个将滑稽丑陋和优雅从容完美结合的人。
    ……
    “能送一点牛奶到我的房间吗?睡觉前没有热牛奶的话真的太可惜了。”
    妮娜瘫坐在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小丑先生是之前招待过的宾客。她连忙起身来,匆匆之下理好自己女仆下摆上面的吊带。
    “抱歉先生,我走神了。”
    她低着头不去看易秋的脸。她觉得不太好看。她甚至忘记了去疑惑为何现在的月亮是红的。
    “需要我再重复一次我的需求吗?”
    妮娜像是刚刚成为女仆的人一样,小声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慌乱摆动。
    “不不不,先生,我听到了你的请求。”
    易秋点了点头,认真说:
    “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两杯牛奶。”
    当女仆妮娜连声诺诺马上就把牛奶送达他的房间后。易秋开心的笑了。女仆惊恐地跑开了。
    易秋再次看了一眼外面纷杂得像是闹剧一般的种种,脑袋轻轻一歪,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他推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刹那。
    他看到。
    一团黑色的不定的阴影在窗台上扭动着,像极了平民家的孩子们在田间玩乐时捏的泥人。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样子,就只是那种随意而成,不存在着任何意义和目的的。
    易秋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房间后,朝那阴影试探着问:
    “请问你是?”
    那阴影以着显著的波态上下左右晃动着,看不出任何规律。它似乎是没有过重复的形状,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变化。它没有给出回应。好似真的只是个普通的阴影。
    易秋无法判断它的威胁性。在未了解之前,他又在自己需要解开的疑惑之中增添了一个新的疑惑。
    不过,易秋觉得这是自己花了十枚银币找的房间,自己在这一天时间里,理所应当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所以。他以主人的姿态骄傲地仰着头,然后迈动着看上去极其嚣张的步伐走了进去。
    边走边说: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允许你擅自闯入我的房间的吗?你这样……是要向我谢罪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