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茵蒂在一旁弱弱问:
“曾祖父,你想知道入梦教的事情吗?我可以帮你的。”
“噢?茵蒂你有办法?”
“任何宗教性质的组织的创立,和传教都要经过传教地贵族的许可和认同,不然不被承认和允许。在莉雅城,最大的贵族是你的女儿……咳咳,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祖父。他那里会保留着传教宗教的信息和宗文。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向祖父要。”
易秋夸赞道:
“我的曾孙女果然是个很棒的孩子,可以很好地帮助到我。”
“但是我有个条件!”茵蒂仰着头,一脸倔强,做好了被训斥和拒绝的准备。
“没关系的。曾祖父为曾孙女做一些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茵蒂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更有底气:
“我要跟着曾祖父一起冒险!”
易秋微笑着看着茵蒂。
“你会是个勇敢的孩子吗?”
“会的!”
“你会是个听话不调皮的孩子吗?”
“会的!”
“既然如此,欢迎你加入我的冒险小队。”
茵蒂激动道不能自已,一把抱住易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半身溃烂,连忙后退紧张说:
“我有没有弄疼你?对不起,曾祖父!”
易秋摇摇头。
为了让自己更加心安理得地和易秋一起冒险,茵蒂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去找来入梦教的信息和宗文。
她将记录册留在了这里,因为她认为它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背着装有花茶水和三明治的布包,匆匆离开了这里。
屋子里只剩下幽罗和易秋。
幽罗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做了一个不太好的决定。”
“茵蒂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她会帮到我们许多。”
“又是男人的直觉?”
易秋转头,望着幽罗,脸上挂起狭长的弧度:
“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幽罗,我猜应该是你察觉到茵蒂会帮助到你,你才会忍受疲惫背着她来到莉雅城吧。”
幽罗没有否认。
“所以啊,茵蒂是跟主线相关的。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只是负担。还有,有些时候,小孩子做事情会比你们这些大人牢靠得多。”
易秋这句话说得有些语气悠长,像极了长辈对晚辈的口气。
这让幽罗从心里感到不适应。
“所以,那天斯坦因到底和你交谈了什么?”
易秋呵呵一笑。
“你转变话题的速度挺快的。”
“请讲一下。”
“你真是无趣,和我搭一句话都不行。”易秋身子往后一仰,陷进柔软的沙发当中。
他接着说:
“刚进入梦境的时候,我的意识是在我的梦里面。
我想,这个梦境或许在隐约提示我一些什么。
我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全是粘稠的腥气。
而我被束缚着,无法动弹,任由腥气的侵袭,那些粘稠的痕迹在我身上攀爬。
当我一心想着光亮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光亮,那光亮不论是我闭眼还是睁眼,都始终看得到,就像是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的。
当我开始抗拒光明的时候,身体失去了一切感官,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听,不能闻,不能感受。
而当我最后,把自己全盘托给黑暗,不再去思考光明与否,只去感知黑暗。我脱困了,梦境也就结束了。
结束过后,斯坦因正在记录我的梦境。或许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潜意识说出去的。”
幽罗沉思,提取易秋所说的信息。
“终归到底,你的梦境只是光明与黑暗的争执。”
“你应该补充一点,是我对光明与黑暗的争执。在那样的梦境里,我只有选择黑暗才能够醒过来。”
“你知道圣迪伦卡医院对吧。”
“是的,了解了一些。我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大概我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一个疯子。”
“其实和外界传的不一样。我在梦境中出现时,在单人休息室里面,相当于一个小的办公室。身份呢,是你的姐姐。
在那里面我了解了许多关于圣迪伦卡的信息,可以感觉得到,那些是外人不容易得到的信息。
圣迪伦卡里面的病人其实并不是疯子,只是深受怪异梦境的困扰而已。而圣迪伦卡接纳这些病人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记录他们的梦境。
这些病人的梦不同茵蒂带来的记录册上尼尔和格因的梦境,也不同于你所说的入梦教那些做梦的信徒的梦境。病人们会清晰地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叙述起来甚至比他们所亲身经历的事情还要清楚。
每一个病人的记录都会整理成册,一般是按照时间顺序来了。当然,我无法得知梦境的内容,关于内容应该被医院的主要人员保管着。
至于你,在记载中,是最重要的两个病人之一。而我和你另外一个姐姐被聘用为护士,也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有关你的所有信息全部被封锁着,所以我只能知道我是你的姐姐,和你的名字叫亦秋,也就是你的昵称。”
易秋想了想问:
“先前你们推着我前往隔离室的时候,另外一个姐姐说我死了,你们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抚恤金是什么意思?”
“这是圣迪伦卡的规定,病人死亡,家属会得到抚恤金。按照你的重要程度,抚恤金会格外丰厚。”
“所以为什么我们是姐弟。而我是贵族,你和另外一个姐姐都是平民?”
“这个说不好,我无法确定。我们都是外来者,另外一个姐姐或许会知道真相。”
易秋抵住下巴说:
“我始终觉得,弄清楚我的身份会很重要。我既是圣迪伦卡最重要的病人之一,又是一个半身腐烂的人,还拥有着贵族血统。这很令人好奇。”
他仰起头,突然眉头皱起:
“我突然发现一个我们一直说起,但是并未注意的重点。”
“嗯?”
“你说我是圣迪伦卡最重要的两个病人之一,那么,另外一个呢?”
就在这一刻,幽罗的心里忽然掀上来一股热潮,她脑海里不断涌现无法阻挡的感觉。
她感觉到,那另外一个病人很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易秋说:
“如你所想,推进主线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