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因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礼貌一笑。
“教授,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如果,我是说如果。其实我是不希望那一天来临的。如果有一天,神,不,不应当说神。如果有一天,伟大存在降临在人间了,我们做人的该怎么办?”
她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一笑,笑得很轻。
“查理医生,我想你应该明白。如果一个人闯入了一个蚂蚁窝,你觉得,蚂蚁应当如何?”
“强大一点的蚂蚁或许有能力将这个人咬死。”
“如果我说,伟大存在其实是比人要高级一些的生命。就像说人与蚂蚁之间的差距。你觉得人类会怎么做?”
“就生物态的人而言,对于陌生的文明或者生命,一切可能威胁到人类文明的,会选择让其消失。”
“是的,如你所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人类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斯坦因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直视着她,一字一句说:
“如果不是你之前所说,一个人闯入一个蚂蚁窝,而是很多人闯入,甚至是带着杀虫剂。蚂蚁的结局呢?”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
“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一群人带着杀虫剂去找一个蚂蚁窝的麻烦呢?”
斯坦因顿住了,陷入思索。
“查理医生,你需要明白。作为伟大,是不会对伟大之下的存在抱着偏向态度的。”
斯坦因看着她,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礼貌点了点头说:
“非常感谢教授为我解惑。”
她摇摇头。
“如果我只是说了一些话就能够帮到你的话,你不必多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对你所问我的事情产生疑惑。”
斯坦因微微张嘴,似乎想要说,但是纠结了一下子,眉头散开回答:
“我只是好奇,并不疑惑。”
话题到此,各自从对方那里得到了需要的,也就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内容和必要了。
终了。
斯坦因站起身来对她说:
“教授,再次感谢你光临此地。如果你的时间充裕的话,我愿意带着你参观一下医院,或许能够对你的研究起到帮助。”
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麻烦查理医生了。”
斯坦因似乎没想到自己随便客套一句,对方就应了下来。他神情稍显错愕,不过马上恢复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横着别出胸外说:
“请。”
出了会客室,斯坦因先是让人把她的助理带了过来,然后带着他们两人开始游览整个医院。
她知道斯坦因之前的话是客套话,但是她还是应了下来。她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只是较大程度上确定了记录手册中的残卷在斯坦因这里,但是无法明确地知道以及得到。
她能够感觉得到,如果将残卷凑齐,一定会是一个对主线任务很重要的召唤芒阵。那个古老且神秘的芒阵到底能够召唤出什么来,现在还是个谜团,想要知道,最起码的得得到全部的残卷。
她看得出来,自己所拥有的记录手册应该是完整版的中间那一部分,芒阵的残卷只是一小部分。所以,她现在很希望能够得到完整的记录手册,以此去了解那一段神秘的探险故事,以及故事中惹人遐想的恐惧物。
斯坦因带着她和她的助手先是对这办公楼参观了一遍,一共五楼,除了第一楼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平常医院的模样,没多大特别的,如果要说的话,就是四楼及以上的楼层没有任何一个人,所有的房间都是紧锁着的。每个房间的房间号都是用特殊的编号来代替的。
斯坦因解释说,这房间的编号其实对病人的分类。不同病人的信息按照类别分成编号,储存在不同的房间里面。
在参观的过程中,她有注意到,有一个房间的编号很特别。其他所有的房间编号都是四位数的数字,唯独这个房间是两位数。
人最喜欢关注不同,所以这一点被她记在了脑海里面。
回到第一楼。首先吸引她的还是那通往地下,大门紧锁着的通道入口。
“查理医生。那大门锁着的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斯坦因瞥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颤了颤眉头回答:
“地下仓库。里面许久没有人去过,灰尘比较多,照明或许也出了问题,我们就不去那里了。”
斯坦因的回答让她有些奇怪。她还没有说起去不去看,斯坦因就直接拒绝了。他的反应有些不寻常。这令她更加好奇。
圣迪伦卡于她而言,本就处处存在着诡秘。加之这斯坦因的种种奇怪表现,更加加深了她一探究竟的想法。
斯坦因带着她又去了供病人们休息调养的大楼。
这其实令她很奇怪。一个供存在着心理和精神方面问题的病人所居住的环境,居然会这么的压抑。
走廊很长很长,不见一处弯曲,笔直通底。站在走廊一端往另外一端望去,很像是一个幽深的洞穴。天花板上挂着的亮着昏黄灯光的白炽灯。灯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摇晃,这表明着这里没有风灌进来。空气的流通效果一般。毕竟是一直通到底的,不透风也很正常。
虽说闻不到异味儿,但是这种设计带来的压抑感是十分明显的。墙壁两边依旧是灰白色的抓痕和暗红色的血迹,很凌乱,没有丝毫的规律而言,看上去是“乱涂乱画”的。
很安静。
三人的脚步声在这里非常明显,尤其是斯坦因靴子的声音。为了方便,她是穿着声音很轻的布鞋来的。
她不太理解,一个住着精神病人的住院楼居然能够安静到这样的程度。他们都在睡觉吗?她不由得这么想。可即便是睡觉,这么多人总有那么一两个会打呼噜吧。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感觉这里面除了他们三个以外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旁边的助理大概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不由得跟紧了一些,几乎要逾越跟她的普通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