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默转着超大型烤串，盯着往下滴的油脂，忍不住吞口水。
    鸟蛋不饱肚子，还是肉靠谱。
    几十斤的小野猪一头，大型松鼠和山鸡数只，都是杨丰他们打来的，翟默一人霸占了野猪，气得其他们吹胡子瞪眼，只是不敢发飙。
    “看什么看？都说了这野猪算抵鸟蛋的债，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再说了，我若是不吃饱，哪有力气保护你们？”
    翟默嘿嘿傻笑，马上就可以吃了。
    “过分，也不怕撑死。”芊雪就只剩小声嘀咕了，她也很想吃烤野猪肉。
    “撑死是不可能撑死的，过分确实是有一丝丝过分。”翟默毫无愧色。
    “你……”
    芊雪只觉一口气顺不上来，恨声道：“你若真想保护我们，刚才就不该让我们去打猎，本来就累的很，这下伤势更加难恢复了。”
    翟默哼道：“当然是故意让你们去的。你想啊，你们的伤势若是完全好了，再找机会偷摸给我一刀的话，我去哪里说理？到了桑晋再疗伤不迟，一时半会又不会死。”
    众人好气又好笑。
    这说话的方式也太坦白了点吧？
    翟默抽出刀子割了一条肉试了试味道，烤的刚刚好。
    将整个考野猪放在石板上，就用刀子割着吃，含糊不清道：“你们若是心怀怨愤，以后有的是机会找我算账，我完全不在乎。只是那样的话，你们的理就讲不通了，就算背后的势力再大也无法让人心服口服，最起码我是不屑一顾的。当然了，你们若能暴力拍平整个圣元大陆就当我没说。”
    这句无心之言让杨丰心头一震，认真道：“哪能找吕小兄算账呢，小兄你和我们无冤无仇，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带着我们，感激不尽，一头小小的野猪是应该的。我们的胃口都不大，有这些山鸡和大松鼠足够了。”
    “嗯！”
    翟默点点头，回道：“你这句话还像点样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但是听着挺舒服。”
    说罢割了一条野猪肉递给杨丰。
    杨丰哭笑不得，伸手接过，试探道：“吕小兄，你那个八袋长老的名声怕是假的吧？我们仔细查过那个小城的，但凡有些名声的人都知道，却从没听过那个诨号。”
    翟默淡淡道：“八袋长老当然是真的，只是没传开而已。”
    芊雪斜着眼睛：“那你还说什么人送外号和绝非浪得虚名……”
    翟默轻笑：“自己取的，我不是人？还有，高手在民间没听过啊，有些人低调而已嘛。你们的人应该去过魏老板的仓库吧，是不是很多人提前进去了？说不定你们要的东西早就被人拿走了，或者被魏老板私吞了，你们什么都没拿到，反而背了个锅。”
    反试探一记。
    杨丰等人面色一怔，看上去非常失落。
    果然没拿到。
    杨丰不动声色：“吕小兄听过那东西？”
    翟默淡淡道：“倒是听人提过一嘴巴，说很重要，只是我不想和魏老板斗，所以没有细问，免得好奇心起把自己搭进去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贩私货更爽。”
    芊雪很好奇：“听你的语气，像是完全不怕魏老板？”
    翟默这厮看起来虽然大咧咧没什么心机，但手段很谨慎，又给人藏了很多秘密的印象。
    实在让人忍不住好奇。
    翟默摊手：“分场合吧，比如说魏老板若是落单了，我肯定可以弄死他，人多的话我就要落荒而逃了，双拳可敌四手，但敌不过四百手，是吧？”
    芊雪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正经一点，都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翟默嘿然道：“咱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啊。想听真心话就要拿出诚意，先把你们自己的来路亮出来才公平。若只闲聊的话，大家乱扯就成了，管他什么真假，就当吃饭时的消遣。别说什么手撕蛮龙八袋长老之类，说不定吕蒙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呢！”
    说完撕下野猪腿，吃的满嘴是油。
    众人无语，心中泛起同一个感觉，被住在隔壁的憨傻子调戏了。
    杨丰是头一次见过这种既坦荡无比又极难琢磨的后辈，一面给人无欲则刚的印象，一面表现的非常贪财，极度矛盾，让人有力使不出来。
    局外人！
    杨丰想了好半天，才想到这个词语来形容，沉声道：“吕小兄见识不薄，未知怎么看待大黑潮和半魔事件的？”
    “关我屁事！”
    翟默露出一个真心无所谓的表情，淡淡道：“小人物吃喝拉撒更重要一点……对了，我去拉屎，你们慢慢吃，别抢我的野猪肉哈，等下若是少了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会发飙。”
    “呸！”
    芊雪正吃山鸡呢，骤然听到这等粗鄙之语，忍不住一阵恶心。
    “有本事你别拉。”
    翟默鄙视一句，放下野猪，往茅草里钻，找了个好位置哼哼唧唧起来，心里想起来了与石永义在黑风山上一起拉肚子的美好时光。
    杨丰等人面面相觑。
    “芊雪，你别理他，就是个大老粗。”两个一直沉默的年轻人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吕小兄只是直率而已。”
    杨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想不到就这么个小城除了那个姓魏的，还有吕小兄这等人物。今趟败的不冤，太过轻率。”
    “不是吧长老，就那小子还算直率？我觉得他没一句话是真的。”两个年轻人很不同意，在他们看来，那吕蒙就是个满脑骚主意的贼小子，根本不存在直率一说。
    “救我们不是假的吧？”
    杨丰斜睥着他们，沉声道：“跑江湖说话说三分，这怪不了他。不可否认的是，今趟若不是他，我们说不定早就被姓魏的打手群追上了，或者已经丧身土匪之手了。这个人情要记住，不是因为有恩必报，而是不能让人看扁了，反正我是丢不起那人。”
    众人老实点头。
    芊雪低声道：“长老，爆裂冰枪真给他了？那可是……”
    杨丰摆手打断：“我能不知道轻重吗？没有我们那种条件，一般人怎么可能学的会？我们也不算骗他了，卖出去肯定有人要，绝对是大价钱……到了桑晋之后就好说了，大不了花钱赎回来。”
    芊雪咕哝道：“那铁定是天价，一颗鸟蛋就要卖一颗晶石的混蛋。”
    “才上了个茅房而已，就听到有人骂我是混蛋，对于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无耻行径，本人表示强烈的鄙视。”翟默那讨厌的声音远远传来。
    芊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