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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很难描述的失落(下)
    礼貌敬礼的保安。
    车辆前行如同进入桃花源。
    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一垄垄花圃中错落着风格各有特色的独栋别墅。
    一条忽然映入眼帘的显眼弧形跑道。
    直到宾利稳稳停住,邹萱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这这是?”
    邹萱结结巴巴地说道。
    方年做了个手势:“先下车。”
    提着邹萱的大书包,将车落锁,方年当先往屋内走去:“这是我在申城的房子。”
    “你,你你你的?”邹萱顿住脚步,瞠目结舌。
    虽然实际对大城市里知之甚少,但即便是在棠梨她都没见过单独占地那么大的房屋。
    以她现有不多的见识,也知道这样的房子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于是。
    她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冒出了经典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该干什么?
    方年做了个手势:“外面热,先进屋再说。”
    “哦。”邹萱下意识的点头。
    跟在方年身后走进入户门厅。
    方年拉开隐藏式玄关拿出一双客用拖鞋递给邹萱,解释道。
    “不好意思,得麻烦你换上拖鞋,因为现在家里还没有阿姨,得我自己打扫,能少脏一点是一点。”
    邹萱又是哦哦的点头。
    “别这么紧张,当自己家就好,我又不吃人。”方年耐心地说着。
    进了客厅后,邹萱一眼就看到了熟面孔,关秋荷。
    然后又看到了陆薇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短袖搭配牛仔短裤的青春靓丽,忽然像是失了颜色。
    好在,这时陆薇语自然起身,笑着招呼:“邹萱妹妹,欢迎你来申城,当自己就好,随便坐。”
    然后才自我介绍:“我是方年的女朋友,陆薇语。”
    闻言,邹萱下意识的看向方年。
    右手不自然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见状,方年微笑着用普通话说道:“叫姐姐就行,当然你如果不想说普通话,棠梨话她也听得懂,就是得难为关总。”
    关秋荷好悬才忍住将白眼丢到方年身上,语气柔和地道:“邹萱妹妹好,欢迎来申城,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吧?”
    邹萱终于回神,小意地打着招呼:“陆姐姐好,关姐姐好。”
    一路都是说棠梨方言,这时才换上普通话。
    看着邹萱小心翼翼的坐下,方年无奈道:“不用这么拘谨啊,就跟自己家里一样就好了,我们都是同龄人,可没有代沟。”
    “哦哦。”邹萱点了下头。
    这时方歆颠儿颠儿用叉子叉了片西瓜:“邹萱姐姐吃西瓜。”
    “哦哦。”
    “……”
    等陆薇语将泡好的温茶递给邹萱,气氛才算是慢慢恢复正常态。
    邹萱脑子里也终于不再是一团浆糊。
    分清楚了谁是谁。
    也明白了自己在哪。
    自己是谁。
    正准备思考自己该干什么时,方年开口打断了她的遐思。
    “一二楼有不少客房,你在申城这些天就住在这里,去外面住酒店我也不大放心。”
    邹萱正想拒绝,方年大手一挥:“就这么说定了。”
    接着简单解释了两句房子的事情。
    倒没有一股脑塞进邹萱的脑子里。
    “对了,差点忘了,你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
    邹萱也回过神来,应声从牛仔短裤中掏出手机给家里拨电话。
    “……”
    方年琢磨了下:“关总,刚好是星期天,晚上搞个烧烤趴,我把温秘她们叫过来,再叫上李安南他们。”
    “行。”关秋荷没什么意见。
    她心底里很喜欢这种熟悉的热闹场合。
    虽然关秋荷跟方年都是经历了从富有到富豪的阶段。
    但她跟方年最大的区别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关系亲近的朋友。
    关秋荷只有可以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朋友。
    除了方年,她没有可以在家里一起吃饭的朋友。
    这一点,在去年关秋荷将贪好玩搬到申城后,组织的那场聚会上,方年就知道了。
    并不是说大学不好交到朋友。
    而是关秋荷被家里给带偏了风气。
    身家过亿的富裕家庭,想法有时候比大富豪家庭还要多得多,比如关家就是这样……
    等邹萱打完电话后,方年便跟邹萱说了这个安排。
    “大姐头也会过来,都是熟人,你也能放轻送些。”
    邹萱哦了声:“谢谢哥。”
    “客气个什么劲。”方年摆摆手,“我们都差不多大,你都成年了,是个大人了,知道吧!”
    其实都只是刚成年不久的小年轻。
    只是因为方年的带动,大家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
    而邹萱在棠梨,感受比较远,所以才会显得这么震惊。
    …………
    …………
    傍晚,两辆外表一模一样的辉腾驶入庄园。
    一共来了七个人。
    陆薇语也叫上了张瑞和陈清慧两口子。
    “咦,原来是邹萱来啦。”李安南当先呜呜喳喳道。
    “hello啊。”
    李安南这样,邹萱反倒是觉得很习惯。
    嘻嘻哈哈说了会闲话后,方年居中张罗道:“直接搞烧烤还是把烧烤当夜宵?”
    “我都行。”
    “还是别麻烦关总了。”
    “……”
    见状,方年拍拍手:“老规矩,我们几个支架,女孩子都去准备菜。”
    “……”
    除了邹萱还有个方歆小朋友,就也很容易其乐融融。
    三个男人边支架子边唠嗑。
    “方总,得先跟你报备一下,我跟小慧打算在十一登记结婚。”
    “嘿,你可跟我报备不着,换李安南还差不多。”
    “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想挣钱。”
    “这不是怕辜负你对我期待。”
    “老话说得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嘛。”
    “……”
    在这之前,方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陆薇语那边估计也是。
    之前倒还听说过,陈清慧一直跟陆薇语讲,毕业以后回老家结婚。
    反倒是后来发现并不是怀孕后一直没再提过。
    现在又提了起来。
    按照张瑞跟陈清慧的年纪和刚大学毕业正在创业的状态,方年寻思估计这次可能真有喜了。
    不过可能也有别的原因。
    总而言之,方年是乐见其成的。
    他要不是现在年龄不够,也很想结个婚的……
    ……人一多,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很快烧烤的香味就开始冒了出来。
    好歹也是十几亩地的大院子,很难影响到别人。
    大家也不必小心谨慎。
    “我先提一杯。”
    第一批串儿烤好出炉后,方年拿起一罐啤酒,望向大家,笑着道。
    “首先谢谢各位赏脸来我家烧烤。”
    “其次是欢迎邹萱,准北大生来申城旅游。”
    “……”
    气氛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聊着天吃着串儿,夜风与风扇齐吹,要的就是这种味道。
    邹萱自然而然的跟林语淙坐在了一起。
    方年旁边坐着陆薇语。
    方歆……
    方歆是全场最佳,哪里都有她的位置。
    不知道是第几轮串儿烤好后,失落的味道忽然从邹萱跟林语淙身上冒了出来。
    尽管林语淙比邹萱高一届,但两人差不多大。
    林语淙比邹萱大一两个月。
    就连方年也只比邹萱大几个月。
    尽管林语淙是八中扛把子,大姐头。
    但在这个时候,她跟邹萱,都有类似的失落情绪。
    邹萱……
    邹萱是初出茅庐,立遇挫折。
    再一下子就见识了前所未有的世界。
    原来上半年每周会抽出一两三个晚上的时间远程指导她学业的方年,早就不再是八中的小年轻了。
    连八中内那个马上要建成的新楼都是出自方年之手。
    她在家更是听说了桐凤教育牵头的那个巨大教育项目。
    这些都只是方年这半年璀璨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点点。
    亿万富翁,百亿,这样的关键词,令她怅然若失。
    本来第一时间就只想到给方年打电话的邹萱,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许情愫的。
    尤其是在方年算是很快赶到后,邹萱满腔都是委屈。
    最后还是落下了眼泪。
    好好的毕业旅行出师不利,但这都不要紧,因为方年忽然很高大。
    然后就见到了陆薇语。
    一个让她自惭形秽的漂亮女生,举止得体,温言细语。
    除了愣怔,邹萱心里被失落塞得满满的。
    望着坐在方年身边,自然细心顾着方年的陆薇语。
    邹萱感觉到了自己彻底的失落。
    很难描述。
    “干杯。”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邹萱下意识偏头,看到了林语淙举起易拉罐。
    稍顿,邹萱慌张的举起易拉罐,小声道:“干杯。”
    “大姐头你……”
    “什么都别说,也别想。”
    “哦。”
    “我们都差不多,区别是我是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远,蜕变成现在的身份地位,而你是在他完成蜕变后才忽然知道的。”
    “我……”
    邹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在八中时,邹萱多次见到过林语淙和方年走在一起,那时林语淙是胆大而直接的。
    从林语淙的语气中,邹萱能感觉到这里面有很多的故事。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对很多人来说,18岁生日的成年只是一个象征;
    但对他来说,是正式成年,在18岁以前,他会享受青春,会跟我说青春里有我的喜欢很开心;
    18岁以后,他知道自己成年了,虽然也会享受生活,但不再是享受青春,多了责任;
    连感情上都变得成熟了,陆薇语跟他是那么般配,两人都可以在感性中加入理性,让感情稳定而新鲜……
    这些我都做不到。”
    不等邹萱开口,林语淙自顾自说了下去。
    “其实呢,这就是生活啊,失落是常态,得到才是侥幸。”
    “……”
    邹萱似懂非懂。
    本身因为跟方年距离稍远,她并没有完全被方年带动,所以才会在初至申城时,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卑微。
    她只是看着林语淙咕咚咕咚喝完一罐啤酒。
    若无其事的走到烧烤架旁,接过了那个叫做温叶的漂亮女生的活计,一丝不苟的烤起了串儿。
    邹萱知道自己很难忘记今天。
    包括初至申城的狼狈,包括那种畏缩,包括卑微,也包括不同种类的失落。
    她也清楚的知道,她听到的,是那种很难描述的失落。
    同样的,她也知道,无论记忆有多清晰,她也很难描述自己今天这些不同种类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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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删删减减最后还是选择用文字直白表达了方年的十八岁前与后,其实之前的剧情体现出来了,只是大家没太在意里面的变化。
    我总能看到大家说这里那里看不下去,其实多数地方在于很多剧情我觉得表达完了,而你们没读出来或者忽略了,如果我一一描述清晰,完全按照小白文形式来写,或许成绩会更好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