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偌大的院子里静悄悄。
    关秋荷在跟陆薇语一块围观了方小年在网浪里装逼后，回了自己家。
    方年接了几个电话。
    有林凤女士的。
    林凤女士的激动仿佛要通过电话线冲出来。
    还有喜欢上网冲浪的其他朋友，比如李安南的。
    十点多，一楼的灯一盏盏熄灭。
    方年跟陆薇语上了二楼主卧。
    说起来只有这间足有100多平的超大卧室，才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完全独属于方年跟陆薇语的私人空间。
    从两人入住以后就再没外人进入。
    方年跟陆薇语都是讲卫生的人，又有清洁机器辅助，打扫起来并不困难，就也没假手于人。
    内里的家私也不多。
    约莫二十来分钟后，方年背着陆薇语从浴室走出。
    趴在方年背上的陆薇语向上张开双手伸了半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今天真早。”
    然后又说：“应该泡澡的。”
    闻言，方年索性背着陆薇语坐到了沙发上，把穿着睡衣的陆薇语抱在怀里：“到晚上你就精力旺盛了？”
    “没有没有！”陆薇语赶紧否认，小脚丫都在跟着摇晃拒绝。
    “我就随便一说。”
    方年故意轻皱起眉头。
    见状，陆薇语赶紧道：“啊这……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说话间双手环上方年的脖颈：“啵啵。”
    方年立马嬉皮笑脸起来：“啧啧，原来你是这样的，夫人……”
    “坏胚！”陆薇语咬牙作凶状。
    “……”
    打打闹闹，陆薇语提起了今天的事情：“除了想要通过科技领先造成事实垄断获益，先生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吧？”
    “比如理想？”
    方年并没否认：“嗯，大概就是伟大领袖的一句诗：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领袖真霸气。”陆薇语一脸崇拜道，“我家先生真志气。”
    陆薇语似乎犹豫了下，才说：“那……今天的事情对你的压力大吗？”
    “不大。”方年懒散道，“只能说，我比很多人预期的要想得更远更多。”
    陆薇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接着岔开了话题。
    说了些有的没的。
    最后方年紧了紧双手：“夫人，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啊哼~”陆薇语应了声。
    一夜无话。
    …………
    …………
    10月11号，一大早方年同学便背着个书包上学堂。
    同去的还有全日制研究生陆薇语同学。
    陆学姐这个学期有12周从周一到周五都有课，还有4周是每周三天有课，共计是安排了16周课，基本上是每天连续两节课，少数一天有四节课。
    课业并不繁重。
    一点都不影响陆总边学习边当总经理。
    尤其是在前沿组织架构发展趋势一目了然的情况下，陆总会有更多的时间。
    跟方年从东门走进校园，陆薇语道：“方学弟，上完两节课我先走啰。”
    “行呗，我今天这课程多。”方年嗯了声。
    边走，陆薇语左右看看，又说：“我还是不跟你一起走了，感觉方年同学今天又要大出风头。”
    “啊？”方年还没反应过来，陆薇语快走两步汇入了人潮。
    一如陆薇语所说。
    时隔十一天再进校园，刚上新闻又在网上装完逼的方年同学再次遭受了许多目光的洗礼。
    本来因为演讲的缘故，方年同学就已经是学校名人。
    至少本部这边都知道有这么个大佬级学神。
    学校毕竟是个小地方，热度过去没那么快，然后十一当天，方年同学在网上爆出自己前沿科学总经理实习秘书的身份，再次掀起了一场热议。
    算上昨晚的新闻和逼乎热门。
    以方年同学那帅气模样的辨识度，起码在复旦本部校园的风头是一时无两。
    这回才走进教室就被许多人围观了。
    包括但不限于熟悉的苏栀、高洁她们。
    “方年方年，你真的是前沿科学总经理的实习秘书吗？”
    “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方年，跟平领导握手的感觉到底怎么样，你有没有捞到跟平领导说话的机会？”
    “对啊对啊，平领导有没有跟你说两句话。”
    “听说当时现场还有许多领导，都有谁啊？”
    “……”
    迎着一众好奇宝宝七嘴八舌的目光，方年同学微微一笑：“我就只是一个实习秘书，领导一视同仁的握个手而已。”
    “也轮不到我跟领导说话啊。”
    “……”
    当然，方逼王心里这会却在嘀嘀咕咕。
    “看不起谁呐？我是那种会记住一次握手感受的人吗？这又不是第一次，来来回回都多少次了，我也激动不起来啊！”
    “说两句话？”
    “用不用我告诉你领导偏爱哪样菜啊，我可是能坐到领导左手边的人！”
    “领导就差给我个电话号码随时联系了！”
    “真的是！”
    “现场领导挺多的，一口一个方总，都给我留了电话，要不分享一下电话名片你们自己去认识认识啊？”
    “……”
    虽然没能得到更多想听的答案，但方年心平气和的样子，令大家忽然觉得没那么激动了。
    他们有的人想起了上次同样的场景，方年同学就是这样轻松自若。
    于是大家便散了去。
    最后只剩下苏栀、高洁她们。
    方年也总算得以坐下，看了几眼苏栀：“知乎上那个匿名用户是你吧？”
    “不……你怎么看出来的。”苏栀眨巴眼睛，本来想否认的，不过迎着方年的目光，还是承认了。
    方年回答：“我随便说的。”
    苏栀：“！”
    “……”
    她们经历过一次，倒没那么好奇有的没的。
    反而是问了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前沿实习部以外的实习生应聘难吗？”
    “不算难。”方年耐心回答，“不过类似于总经理、CEO实习秘书就挺难的，我还没见过第二个成功的。”
    “那你感觉帮助大吗？”
    “非常大，会被专职秘书带着处理一些面向许多人的事务。”
    “你是怎么通过应聘的？”
    “我功课好，会讲道理，说服了面试官。”
    “……”
    末了，方年补充说了几句：“其实我觉得大家都可以去试试，像是高洁啊，前沿有个公共及政府事务部，我想对你应该会有帮助。”
    “我也知道肯定有帮助，问题是我能行吗？”高洁不太确定道。
    方年打趣道：“高会长怕是忘了自己是负责复旦前沿社团的管理型人才，连研究生都没竞争过你。”
    “那是他们时间不够充裕。”高洁反驳。
    方年：“有跟我讲道理的心思，不如去试试，没过就没过，又不丢人。”
    高洁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做了两年多同学，方年是觉得高洁她们可以去试试当个实习生，跟钱不钱没关系，主要是受到锻炼。
    前沿对实习生其实都还蛮重视的。
    虽然前沿实习部也好，其他实习生计划也好，都有一定的地域局限性，9成以上来自申城的各大高校。
    但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高材生。
    多数是211学校出来的。
    倒是说白粥正在筹备一项前沿实习部分部计划，依托于几个实验室在当地招收高校在校实习生。
    初步是面向本科阶段。
    等前沿社团逐步扩展到研究生阶段，也会酌情面向研究生。
    毕竟前沿社团内更多的是人文社科类专业学生。
    “……”
    趁着讲师还没来，罗乔忽然问了个问题：“方年，早上我刷网页看到个消息，有人在讨论零度台式机好像用了个奇怪的处理器，你知道消息吗？”
    “知道一点，不过不好说。”方年随口回答。
    “……”
    …………
    白龙D1的消息，前沿全面封锁了一个多月，现在网上露出了一角。
    方年早就有授意，温叶昨天意识到以后，今天就有消息开始冒出来了。
    其实如果不是前沿刻意封锁，十一当天就会爆出来。
    因为台式机机箱很好拆，有心人用不了三分钟就能拆个底掉。
    白龙D1封装后是完整品牌标识的——只要把CPU风扇一拔，一目了然。
    说起来零度品牌现在走得很顺畅。
    毕竟是大众路线。
    区别是零度品牌不打算建设自己的生产工厂，设计、供应链、后期调校自己干，生产是代工的。
    跟苹果的模式基本一样。
    甚至自主程度更高。
    零度品牌目前不对外售卖但展示的台式机都没用外部显卡，直接是核显来搞。
    9月底才下线第一批1000台。
    前天就完成了第二批5000台的无偿捐赠，全面覆盖了六个前沿院。
    整体硬件成本并不高，单台控制在了两千元内，换算下来是1200万的成本。
    当然，并不包含设计费用等。
    为了更好的完善白龙D1，以及完善基于Bzloong指令集的应用生态，前沿第一笔直接推广费：1200万。
    这在很多公司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尤其是部分国内企业。
    东西不好没人用，只会一哭二闹三上悠亚……吊。
    然后死等上面的政策，把自己的垃圾产品卖出去就万事大吉。
    而前沿的做法就很简单，没人用？
    烧钱免费给人用。
    用了就有反馈，有了反馈就改，改着改着就会追上别人，再然后是超越，最后以核心技术形成事实垄断。
    从而达成事业、理想双丰收。
    苏姿丰决定启动代号为‘初’的微架构研发计划，也是有一丢丢原因来源于已经有人使用了白龙D1。
    当然更多原因是现在还有参照物。
    其实前沿在面向终端用户的产品上烧钱是非常疯狂的。
    就以‘DeskOS+’来说，此前5月份就有宣布一项面向开发者的5亿元大奖。
    没人愿意开发相应版本？
    前沿给钱，开发者们利用业余时间写，挣点外快，你好我好大家好……
    零度品牌顺畅到已经开始进行笔记本和一体机的试生产。
    白龙D1的使用样本必须要扩大。
    因为在这个方向白泽实验室其实是没有足量经验的。
    台式机用的处理器跟笔记本用的处理器虽然大名都叫白龙D1，甚至都是65nm工艺，但功耗等设计上有所不同。
    对外名称也不同。
    一个叫白龙D1S，一个叫白龙D1L。
    分别对应台式机的S标准(Standard)，对应笔记本的L笔记本(Laptop)。
    所以就得各有使用反馈。
    “……”
    国内公共网络空间从11号早上开始冒出零星的有关于零度电脑处理器的消息。
    次日大热。
    到13号，准确来说14号凌晨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无数好事网民在各大社交平台上议论纷纷。
    从建站开始就有意沾点精英意思的逼乎更是接连冒出多个相关问题。
    “如何看待网上有关于前沿旗下独立电脑品牌零度向前沿院捐赠的教学用电脑使用了不常见的CPU？”
    “……”
    “如何看待此事件中，前沿以及前沿院始终保持缄默？”
    “……”
    “如何看待此事件中，始终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消息却越来越离谱？”
    “……”
    “无偿捐赠是否可以成为电子垃圾以及报废物的倾销地？”
    “……”
    讨论来去都没个答案，自然会有尖锐的提问。
    无数逼乎用户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找了各种各样的信息佐证自己的回答。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那个忽然宣布设计出了一款全球最先进手机SoC的白泽实验室，是不是又冷不丁涉及了桌面CPU。
    虽然现在的苏姿丰并无AMD相关履历，但在半导体行业的履历还是蛮丰厚的，这也成为了佐证之一。
    在舆论甚嚣中，持键也曾受邀答过题。
    “谢邀，人在飞船，刚出银河系；
    首先前沿是个商业公司，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既然如此，那做什么都有可能；
    其次，有还算可靠的小道消息称，白泽实验室早就做出来桌面级CPU了。
    最后，除非有实质性信息曝光，否则不再回答相关问题。
    懂的都懂。”
    “……”
    国内网民们纷纷猜测不休，国外社交媒体上也有在讨论。
    这个凌晨，忽然有人匿名爆料。
    在某小众论坛贴出了一些照片。
    “匿了，传闻有十分严苛的保密协议限制，所以一直没人去曝，其实相关信息十分明显。”
    图片一：
    电脑显示器上的一个命令行信息：
    QianYan(R) Bailong(?) D1S CPU @ 1.60GHz
    core_count：2
    thread_count：2
    图片二：
    一个被拆开的零度机箱，CPU上风扇被移除，可清晰看到CPU外壳品牌标识：
    前沿?白龙?D1S
    “……”
    这消息一出，直接炸了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