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的过程一般本就是分为开发自身、利用外物、天人合一三个境界。
周一山现在自身开发都不完全,甚至说是还没有开发,当然就更别说三大境界之后的返璞归真了,他现在可以说想都想不到。
这就好像我们非要一个婴儿还没学爬,就直接让他学跑一样。
爬到了后来虽然没用了,但是他却是人站起来走路之前极为重要的一步,是基础。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就将主要精力用于疗伤,打磨自身,研习武技。
六脉神剑的本质不过就是释放自身元力的法门,其威力取决于自身元力的凝实程度,以及在发出瞬间的压缩程度。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周一山感觉自己的六脉神剑威力已经不逊于龙傲天当初的弹指了,可比较遗憾的是降龙十八掌进展不大。
这一日,恰好伤势也大好,周一山又想到桃源里面还关着二十三个敌人,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更关键的是还有大量玉石资源,于是一闪身再次进去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没有等身子落地站稳,就施展凌波微步远远地逃开。
可是等他神识展开,只扫描了一下,就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当初收进桃源的二十三人还剩余五个,现在这五人都相互距离很远,兔子般红红的眼睛里流露出谨慎小心的防备神情,但是对周一山的进来,却视若无睹。
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些凌乱的骨架,手里正啃着血淋淋的人体。
有一个甚至正一根一根小心地拔着一个头颅上的毛发,不时啃食一点点。
饶是周一山心志坚定,平常也算是个杀伐果断、见惯生死的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吐了。
他没办法不呕吐出来,因为中午他吃的是敖薇手艺,五分熟带着血丝的牛排。
胃里翻江倒海,吐得稀里哗啦。
“要不要来一口,我放储物戒里面的,新鲜得很!”嬴无绝见周一山呕吐,又用力的撕下一块血肉嚼着,笑呵呵地说道。
“如果你喜欢吃腐肉,也有,我在里面掏出了好几具腐烂的尸体,味道也不错。”
说着,嬴无绝指了指身边那一具腐烂的身体,上面无数的蛆虫钻进钻出。
周一山本来已经不吐了,他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可是听到嬴无绝的话,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痉挛。
他神识扫了一下,当初埋尸体的地方,果然都被掏开了。
秦无病、秦无命、王笑山……
“你们吃的是你的同类!”周一山强压下还在翻腾的胃部,脸色发白,声音干涩地说道,“有些还是你们的同伴……”
“呵呵,这是食物,哪来的同类?哪有什么同伴?”嬴无绝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淡淡地说道,“你看这腐肉吃起来一点不费劲,你看,还有活着的高蛋白!”
他说着话,抓了一把混合着蛆虫的腐肉喂进了嘴里。
“呕——”
周一山本来已经吐不出来了,吐干净了,已经没有吐的了。
可是黄疸还是有几分的,他把黄疸都吐出来了。
见周一山吐得蜷缩了身子,嬴无绝等人却没有一个人向他出手,反而更是小心地戒备着。
半晌,周一山换了个位置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地平复了心情。
如果是我处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我会选择吃人续命吗?
如果我不吃,别人就会吃我,就算我修为高深,饿得没有力气了,最终还是要沦为食物……
那我可以先将其他人都杀了!
但是当饿到了极点,我会不吃尸体吗?
到那个时候,吃人和吃大米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世人称我为恶魔,其实世人又何尝不是恶魔。
想到这里,周一山慢慢地站起了身。
“你准备杀我们了?”
嬴无绝说道,“是不是觉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呵呵,你是恶魔,死在你手中的人还少了吗?用刀杀人,还是用枪杀人,有什么区别?我们杀猪吃肉,还是杀人吃肉,有什么区别?你觉得你有资格来评判我们的好坏善恶,你跟我们也一样!”
说到最后,他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不屑。
“我的确没有任何资格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善恶,可是你们让我恶心了!”周一山说道,“我刚刚仔细想了又想,如果易地而处,我不会吃人。”
“虚伪,没想到恶魔周一山是如此虚伪透顶的人!”嬴无绝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只是想象,没有真到这一步,谁都会说。”
“呵呵!”周一山不想为自己辩解,虚伪也好,不虚伪也好,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这几个人。
其实虚伪也未必全是坏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虚伪奠定了社会人伦的基础。
比如你见到美女,你是装作衣冠禽兽的样子去撩拨,还是直接上去说“美女我想日你”?甚至直接扑上去日?
只要你脑子里还有那么一丝虚伪,哪怕你心里想日得要死,大多都会选择第一种方式吧?
嬴无绝见周一山不屑辩解,冷冷地说道。 “你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其实是死在你手中的!所以要说凶手,你才是,你才是杀他们的凶手,我只不过吃肉而已!”
“说我是凶手,我无所谓啊,我反正本来也会将你们杀光的。”周一山淡然一笑,他知道嬴无绝正拼命打击,想从精神上毁了他,又怎么会在乎。
毁谤随人,自在随心。
人有所畏惧比无所畏惧要好得多。
“饶命,不要杀我……”这时候另一个人说话了,连声求饶道,“我是赵家赵旭,我出去后可以……”
“可以找人来杀我?”周一山打断他的话说道。
“不,不会的,我可以做你的手下,我可以发誓……”赵旭急忙说道。
“我是唐门唐僧道,我也可以做你手下……”
“我是东皇宫姬高德,我也可以做你手下……”
“我是太一道李乘凉,我也可以做你手下……”
嬴无绝冷冷地看着其他四人,说道:“他们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哼!”姬高德冷笑,“嬴无绝,大言不惭!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
“杀了你们,我一个人在里面多寂寞!”嬴无绝说道,“再说有时候吃点新鲜肉多好!”
“当初要不是我们帮你,你能够杀了其他人?”李乘凉怒道。
“你不杀了他们,你们能够活到现在?”嬴无绝冷漠地反问道。
周一山抱臂看着他们,说道:“那好,我要么留下嬴无绝一个,要么留下你们四个,最终你们两方,那边活下来,我就带谁出去。”
“要是你说话不说话怎么办?除非你发誓!”唐僧道说道。
“呵呵!”周一山冷冷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动手!”
嬴无绝突然在地上一滚,直奔右手边赵旭而去。
“我死了,你们也要死!”赵旭见李乘凉、唐僧道和姬高德没有出手的意思,飞快地一滚,尖声叫道。
他们四人在全盛的时候,联手都略逊嬴无绝一筹,任何人单独面对都不是对手。
可是李唐姬三人却并没有听赵旭的话出手,反而避得更远了。
赵旭眼见得逃不了,回声冲向嬴无绝,可是嬴无绝却就地一滚,已经到了李乘机身边,从背后牢牢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李乘机拼命挣扎,嬴无绝的手青筋暴起,就如铁箍一般将他牢牢锁住。
李乘机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终于死去。
嬴无绝大口喘着粗气,瘫倒在地。
赵旭作势几次想趁机动手,但最终远远地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