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人生
黑吃黑这种事, 虽然不是什么脑力活吧, 但这也属于技术工种。
这种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她这么跟四爷说,四爷特认真的表示, 他一直都对那种空手套白狼能黑吃黑的人表示敬仰。
当然了,这活未必是真的,而且怎么听怎么别扭,但林雨桐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行吧!不就是黑吃黑吗?自己怎么着也算是熟练工了吧,一回生二回熟, 三回闭着眼睛也能把活给干利索了。
于是, 在跟对方交货之前, 林雨桐就得弄明白对方的根底。
常青发过来的消息,只有交货的时间和地点,跟什么人交货,却没说。只说, 到时候再告诉两人。
回来之后,四爷用内部的shou ji gen局里联系了。但出于谨慎, 除了内部电话通过一次话之外,没见任何算是自己人的人。
这种谨慎还真着了。
第二天,林雨桐就觉得车后有人跟着“那边的手伸的可够长的?”
是够长的。
边境这地界,也不全是国人。人员构成复杂, 而且,这些人未必知道他挣的是谁的钱。如今这种世道, 花点钱找点si jia zhen tan之类的人, 把跟踪的事都给办完了。你就是逮住人家最多打一顿, 想问点什么,那是不能的。
四爷回头看了一眼“不用管,甩了就行。”
甩了容易,再想不被盯上,那这连个正儿八经的酒店都不能住了。哪里有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就奔哪里。而且不能直奔目的地了。
该往西南方向走的,结果只能先往东北方向走,绕了半拉子圈子,才到了目的的。
此时,距离常青说的交货时间不过只差半天而已。看来,人家算的很精明,根本不给半点中间反悔的时间。
这地方就是一个非常靠近边境线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建在半山腰,不过现在这村子现在基本是已经废弃了。因为地质灾害,村子迁移到县城跟前去了。通往村子的路,还是以前的土路,坑坑洼洼,两边的荒草和枯树,长的虽然旺盛,也有朝路中间长的趋势,却始终都没蔓延的遮盖住,这也就是说,这地方虽然人烟稀少,少有人来。但却也不是真的没人通行。只看这路中间刚好容一辆车通过的车道,就知道,这边还时有车辆通行。
这里的山上多雨,山路又年久失修。车开在上面又湿又滑。开上去不容易,开下来只怕更难。
这鬼地方!
找的这地方交易,选的可真好。
林雨桐现在担心的是可别叫人家给黑吃黑了。
“车不能继续往前开。”四爷当机立断,看到路边有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叫停下来,叫桐桐先下车,他自己则把车开下路,开进了高低不平的荒草堆里。
林雨桐拿刀砍了一些树杈,盖在车上,简单的遮挡了一下。
包被林雨桐给收了起来,两人就空着双手,一人一个双肩包背在肩上,像是穷游的年轻人一样,拄着粗壮些的树枝,也不走大路了,反倒是顺着山里荒废的小路一路往上走。
之前算好的还需要半天的时间的,到了这会子了,能不能刚好按时到都是个问题。
可真是步步都算到了。
两人没敢耽搁,吃东西补充体力都是边走边吃的。
紧赶慢赶,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半个小时了。
常青给的地方是村东大槐树下的大石碑。
这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四周百十米内,没有什么遮挡。
林雨桐四下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的死角,当然了,要是有人用狙击qiang,那要是真藏的远了,是能要人的命。
因此,她一到这里,浑身都紧绷起来了。
四爷看林雨桐“小心点,情况不对。”
“怎么个不对?”林雨桐警惕的很,问四爷话,但眼睛却顾不得看他。
“就怕有人把咱们和这些接货的人一起给坑了。”四爷说着,就朝边上指了指“既然人家不现身,咱们就走吧。”
着急的又不是咱们。
林雨桐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和四爷的合照,背景是大槐树和大石碑。然后直接发给四爷。四爷转手发给常青。然后两人转身,直接朝山上走了。
常青那边手机一响,摸出来一看,就瞪阿勇“你看看……他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阿勇耸耸肩,啧啧出声“可惜已经晚了。”
果然,反正往山上走了没五十米,身后就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声。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和四爷要走的方向,是他们没想到的。
这些人应该是埋伏在下山的路上的。
“现在要走,是不是有点晚了。”身后传来一声冷硬的声音。
自从后面传来脚步声,四爷和林雨桐就停下脚步来了。说话的是个眉心有疤痕的高壮男人,手里拿着一把看不出幸好的阻击枪。
四爷看他“要是还想要货,就跟我走。要不然,都得栽在这里。”
“什么意思?”这人面色一变“你们不是来交货的?”
“我们是来交货的!”四爷看他“可你是跟新安会交货的吗?”
“他|妈的!”他举起qiang对准了四爷“少给老子绕圈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林雨桐却彻底的恼了,四爷是你骂的?给谁当老子呢?四爷的老子说出来吓死你。她手里的充当拐杖的棍子随手甩出来,敲掉了这家伙手里的qiang,那棍子弹出去,一下子甩到了他脸上,这一家伙下去,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给姑奶奶把嘴放干净点。”她拉着四爷转身就跑“新安会那帮孙子,把咱们都卖了。”
这人用不疼的手捂着还疼着的脸,表情阴晴不定,盯着两人背后看似沉甸甸的包,咬牙道“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老……我今儿就赌一回,信你们一次。别朝那边跑了。要是心里没鬼,就跟我们来。”
林雨桐比四爷朝前半个身,似有似无的总是遮挡着四爷。
跟着这些人的身后,朝东绕着山腰转了半圈之后,就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这领头的转过身来,朝四爷和林雨桐笑“如今能说实话了吗?到底是干啥来的?”
林雨桐嗤笑一声,对于自己和四爷来说,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四五十个手持枪|械的人。这人倒是会咋呼。她朝悬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手拽着四爷,就朝悬崖边退“你确定要逼的我们从这条路上走……”
这人还没说话呢,后面的枪声就响了“都不许动!”
然后林雨桐就看见,不远处,一身迷彩的人朝天开枪,奔着这边过来。
林雨桐拉着四爷往下一跳,下面一米多的地方,是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平台。平台下下面,挂着攀岩的悬梯,林雨桐快速的拿出绳子,不由分说,把四爷绑在她的背上,手脚麻利的就往下走。
这种路,不是四爷不能走。往下几十米呢,云雾缭绕的,根本看不出来通到哪里,下面是个啥情况,这种路,不是走熟悉的人,谁都得腿软。
她就没给四爷选择的余地,背着四爷就走。根本看不到四爷想挣扎又不敢挣扎,一脸的咬牙切齿估计是恼他自己呢。
林雨桐这会子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四爷身上。她得防着上面的人,还得防着人家下面有接应的人。
不过好在,悬梯走了大概五六分钟,眼看就到底了。
估摸着还有四五阶就应该到了,猛的,一只手轻了,身子朝一边摆动。林雨桐抬头,一个人接一个人的,已经看不到最上面的位置了。不过估计是防着有人追上来,直接断了后路。
砍断了一边,很快另一边也就快端了。
上面有人抓不住绳子,尖叫着往下掉。林雨桐往里一荡,靠着山石,就怕上面掉下的人砸到他们身上。结果这人擦着四爷的脊背掉下去了,然后是‘噗通’一声。
下面是水。
四爷说林雨桐“把绳子松开。”
林雨桐腾出一只手来松绑着四爷的绳子,等绳子松开的那一瞬,她拉住四爷的手。两人手牵着手掉进了水里。
山泉深潭的水,凉的刺骨。
从水里浮出来,跟着先掉下来的往水边游。身上穿的厚,背上还背着包,这在水里就是负担。哪怕是不远,游过去也费劲了力气。
林雨桐先上了岸,然后拉着四爷上来。
先上岸的家伙,哪怕是躺着,手里的枪也指了过来“都别动,等我们老大过来。”
山里湿漉漉的,想找干柴点上一堆火都不容易。身上的湿衣服贴在身上,山风刮过去,冷的刺骨。
等了得有十多分钟,人才上岸。
本来四十多个人的,但是回来的只有十多个。
“哪里来的边防武警?”刀疤喘着气,勉强站着看四爷“你们到底是哪条道上的?”
四爷朝来的方向指了指“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话?”
那点距离,对于武警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这会子是处理那些人,没来得及,要敢在耽搁五分钟,可都跑不了了。
这人朝林子里指了指“走!”
继续往里面走,大概走了有三路多路,停着两辆卡车。
上了客车,从另一个方向上车。再下车的时候,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村子了。而下车的地方,写着三个字永乐庄。
这地方建的,像是民俗屋。
有些山里是这样的,发展旅游业,这样的民俗屋很多很多。可像是这么偏僻的,却也不多。车一进来,这里的大门就关上了。
四爷和林雨桐也不着急了,四爷还跟人家说“我们需要一个干净房间和热水。”
刀疤也好脾气的给指了房间,房间里什么都带着呢。
林雨桐拉了窗帘,指了指卫生间“一起洗。”
四爷都弄的没脾气了,她这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他不由的失笑,“行……一起洗!”
林雨桐进去,将藏在卫生间的三个摄像头都给摘了,这才放热水洗澡。而两人背的包,一并带进了卫生间。
本来是旖旎的事情,但在这种环境下,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那边有人正对着摄像头咧嘴嘴笑,然后就出现了一张女人似笑非笑的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彻底的黑屏了。
“嗳!这小娘们!”刀疤胡乱的将衣服套在身上,转身跟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的人“大哥,这两人是什么来路,我也不知道。但货在他们身上。本来路上能动手的,可这次的事实在是邪门的很。栽的莫名其妙,那么多兄弟折进去了……不得已,只得把人先带回来了。这两人的道行好像有点深,道上也没听过这一号人,我也吃不准。”
被称为大哥的人,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他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扶了扶眼镜“去把人请来,会一会就知道了。”
早知道刀疤的身后还有人,只是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见到了。
这人朝四爷伸手“认识一下,道上的兄弟给面子,叫我一声潮哥。”
“张凯文。”四爷跟他握了握。
潮哥又朝林雨桐伸手“听疤心说了,xiao jie好身手。不知道怎么称呼。”
“叫我小童就好。”林雨桐也跟他握了握。
潮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坐。这次的事,发生的太突然。”
“从你们背着新安会跟九龙帮暗地里交易,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四爷看他“不会以为新安会是那么好相与的?”
潮哥皱眉“是新安会?”他失笑“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要是每次货给的足,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那如果以后能保证给你们的货源是充足的呢?”四爷这么问。
潮哥看四爷“不知道张先生何以保证?”
“张昌文是我父亲。”四爷笑了笑,“有人也不希望我好过。最好能叫我死在你的手里,或者直接送到hua guo边防的手里。但现在,我没死。是我的机会,也是你的机会。”
张昌文?
新安会的前会长?
这种事,他犯不上说假话。也不可能说假话。
潮哥的脸上瞬间就挂上了笑“原来是小少爷驾到,真是失敬失敬。”
四爷摆手“少爷前面还带个小,是帮不上你什么忙的。”
潮哥就明白这意思了等到不再是少爷,而是位能当家做主的爷。什么事都好说了。
他哈哈大笑“这是咱们的缘分。也是我们的运道。需要兄弟做什么,只管开口。”
“交易照旧,然后,送我离开。”四爷将他身上的包和林雨桐身上的包往前一递,“我如今是名不副实,可这东西确是货真价实的。”
潮哥打开包,看了密封的很好的货。脸上的笑意马上就真诚多了。他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张昌文的儿子,只要东西是真的就行。
东西只要吃下去,转手就是数十倍的利润。
而这人万一要真是张昌文的儿子固然是好,留下一条退路。要万一不是……那也没关系。打一枪可以换一个地方了,哪怕他是警察,再想找到自己,只怕也不容易。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这么想着,伸手就要拿货。
林雨桐的手‘啪’的一声直接摁了过去“按规矩办事。”
规矩是什么?
规矩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玩意再国价值四十万美金。但如今运过来,直接涨了十倍。四百万美金呢!
潮哥哈哈笑“对对对!规矩规矩!”
林雨桐心里估算了一下,一百万美金大致得有十一公斤重。而四百万,就是四十四公斤。
四十四公斤,八十八斤。
潮哥拍了拍手,疤心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过来。然后将箱子直接给打开。
崭新的钞票的味道有点迷人。林雨桐伸手抓起几沓,手随意的码了一遍,又放下。如此再三,最后从最下面的一层里,拿出五沓子来“这几沓子不够。”她把钱摆在茶几上“分别缺了五四三二一张。”
潮哥就笑“小童这一手……”
“怎么?不信?”林雨桐从里面又随便抓了几沓子,又码过去,又挑出一沓来,摆在茶几上“这都是小事。只是咱们做买卖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疤心还不信邪,直接抓了钱就往一边的点钞机上放,结果跟林雨桐说的一样。一张也不差。
四爷心说神算子这名号也不是白来的。用桐桐的话,这也是技术工种。
那边潮哥就狠狠的瞪了疤心一眼,转身从后面的酒柜下面取了一捆子钱来,直接塞到箱子里“手底下的人没管教好,让两位见笑了。”
林雨桐就直接想箱子盖起来,拉好,然后把货往前一推“做事讲究,那这以后,就好合作了。”
疤心把货往回一兜,打开再细看了一下。然后取出小勺子,舀了那么一丁点倒在玻璃杯子里,冲了水,然后叫人“试药。”
话音才落,从外面进来一个黑瘦的小子来,嘿嘿的憨笑,二话不说端起杯子就喝。
药水一喝到肚子里,三秒钟都不到,就见他翻白眼,然后浑身抽搐的倒下,嘴里吐着白沫。然后就没动静了!
疤心把枪都上了膛了,那黑小子的眼睛又睁开了。得叫两个人往起扶才能站的住。这小子嘴里一个劲的嚷嚷着“老大……好药……好药……比上回的都好……”然后被拉下去了。
潮哥脸上的表情就更丰富了,跟四爷握手的表情都真挚多了“我这就叫人送你离开……不!我亲自送小少爷离开。”
林雨桐拉着俩箱子的钱,又上了一辆卡车。
驾驶楼里是不坐的,两人直接上了车兜子。
疤心开车,还带着两个人。不用怎么寒暄,上了车就走。
绕着村子过去,里路,就上了公路。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在路上这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天就黑透了。
眼看就要上高速了,四爷朝下指了指,林雨桐就了然,将两箱子钱收起来。没惊动前面的人,林雨桐拉着四爷,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边上就是荒草地,落下去的时候本来就轻巧,哪怕带着四爷,顺势一滚,也没什么大事。
这里距离几个村子都很紧。而这里,民俗农家乐的村子特别多。
随便找个一个村子,在这里落脚。天不亮就搭了一趟顺风车,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就换了一身装扮。浑身上下都是地摊上的货,然后也不着旅馆,只在老旧的小区了,找了一套房子随便的租了一套,不显山不漏水。
而那边疤心把人送到城里,才发现,人不见了。至于什么时候不见的,鬼知道。
回去把实话跟潮哥说,这位的眉头皱了皱,直接跟那位叫勇老大联系“货收到了……”
“收到了?”阿勇一点也不掩饰他的意外“你小子倒是好运道。没栽进去?”
潮哥眼里有几分怒色,但脸上却陪着笑,嘴上更是恭敬的很“您老家人教训的是。之前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是再有下次,不敢牢您动手,我直接上门去,把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座椅。”
“就你那脑袋,还想给我当座椅?”阿勇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伸到眼前,看着红红的指甲,像是想找寻瑕疵一般。然后猛地脸一冷,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那位小少爷呢?”
“真是小少爷啊?”潮哥不由的问了一声。
阿勇没回答,只问道“人呢?”
“不……不见了……”潮哥也有些方“打发人去送,结果到地方了,人不见了。什么时候下去的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下去的都不知道?
“你这是给我讲故事呢?”阿勇呵呵的笑“别是你小心给我黑吃黑了吧。”
那两人来历不明,是小少爷他惹不起。要真是警察,那杀了警察更要坏事。他还没蠢到直接把人弄死的份上,“怎么敢呢?我真是冤枉。”
“我不管人是去哪了,但这次的教训你给我记着。别觉得搭上九龙帮的一个女人,就能如何如何。我告诉你,这金三角,这要还有我勇哥在,别人想翻天,那这结局,就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你明白?”
“明白!明白!”还要说什么,那边的电话直接给挂了。潮哥放下电话,也不再问林雨桐和四爷是怎么不见的,直接吩咐疤心“搬家!走!马上!立刻!”
而那边勇哥呢?打了电话给常青“你那小兄弟,八成是被人黑吃黑了!”
“什么?”常青蹭一下坐起来“阿勇,这事过分了!”
阿勇耻笑“进了这一行,谁都是在卖命。不管是谁的儿子,都得有吃这一碗饭的本事不是?要是没本事还想扑腾,那死了也活该。”
常青就不再说话了,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事知道的人多,暂时把嘴闭紧,这事到底如何,你叫我打听清楚了再说。”
阿勇耻笑一声“我的话你还不信啊?”他的语气越发的轻飘起来“要怕别人指摘,也好办。为这位小少爷报仇就是了。阿潮那小子……不要留了。”
常青深吸一口气“就这么办。你安排!”
“好!”阿勇含笑挂了电话,然后轻声道“阿潮啊阿潮,你勇爷的名声你当是假的。背叛就是背叛,还想这么轻而易举的揭过去。哪里想这美事呢?本来想叫你栽进去的,结果你倒是好运。不过没关系,要是下次你还躲的过去,那真是你的运气了。我也就不难为你了。这次嘛,倒是要便宜那只小野猫了。”说着,就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等那边接起来,他就哈哈大笑“小野猫,又一只耗子还有它附带的存粮,你要不要啊?”
四爷和林雨桐不知道阿勇在背后安排什么。他们兀自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他们计划干嘛呢?
去戒|毒|所附近等着,这里隔上几天,就会有那么一两个出来的。这些人都是那种反反复复几进宫的人了。戒了又抽,抽了又戒。
找他们干啥呢?
放消息,得叫人知道潮哥那边有好货。打听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把消息露出去了。
只要把消息放出去,两人就不管了。他们得悄悄的找到潮哥那一伙子人。货在他们手上,想要货的人总会找上来的。
他以为他换个地方林雨桐和四爷就找不到了?
两人没去别的地方,依旧是第一次上山的那条路,依旧找到了大槐树和大石碑。没有从悬崖那地方直接下去,而是绕了一段路,才下到潭水的边上。这一绕,就多绕了大半天的路。
那天,第一个上岸的人,在没有等到疤心上岸之前,一直是朝林子里看的。这个动作,在疤心决定要带林雨桐和四爷走的时候,也有过。
为什么朝里面看?
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如今潮哥的心思跟他们当时是一样的,手里攥着货,他也怕会有人想黑吃黑,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躲起来。
能躲哪里去?
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去。
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是隐蔽,绕着林子差不多走了两天,才发现了踪迹。这两口子专门留下一个痕迹,好叫找这伙子人的人能快速的找到他们。然后才偷摸着摸过去。
林子深处,是一个个迷彩的帐篷,搁在里面,是不怎么容易被发现。而且这些人谨慎到了不生火的地步,平时连喧哗声都没有。
两人距离这地方大概有一里多的地方,拿着望远镜瞧。倒是见过潮哥和疤心两人走出帐篷。不过,在外面活动的时间可不长。
又等了差不多一天,还有没有人找过来。
四爷就用卫星电话,跟局里取得了联系。需要他们配合,把潮哥藏身的地方散播出去。至于里面的技巧怎么把握,这就不是四爷和林雨桐要管的事了。人家也都是专业人士。
果然,电话打出去半天时间就有动静了。
可直到夜里的十二点过了,鸟雀惊飞,才算是真的动手了。
帐篷里的灯火刚亮起来,四面八方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这些人头上顶着探照灯,可以照的很远很远。
林雨桐和四爷藏身在看起来满是荆棘丛的地方,这些人也没防备,直接从他们眼前过去了。等人走出五六米,林雨桐悄悄的出去,直接砍晕了两个,然后先关了头上的灯,才给把灯摘下来。她跟四爷一人一个,跟着就过去了。
头等上是明晃晃的灯,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林雨桐就看到帐篷里钻出七八十号人来,潮哥被围在中间,他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野猫,咱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雨桐怎么也没想到,野猫会是一个女人。
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潮哥,看您说的。小妹也是知道你这里有好东西,所以想请潮哥卖妹妹一个面子。”
“想要货……好说!”潮哥眯着眼睛“我不赚你的钱,把本钱给我就好。”
“潮哥。妹妹有钱,又何必如此呢?”这可是空手套回来的,没看见下面这些有一个算一个的,眼睛都绿了吗?
潮哥的气急反笑“这是要硬抢了?”
“何必这么说呢?”野猫轻笑一声,语气还颇有几分为难“等妹妹手里宽裕了,就加倍的还哥哥。”
林雨桐看不见她的正面,只看见她抬手捋了捋头发,一见她这动作,林雨桐暗道一声要遭,果然,就见她猛的一动,一道亮光一闪,海哥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女人竟然不用枪,而是用箭弩。
就听她道“妹妹一定烧给你,加倍的捎给你。”
然后是疤心的声音“大哥——大哥——你们杀了我大哥……我要宰了你们……”
紧跟着,枪声响了,然后响成一片。
四爷和林雨桐关了灯,从后面直绕了帐篷后头,这才钻进去。
结果撩开帐篷一看,刚还看到有人爬着往帐篷里钻。这人可不正是潮哥。
这家伙刚才在装死。
林雨桐没急着动,而是看着潮哥,看着他从保险箱里把货取出来,然后从帐篷的侧面又钻出去。两人默默的跟在潮哥后面,这家伙敢跑,就必然有备用的通道。
果然,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这家伙就钻进了山洞。在山洞的外面,都能听到水声。
林雨桐再不客气,一个石子扔过去,他就闷哼一声,直接倒在地上。她过去又补了一下,确保这家伙昏睡上三天三夜也醒不来之后,才收了货。然后把人拖进去。往里走了不到二十米,就是河道。有小船拴在大石头上。
两人带着潮哥上了床,从哪边走?
这种地势,只能顺流而行。因着这家伙的船上,连个船桨都没有。
船在里面走的特别的平稳,大约半个小时,就从洞里绕了出来,看得见头顶的星星了。
虽然只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可却已经绕到山后头。
从平缓的地方上了岸,四爷就说“这是早准备好的退路,再找找,肯定有交通工具。”
没错,在一个山石的后面,发现了搭建起来的狭小的一间房。里面有现金,有身份证,还有护照。一包的衣服,外带一辆不起眼的农用三轮车。
三轮车的钥匙在车上,而且油箱是满的。
林雨桐把三轮车给推出来,四爷把潮哥塞进去,还贴心给把被子盖上,“这小子得留着。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就不可能放过小野猫。”
这家伙露了正面,在警局已经挂上号了,只要他走不脱,就能靠他找到小野猫。
要是没猜错,这小野猫身后的人,就是新安会在华最大的买主。
因此,四爷把现金给收着,把备用的身份证拍了照片给传了回去,另外,把这小子的备用护照给收了。
想跑?
门都没有。
处理好一切痕迹之后,林雨桐已经发动了三轮车,招呼四爷“上来!”
好吧!这种小路,其实还真是三轮车方便。
从似有似无的路上开出去没两百米,就是田间小道。顺着田间小道走,就能看见村子,从村子里出去,总能找到大路。
而另一边,小野猫半夜把阿勇又给吵起来了。
阿勇咬牙切齿“你要是没要紧的事,我马上叫人剥了你的皮。”
小野猫也没有嬉笑的心思“货没找到。阿潮跑了!”
“嗯?”阿勇坐起身来“跑了?哈哈……看来这阿潮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嘛。”
小野猫咬牙“勇哥,他那人可记仇。您要是想和他合作……”
“勇哥做事,不用你教。”说着,就挂了电话,却靠在床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寻思难道自己真走了眼了?阿潮真这么厉害?不行,等天亮了,得找常青好好聊聊。
等天亮的时候,林雨桐和四爷都到了县城了。
三轮车也不能要了,直接奔县城的车站,然后回kun。再从昆明坐飞机,去缅国,这次去,可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这边才一登机,阿勇就收到消息,来缅的乘客里,有那两个突然消息有突然出现的人。
他呵呵的笑“有意思了!这回是真的有意思了!”
因此,他见到四爷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次可是发了一笔大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