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冒俯身,捧了一大束刮掉刺的玫瑰花,递到白小时怀里,眯着眼睛笑,“妈咪,爸比让我牵着你下去!”
白小时接过了,没好气回道,“他自己人呢?”
“爸比说,他在最后面等着你。”冒冒像是复读机似的,每一句都是爸比说。
让一个四岁的孩子记住这么多的话,挺不容易的,一定背了好久。
白小时忍不住破涕为笑,乖乖牵着儿子的手,往楼下走。
从露天花园往下走,这一路上,全都铺满了大红色的玫瑰花,或者是玫瑰花瓣。
白小时有些纳闷,这么多的新鲜玫瑰花,都是从哪儿来的。
走了一路,忽然意识到,厉南朔曾经为了她,包下了国大片的玫瑰花田。
肯定是从花田空运过来的。
冒冒和她走到一楼的花架面前,就看见宋煜抱着自家孩子念念,站在那儿,朝她笑,手上还捧着一件礼物。
“这是念念小朋友,送给她干妈的新婚礼物。”宋煜等白小时走到面前,将礼物递到了白小时面前。
白小时伸手接过了,没手拆,于是问他,“什么呀?”
“是苏苏这两个礼拜,连夜给你手工编织的一个床头风铃,送给你的孩子的,星月式样的,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宋煜笑着道。
“她说,想送给你最好的,想送给你整个宇宙,但是没钱也没能力买下来,所以,还是送你一个美梦。”
白小时年轻的时候,物理特别好,喜欢物理,喜欢星空,喜欢宇宙,只有她最好的朋友,才能送给她这么好的礼物。
她原本是笑着的,因为感动,还是一不小心,哭了出来。
“往前走,还有更多礼物等着你。”
冒冒继续拉着白小时往前走,第二个站在那儿的人,是顾易凡。
白小时觉得,顾易凡能来,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顾易凡朝她笑了笑,伸手,递给了她一个小盒子。
“录像机。”他说。
“什么录像机?”白小时好奇地问。
“从你十几岁开始的照片和录像,都在里面,你爷爷走的时候,他们丢了,我捡到的。”顾易凡轻声回道。
“还有你跟厉南朔领结婚证的录像,跟他拍得为数不多的那些照片,我全都剪在里面了,明天可以直接在结婚现场放出来。”
白小时以为,自己的那些照片录像什么的全丢了。
这几年她每每回想起来时,都觉得特别遗憾,总觉得自己的青春被狗吃了,什么都不剩。
没想到,顾易凡收起来了。
“顾导的礼物,果然与众不同啊。”她嘴角噙着笑,轻声回道。
“你今天,比玫瑰花更美,祝你和厉南朔长长久久。”顾易凡望着她,发自内心,由衷地嘱咐道。
“会的,一定会的。”白小时点头回道。
她接过礼物,继续顺着铺满了玫瑰的小路往前走。
第三个人,是麦爷爷。
他手里捏着一个东西,冲着白小时笑得特别慈祥欣慰。
“我要送的这个东西啊,很特别,我是代表两个人送出这份礼物的。”
白小时知道,麦爷爷是代替喻菀和陆枭来的。
其实她刚才就在想,喻菀和陆枭会不会来呢?
厉南朔这么了解她,会让他们来的吧?
看到麦爷爷的同时,心里就清楚了,他们大概不会来了。
但也没有不开心,松开了拉着冒冒的手,上前,摊开手掌,接住了麦爷爷给她的东西。
是一枚平安扣。
她愣了下。
“长安今天出生了,医生要求今天剖腹产,所以,按照国的时间算,长安生日,比冒冒早了一天,也算是缘分。”
“少爷还记着跟厉长官的约定,一个月前就把东西寄给我了,孩子们的定情信物算是送来了,以后冒冒一枚,长安一枚,但以后能不能在一起啊,还得看缘分。”
“生了吗?”白小时听到陆长安出生的消息,有些激动。
“对,生了,几个小时前,少爷给我打了电话。”麦爷爷笑得十分欣慰,点点头回道。
白小时真的,特别特别想看看,长安是长什么样子的,像陆枭多一点儿,还是像喻菀多一点儿。
麦爷爷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轻声道,“少爷电话里说啊,大致轮廓,像少奶奶多一点儿,尤其是眼睛,长安的眼睛比少奶奶之前的那双眼睛,更漂亮。”
少奶奶,指的是喻菀。
她和陆枭结婚了吗?
“那一定长得很好看!”她愣了下,低声回道。
说着,蹲在了冒冒面前,伸手替他戴上了陆枭的平安扣。
“去吧,后面还有人等着你呢!”麦爷爷笑着催促她道。
白小时继续往下走,发现言二哥也来了。
乔老四乔晋沉也来了,跟他老婆安楚一起来的。
她最重要的那些朋友,都来了。
她每接过一份礼物,都掐着指头算一下,站在第八个的是淳于澜瑾。
她站在那儿,笑着朝白小时伸手,柔声道,“过来,让妈妈抱一下,这些年辛苦你了。”
白小时没吭声,上前,用力抱住了淳于澜瑾。
“妈妈和你南希姐,祝你和南朔百年好合,礼物已经放你床头了。”淳于澜瑾抱着她,朝她轻声道。
婚礼上最重要的祝福,当然是来自双方父母的。
淳于澜瑾和厉南希,这是已经全心全意接纳她的意思了吧。
她和厉南朔这一路走来,主要的阻挠就是她们。
现在终于好了。
“谢谢妈妈,谢谢南希姐。”白小时点点头回道。
“我前两天刚从妍儿她们那里回来,妍儿听说你和南朔要举行婚礼了,也祝你们新婚快乐呢!”淳于澜瑾又轻声道。
“她醒了吗?”白小时好奇地问。
“醒了,正在做修复手术,还不能下床,走之前还让我跟你说呢,她就不来婚礼现场,跟你抢南朔啦!”
白小时觉得,就算是她能下床,大约也不会来参加她跟厉南朔的婚礼的。
她当初带着她养母离开的时候,都是走得静悄悄的。她撇了下嘴角,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