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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能动他
    看过这封书信之后,张九皋迅速的用自己手里的火把将其点燃,之后向自己身后的亲信一摆手,一个亲信凑到了他的面前。
    “速速将这些尸体带至僻静处焚烧,将此处整理好,不得让人看出破绽!”
    虽然不知道张九皋为啥会为一个恶少的首领擦屁股,但是他的这个亲信还是立即照做了,这一夜,张九皋全程看着这一切进行完了之后,才眉头紧锁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什么?那李木竟然胆大如斯?”
    张九皋把这件事告知了高适,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高适是他唯一的一个幕僚,也正是在高适的眼皮子底下,李木从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变成了做下这么个惊天动地之事的人。
    “不错,而且他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动手的对象,并不是好惹的人,更不是去不去给李林甫送寿礼都不会有人注意的货色,要是就像他那么处置的话,暴露是早晚的事。”
    “太守,不如连夜到李木的家中将其捉拿回来,犯下如此大事,再不能让他这般下去了,若是再劫掠一伙送寿礼的队伍,后果不堪设想啊!”
    高适虽然没明说,但是张九皋当然知道不堪设想的到底是啥。
    “不可,李木但是不能轻动,此时这件事在我睢阳境内传出去的话,李林甫一直以来在寻找的那个机会可就出现了……”
    高适知道张九皋和李林甫之间的关系,而且这个时代可能但凡是个官吏都知道,张九皋是张九龄的亲弟弟,张九龄和李林甫之间,那就不必说了。
    “那太守就任凭李木犯下如此大事?”
    “今日那三具尸体,其中两个都是横练之人,可不是李木三拳两脚就能直接打死的,这件事,李木的准备是十分充分的,甚至他忽然之间在睢阳城里收服了这些恶少,可能都是为了此事啊!”
    “李木不过就是一个山野少年罢了,我已经在他的村落里打探过了,李木虽然力大无穷,但自小头脑就不太灵光,直到这两个月才趋于正常,实在是难以想象他会直接谋划此事。”
    这段时间高适可是没闲着,他几乎把李木的背景给调查了一遍,但是不管他怎么调查,人家李木就是一个村儿里的少年,多一点信息都没有,这也让高适有点挠头。
    听了高适的话之后,张九皋倒是一直在微微摇头。
    “你可记得之前你到李木的家中请他出山的时候,他是如何说的?道不同!如今看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十分清楚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了。”
    高适听到这不禁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李木劫走了李林甫的寿礼,这本就是一件大事,而如今这件大事发生在了张九皋所管辖的地界上,就更加成了一件难事,如果张九皋大张旗鼓的抖搂出了这件事,只要李林甫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张九皋就可能被加上个什么罪过。
    而不抖搂出这件事,就这么任凭一个山野少年杀了三人,坐享如此多的奇珍实在也不是张九皋一贯的风格。而且李木带着这么多的珍宝能干的事儿可实在是太多了,有钱能使鬼干啥都行,这个结论可是在哪个朝代都成立的。
    “太守,那我等……”
    “查!暗中查访,李木等人得了这么多的宝物,定不会一直捂在自己的手里,但凡是这些人出手的钱财,都要查清,等坐实了证据再说,此事要暗中进行,我的目的并非是将李木捉拿了。”
    高适知道,张九皋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又得麻烦自己了,在离开睢阳前往长安城之前,他应该是都要跟李木杠上了。
    “李木……你一个山村少年,能和李林甫有什么仇怨?若是你真的能成为我的一个助力,我倒是可以不追究你触犯大唐律法的过错。”
    在高适领命走了之后,张九皋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张九皋其实和自己的兄长张九龄的处事原则是十分相似的,但是有一点他也是了然的,那就是自己的兄长用这样的原则在李林甫的手中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虽然年岁已经大了,但是张九皋也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能变通一番的话,机会可就不多了。
    他当然不知道,人家李木辛辛苦苦的做了这么老多,等的就是他这个老爷子的这一哆嗦。
    李木怕高适的暗中查访吗?他当然是不怕了,要是张九皋不知道他这个事,那才是李木害怕的,他想要的不是这些钱财,而是一个机会。
    就在李林甫的寿礼被劫了的第三天,几个已经在睢阳城里面消失了好几天的恶少忽然又重新出现在了城里,而且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恶少虽然名叫恶少,但是他们总归也不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除了赵武这样吃百家饭长大的,其他的还是有家有业。
    就算是没娶亲的,也都是上有老,只不过这些家伙的家人因为他们天天在城里面干的勾当不愿意承认自己跟他们有关系罢了。
    在睢阳城郊外距离李木所在的村落不远的另外一个村子里,一和破败的院落孤零零坐落在村子的边上,都不用细看就知道,这户人家不但穷的可以,跟周围人的关系也并不好。
    这一天,忽然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表情亢奋的推开了门,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踏入了房中。
    屋内破烂不堪,陈旧的床榻上是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但是看起来却宛如一个十足的老者。
    “逆子!你怎敢回来?你可知村中人在背后是如何说你的?”
    显然,他是这个青年的父亲,发怒的原因也一目了然,恶少恶少嘛,要是没有点恶名的话,那可就不叫恶少了。
    “父亲息怒,村中之人目光何其短浅,孩儿虽之前的确是年少无知,做下许多错事,但如今已然不会再犯了,还请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便是我数日内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