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酒吧门口。
    在宋倩文几乎是要杀人一般的目光，以及吴奇疑惑不解的表情下，林寒逃也似的离开了。
    再待下去，林寒都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能安然无恙地看到明天的太阳。
    至于海星会的事情，林寒相信宋倩文有这个能力处理好。
    正如她自己所说，这些年来，冯金龙虽然对她一直抱有歪心思，但的确也让她接触到了海星会的核心事务。
    宋倩文既然早已对冯金龙起了疑心，必然也做了一些相应的准备。
    也许即便是没有林寒，她也能找出当年的真相。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海星会内部的矛盾。
    而林寒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推动了这一事件的进程。
    路上，林寒给楚绫筠打了一个电话，得知她还在刑警队办公，便开着她的奥迪tt径直赶了过去。
    林寒的二手面包车被王明从龙脊山开了回来，而他也要将跑车和枪还给楚绫筠。
    二十分钟后，林寒在刑警队大院见到了楚绫筠。
    楚绫筠神色困倦，双目之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不过即便如此，她依然将腰杆挺得笔直，浑身上下一丝不苟。
    林寒暗自感慨，楚绫筠虽然性子火爆一些，做事冲动一些，但的确是一个热爱岗位，荣誉感极强的人。
    这一点，林寒是十分敬佩的。
    “今天抓了那么多人，一下子也审不完，明天接着审呗。”林寒知道她还在为龙脊山的飞车党而忙碌。
    楚绫筠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也想这样啊，不过赵局那边压力大着呢！这些人里面，有不少都有着一些背景，没办法，只能连夜处理了。”
    林寒淡然一笑：“国法为天，他们所谓的背景还能大过天不成？”
    楚绫筠闻言，脸上也是流露出十分认同的表情，旋即又是摇头道：“唉，一言难尽，不说了。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林寒点了点头，将车钥匙和枪递给了她。
    “下不为例哦，我私自借枪出去，是要受处分的……”楚绫筠接过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忽然俏脸一变，“你开枪了？”
    只见她取出弹匣一看，果然少了一发子弹。
    林寒见状倒是有些讶异，看来这个妮子没少摸枪啊，仅凭手枪的重量，就能判断出子弹的多寡。
    “为民除害，清理了一只蟑螂，你不会要抓我吧？”林寒调侃道。
    “是谁？”楚绫筠面色凝重道。
    “冯金龙。”
    “海星会的冯金龙？”楚绫筠一副震惊之色，“你把冯金龙杀了？”
    林寒笑道：“你干嘛一副这么吃惊的表情，很难吗？”
    楚绫筠摇头道：“这个家伙狡猾得很，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劣迹斑斑，就是抓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把柄……你要是真把他解决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林寒笑嘻嘻道：“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颁发一个奖章？”
    楚绫筠白了林寒一眼，啐道：“去你的！不过你杀了人，这不是一件小事，我必须要和赵局汇报一下。”
    林寒点点头，道：“可以，有什么问题，你让赵局派人直接和我交涉吧。”
    “喂！你这是什么口气，你难道不怕坐牢吗？”楚绫筠道。
    林寒摊了摊手：“你想知道？”
    楚绫筠闻言，眼中露出兴奋的神采：“想！”
    林寒露出一抹坏笑：“那你猜去吧……哈哈哈！”
    “你去死！”楚绫筠忽然一把捏住了林寒的胳膊肉，再狠狠一转。
    林寒顿时一哆嗦，直疼得龇牙咧嘴。
    楚绫筠报复成功，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道：“对了，冯金龙死了，海星会岂不是成了一个烂摊子？他们内部要是争起来，又有得我们忙了。”
    林寒搓了搓手臂，狠狠瞪了楚绫筠一眼，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接手的。”
    楚绫筠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宋倩文？”
    林寒点点头，道：“是。”
    楚绫筠哼了一声，道：“你不担心她成为下一个冯金龙？如果让我查到她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林寒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楚绫筠闻言，嘟了嘟红润的小嘴，意味深长地道：“你和她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啊？”
    林寒顿时便有些尴尬……
    经过今天晚上和宋倩文的这些荒唐事，要说俩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倒也没错。
    林寒这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并没有逃过楚绫筠的眼睛。
    楚绫筠也不知为何，心底忽然一酸，她直勾勾地盯着林寒，俏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
    林寒也说不清这表情代表着什么，只好开玩笑道：“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楚绫筠却是严肃道：“林寒，我们来聊一点真话吧。”
    “什么真话？”
    “我们算得上是朋友吗？”楚绫筠眼神有些迷茫，想起来和林寒初次相遇直到今天，两个人也算经历了不少事情。
    林寒笑道：“那当然了。”
    楚绫筠却是摇头道：“我觉得不算。”
    “为什么这么说？”
    楚绫筠沉默了片刻，续道：“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你就像一个谜团一样，让人无法看透。你虽然在溪山大学念书，可你绝对不是一个学生那么简单！你说你在京都军区当过两年兵，但你一定也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军人。”
    “无论是你的身手，还是你的车技，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而且，我相信，我所看到的，还只是你整个人的冰山一角，你的秘密甚至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你看似懒散随性，可是当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又极为有准则。甚至，在你杀了人后，你依然可以谈笑风生，毫不在意。”
    听着楚绫筠的这一席话，林寒却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表面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她，还有着如此心细的一面。
    “我偷偷查过你的档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普通的出身，普通的经历。”楚绫筠郑重道。
    林寒微微一笑：“那这案子不就破了吗？”
    楚绫筠却是没有理会林寒的插科打诨，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林寒，一字一句道：“林寒，你到底是谁？”
    林寒见状，也收起了笑脸，道：“你既然清楚这些，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我们是朋友，不管我是谁，我有什么身份，都不会影响这一点，不是吗？”
    楚绫筠一怔，旋即沉默地点点头，道：“也是……不过，我不会放弃的，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你！是！谁！”
    “……”
    “今天用你的车，在龙脊山狂飙，损耗不小，你找个时间去保养一下吧。我想以你的工资，攒钱买这辆车也不容易吧？”
    楚绫筠见林寒转移了话题，也不再纠缠。
    说起这辆奥迪tt，楚绫筠的确是存了好久的钱，才忍痛买下来的。
    想起今天林寒那疯狂的举动，楚绫筠心疼爱车，便打开车门，看了一圈。
    结果这一看，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副驾驶位上……
    “怎么有印子，这是什么？”
    林寒心里一咯噔，之前走得匆忙，居然忘记擦了……
    “哦，可能是我喝水，不小心洒上去的吧。”林寒脸不红心不跳。
    “水？”楚绫筠狐疑地打量了林寒一眼，旋即弯下腰，凑上去闻了闻……
    坏了！林寒一脸苦涩。
    果不其然，只见楚绫筠俏脸之上陡然布满了红晕，眸子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林寒，你个登徒子，大色狼！居然在老娘的车上做那种事，我要杀了你！！！”
    “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