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湘姐儿也从未辩解。
年关渐渐过去,元宵节因着圆姐儿大一些了,一大家子除了盼哥儿都往文庆街上走,好不热闹。
圆姐儿也有几年元宵节没有出过门了,显得特别的兴奋,和康哥儿手拉着手,时不时就能扯着赵氏往前小跑好几步,惹得赵氏哭笑不得
“当真是猴子归山了,一个个都安静不下来了。”
“娘...我牵着妹妹,一下牵着两个牵不住。”
润哥儿瞧着赵氏时不时因着两兄妹要不带着往前冲,要不拖都拖不走,干脆开口说道,赵氏点了点头拉着圆姐儿,把圆姐儿的手交到润哥儿手上
“可得牵住了,别撒手!”
“嗯嗯嗯。”
圆姐儿这会儿眼睛已然放到前头那会转的花灯上头,哪里顾得上赵氏的话,只心不在焉的一个劲儿的点头。
赵氏无奈,那边康哥儿又拉着赵氏往另外一个摊子上走,走了一半回头见圆姐儿在润哥儿边上,又招了招手
“快过来这里,这个好看。”
圆姐儿扭头看着康哥儿,指了指那会转的花灯
“我要去看那个,那个会动呢。”
说着拉着润哥儿就往那摊贩上钻,杜氏年纪大,没有跟出来,赵氏见两兄妹要分开走,忙嘱咐了润哥儿一句就顺着康哥儿的力道跟了过去。
三房人家原本一起出的门,可后来人多也就散了。圆姐儿拉着润哥儿挤到摊贩前,好奇的看着那灯。
灯是圆柱形,没什么特色,不过手柄和连接花灯的木条只固定的,等于整个花灯都是一体的,中间点着一根蜡烛,花灯从外面用手一拨就会转动,上头画着小小的十二生肖手牵着手围着,一转就宛如十二个小动物围着蜡烛跳舞一般。
虽说手艺粗糙了些,不够精致,可是胜在讨巧。这花灯只有一个,要价很高,周围都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眼巴巴的瞅着,有忍不住的便会伸手拨一下,让花灯转起来,然后得来摊主一个警告的眼神。
“想要?”
圆姐儿瞧着这个花灯,也有些手痒想要去转一转,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热意,扭头便瞧见润哥儿微微蹲下身子在自己耳边问道。
圆姐儿摇了摇头
“就是瞧着新奇,也没有什么。”
可不是么,上辈子见过的精巧的多了去了,只是来到这个世界精巧的东西毕竟不多。见着了总会看上两眼,真要觉得多喜欢也并不如是。
“喜欢便拿着。”
说着,润哥儿伸手就去拿拿花灯,圆姐儿抬手就抓着润哥儿伸出去的手拉回来
“要三百文呢,得是多少个白面馒头了,拿回去不过是看着玩儿,不划算。我也并不喜欢的。”
说着,拉着润哥儿就往外走。润哥儿瞧着圆姐儿的小手死死抓着自己手往外拖,反手抓紧跟着走到身边说道
“怎么转身就走了,你力气小,若是没抓稳被冲散了就糟糕。”
“才不会呢,哥哥会抓着我的。”
说着,圆姐儿仰着小脸,举起两人牵着的手笑道。润哥儿瞧着圆姐儿的摸样,也不由跟着嘴角微扬。
“娘和你说了明天去做客的事情么?”
圆姐儿忽然想到明天去王员外家做客的事情,拉着润哥儿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
“明天去别人家,跟着娘在后院,别淘气。”
“我才不会淘气呢。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事儿,不过下帖的是个姨娘,我还以为娘不会去呢。没想到县令夫人居然会去。”
说着,圆姐儿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估摸着赵氏也并不想去,可这帖子下了,人家县令夫人都给了王员外的姨娘一个脸面,赵氏怎么能不去?
“听说外男都是王员外和王员外那个庶子招待呢。”
圆姐儿想到什么又说道。
“圆姐儿,人多嘴杂,此处不宜多说。”
润哥儿皱着眉头,说道,圆姐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润哥儿,见并没有不高兴这才没有说话。
圆姐儿低头盘算着明天谢家估计得去一大伙儿呢,比如大房的年哥儿得去相看姑娘,比如自己这一房所有的孩子,比如三房的湘姐儿去相看夫家。
这个....说白了就是一场相亲大会咯?
圆姐儿忽然想到,王员外的庶子已然一十八岁,庶女一十四,可不就都是说亲的时候....
那这县令夫人去凑什么热闹?
圆姐儿想了半天,暗暗的长长叹了口气....自己不过七岁,说来说去明天也是年哥儿和湘姐儿的主场,怎么轮到自己去操心这个了.....
一旁的润哥儿见圆姐儿低着头,瞧不见什么神情,方才和康哥儿在一起还咋咋呼呼,高高兴兴的样子全然没有。似乎还能听见叹息。
不由紧了紧握着圆姐儿的手。
“哥?”
圆姐儿抬头看向润哥儿,后者低头
“怎么不说了?”
“嗯?”
圆姐儿一时间沉浸于自己的各种脑补yy阴谋论中,被润哥儿一问,一下反应不过来,不过也很快立马反问道
“不是说这里不宜多说么?”
润哥儿顿时语塞,这不是还可以说说别而么?
两人沉默着,到了事先约好的味月楼门口,此时的味月楼可谓是人满为患,二房和三房的人已然到了,赵氏和康哥儿在圆姐儿润哥儿两人后脚就到了。
味月楼如今忙活的很,不好多留,只喝了水便打算打道回府。
元宵节的热闹让大家会儿的心情都很不错,过了元宵就是真正过完年了,而圆姐儿离回冀州也没多少天了。
王员外家的赏梅宴这一次办的极大,就连县令夫人都是给了面子,带着家中适龄的庶子庶女前往的。
王员外的宅子同样在东边,是个足足五进的宅子。王员外在宁阳也是出了名的地主申豪,那五进的院子瞧着尽是富丽堂皇,不知道为什么,圆姐儿就想到了初见谭宝珍时候的印象。
王员外的宅子是圆姐儿头一次去,虽不知这宅子放在冀州城怎么样,但是放在着宁阳却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少了几分南方住宅独有的雅致,显得有些俗气。
五进的宅子,很深,分了前院后院,年哥儿和润哥儿几个带着康哥儿祥哥儿在前院,赵氏则带着几个女客往后院去。
因着今儿出门,圆姐儿和湘姐儿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圆姐儿还好,浅蓝色抹胸长裙,两个包包头,缠着嵌着宝石的珠花,穿着一双修鞋,虽说比不得家底殷实的人家那般讲究却也让人跳不出错来。
而湘姐儿就讲究多了,毕竟也知道今日是来相看人家的,便是那发上的簪子都是李氏私下花了大价钱比着现在宁阳夫人姐儿们之间流行的款式往贵了打的。
加上长相清秀,略施粉黛,当真亭亭玉立的一个人儿。
进了后院主厅,县令夫人便夸赞了两句,也正是因为这两句,让不少在场的夫人都多瞧了湘姐儿两眼。
赵氏在这个圈子可谓是新贵,若是一个圈子也排了前后,那赵氏显然还属于末端。
但是却并不妨碍赵氏强大的交际能力,也能与宁阳第一夫人县令夫人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