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摄政王殿下是怎么知道我今日在留景别苑?还正好在茗居?别和我说是巧合碰到的!”
沈筠棠越说越气愤,这阎王在她面前耍官威也就罢了,谁叫永兴侯府地位不显又以清廉治府。他居然还派人监视侯府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解释摄政王突然出现在留景别苑的茗居?
秦天华本来只是好意想将沈筠棠不知道的事告诉她,让她了解殿下在背后为她做了多少事,让她知晓对殿下感恩。
可沈筠棠不但没有被感动,反而越发的生气了。
秦天华急躁地摸了摸后脑勺,“小侯爷,反正我言尽于此,我们殿下都是为了你好,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筠棠现在压根就不想理他,上梁不正下梁歪,阎王身边的小鬼又能有什么好人,都是一条船上的。她故意加快脚步,与秦天华搓开了距离。
出了茗居的院子,很快就走到了一行马车边。
秦天华将沈筠棠领到一辆马车旁,“小侯爷,这是您的马车。”
沈筠棠站在马车边朝着马车瞥了一眼,竖着耳朵听了听,见没听到马车里有任何动静,这才放心登上马车。
上了马车后,车帘就被人立即放了下来,而后马车微微摇晃,在路上急行起来。
出了留景别苑后,沈筠棠想掀开马车查看外面情况,却发现这辆马车的车窗设计特殊,可以在马车外反锁,所以直到马车停下,沈筠棠再也没见到马车外的情形。
这让她对摄政王更加憎恶愤怒。
秦天华的声音在马车旁响起,“小侯爷,到了,请下马车。”
紧接着就有人将马车车帘掀开,沈筠棠从马车里看去,只能看到站在马车旁的秦天华和几名护卫。
她迟疑了几秒,这才扶着车壁跳下了马车。
朝四周看了一圈,这里是一座大宅子的内院,至于到底是哪儿,以目前看到的根本分不清。
沈筠棠视线最后落在了秦天华身上,“秦将军,这是哪里?”
秦将军笑了笑,“小侯爷,这是殿下的地方,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不比留景别苑的茗居差。”
秦天华没有直接回复,沈筠棠就知道再问是问不出来了。
她不会功夫,周围又都是摄政王武功高强的亲卫,她一个人,插翅难逃,还不如暂时顺着秦天华,看他要带她做什么。
“那秦将军请带路吧!”
秦天华对着沈筠棠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领着她穿过一座院墙的圆拱门。
过了门洞后,是一片让人心醉的冬景。
不远处假山林立,假山之中种了寒梅,红的黄的粉的,竞相争艳,淡雅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让人呼吸的时候都是满腔磬香。
远处长廊、青湖、湖心亭,仿若山水画,动静皆宜,一看就知是出自大家之手。
这么一对比,留景别苑的那种小格局立马就掉了一个档次……
沈筠棠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定然是摄政王的某处别院,否则不会有这般无人欣赏的美景。
一路上,秦天华不时观察沈筠棠的表情,见她目中难掩惊艳,颇为得意道:“小侯爷,怎么样,这地方比那留景别苑可好了几倍吧!”
沈筠棠冷哼了一声,“民脂民膏堆砌而成,怎么能不好?”
她一句话将秦天华堵了个倒仰,翻了个白眼后,怎么也不愿意理沈筠棠了。这个小侯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一炷香后,秦天华将沈筠棠领到了一处种了许多竹子的院子,并将她请到了院中正房。
秦天华给她介绍,“小侯爷,这院内也有温泉,就在正房后,你在此等着殿下就行。”
说完他也不等沈筠棠说话,迅速离开,可能真的是被沈筠棠之前怼地生气了。
这间院子的正房里站着好几名伺候太监和侍女,这些人走路的声音都很小,瞧他们训练有素的模样,与宫中侍女也一般无二。
沈筠棠往正房后走,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温泉池。
池水氤氲,池中央还有一块平整暖石面,给人休憩之用,池壁都是汉白玉砌成,低调又奢华。比茗居的温泉池不知要好上多少。
果然这摄政王就是会享受。
这离留景别苑不远,又有这么好的温泉池,还是摄政王的地界儿,那不是承德皇庄,就是卧龙别院。
沈筠棠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温泉池对面的那一丛形态各异的湘妃竹。
这摄政王将她拐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还真想与她一起泡温泉、把酒言欢不成?
正在她站在温泉池边出神的时候,两位温柔的侍女端着香胰子和寝衣走到了她的身边。
“侯爷,奴婢们服侍您沐浴。”
侍女说话声虽然温柔轻妙,但着实是将沈筠棠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往旁边躲了两步,“不用了,我今日已泡过温泉,我在这里等殿下就好,温泉泡多了也会伤身,两位姐姐,可否告知殿下在哪里。”
两名侍女听她这么说,也没有为难,而是将沈筠棠领到了温泉池旁的软榻上坐下,又给她旁边的小几上上了点心和甜酒,让她暂且在这里休息。
临走时,一位侍女恭敬道:“侯爷莫急,殿下就在附近,换个衣裳就来。”
沈筠棠谢了这侍女,口干,伸手就要端小几上的甜酒,自从上次喝了御书房的果酒后宿醉,她后头就多了个心眼,喝之前闻闻看有没有酒味。这端起来一闻,香味浓郁,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可浓郁的香味里却掺杂了淡淡酒味儿。
尽管有些渴馋,沈筠棠还是放下了这杯诱人的甜酒。
规规矩矩在软榻上坐好,等着那阎王来。
摄政王在暗隔里将沈筠棠刚刚防备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原本眼中刚刚融化的一点怒意,这个时候再次蓄积了起来。
不过一杯甜酒而已,这小儿居然这般防备!
他还未用今日的事兴师问罪呢!
摄政王甩了甩宽袖,眉眼都挂着寒霜。
他走到屏风后,对身侧不远处的魏公公冷冷道:“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