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以守代攻,为将者,若一味求战,于三军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知何时守,何时攻,这是要根据战端变化,有时候,此时攻和彼时攻,会有完全不同的战果。
而就防守而言,有时候以守代攻,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比如三国第一善守之人,司马懿,生生在五丈原耗死了诸葛亮。
而就朝局而言,在司马懿和曹爽的较量中,曹爽进攻,司马懿防守,结果司马懿发动高平陵兵变,朝夕之间,就掌控了曹魏四代打下来的江山。
河东郡,董杭把善攻伐的大将,全部带去了前线,留守在河东郡的都是善守之人。
其实善攻和善守只是相对而言,像黄忠、文聘,若让他们攻伐,也是勇猛异常。
在西凉,他们可都是打过大战的,而战争讲究的,不是莽撞行事,都是讲战略和战术的。
再有,陈宫就坐镇河东郡,陈宫是天策府第一批的核心班底,和董杭平黄巾残军,再到西凉峰烟四起。
在战略方面,陈宫以偷梁换柱之计,欲缓步分化西凉诸将,而在战术方面,陈宫出奇谋助董杭以二百三十人,击溃涣城莫山一万两千人,而在西凉之战,陈宫也有奇谋相献。
可以说,他是见证董杭,见证天策府的成长之人,他们中间派的人其实想的很清楚了。
董杭和董卓不同,董杭有大志,当董卓百年之后,也惟有董杭会以董卓之子的身份,最大化的约束西凉军。
否则,西凉军一旦大乱,火并之下,累及池鱼,甚至可能伤到天子。
所以大家无论是以什么样的目的走在一起,哪怕终究不是同道,他们也都在为这摇摇欲坠的大汉做出贡献。
他们同样是英雄!
“先生,诸位将军,这是崔琰崔公,在冀州,为袁绍提过许多良策,可惜,未被袁绍采纳。”董杭把崔琰介绍给了陈宫他们。
崔琰以儒家之礼,和陈宫互相一拜,包括黄忠他们。
“崔公之名,我亦有所知,只不过这千山万水,我亦无法识崔公之容,崔公远在冀州,只是袁绍不用崔公,是袁绍目光短残,不识先生之智。”
陈宫说道,其实大家可都知道崔琰之所以在冀州呆不下去,正是有人散布谣言,让袁绍起了疑心。
只是这有些话呀,是不能明说的。
崔琰左右看了看,在场的诸位,陈宫、黄忠等,哪一个不是在西凉一战中名扬天下。
崔琰抱拳一拜,然后说道:公台先生和诸位将军,都是天策府成名人物,我虽远在冀州,可诸位将军之名,我亦所知。”
“好了好了,这以后啊,长安城中,朝堂之上,大家共事的时间还长着呢,公台先生,烦劳您领着崔公到处转一转。”
“正合我意,我正有事要向崔公请教。”陈宫笑道。
“好,公台先生请。”崔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陈宫同样一礼,二人缓步而去。
大将军府中,董杭的心情就有些高兴了,连前几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而这里,还站着一人,贾逵。
“怎么样啊,这历练期可有感触?”董杭收回目光,看向贾逵问道。
“我辅助于公台先生,和先生学了很多。”
“那你可能担任一郡郡守?”董杭问道,他已然成长为一代人主。
他就这样看着贾逵,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在历史上,辅佐曹魏三代江山。
这的确是个人才……
“能吗?”董杭再次问道。
“能!”贾逵在沉默之后,坚定的说道。
“好,河东郡我就交给你了。”董杭随意的说道,天策府大将军,说能让贾逵当上郡守,那就能。
贾逵一怔,做为董卓之子,董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再说,与这些相比,董卓最在意的,就是董杭。
“好好干。”董杭说了一句,然后让贾逵先去忙吧,而在贾逵走后,这里就剩下了黄忠诸将。
河东郡说是卫子鱼镇守,其实是董杭的规范,兵权不予大将。
这不是防备黄忠他们,而是为了将来,再说,让卫子鱼驻河东,把卫家推出来,去震慑河东的其他世家。
实际上,卫子鱼只担了个名,黄忠才是实际的镇守者,别说卫子鱼调不了大军,她就连驭风者都调动不了。
而董杭留黄忠他们,一是为了叙兄弟之谊,二是听他们的汇报。
河东郡以坚守为主,只有局部的一些骚动,都被诸将打退。
十二寨已在手中,这就成为了一枚钉子,钉在黑山军团的心中。
而以十二寨据守,黑山军团要来河东郡抢掠,那是做不到的,同时防止有人资敌,毕竟天下大乱,这有许多人是有想法的。
董杭就是要断绝了他们的想法。
一直到傍晚时分,董杭才回到后院,他这次到河东郡,仅能呆一夜的时间。
前线战事还在继续,就算回长安,他能够呆的时间也不长。
出门就碰到陈宫和崔琰,这应该是转了一下午了,最让崔琰感到惊异的,就是河东郡的学府。
他在冀州就听说,长安城同样有一座学府,收民间之人进学府中学习,和皇家的太学不同。
“大将军,河东郡的学府倒是有声有色啊。”崔琰说道。
“这些啊,主要是我姐和蔡琰在打理呢,对了崔公,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董杭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大将军请说。”崔琰的语气都变了,看来董杭如传言中的一样,他和他爹真的不同。
在乱世之中,有多少有志之士,饱学名儒,都在寻找拯救大汉朝的一点希望。
此时此刻,他看到了这个希望。
“我呀,你也应该听说了,虽是言之过早,但我想和崔公先打声招呼,就是我的儿子们,将来,我想着我的儿子们长大以后,由崔公来教他们。”董杭说道。
“这个嘛……”
“你也知道,若他们在郿坞,迟早被惯的无法无天,我这也是无可奈何啊,而纵观整个长安,只有崔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