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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历史的时候又到了。
王威和高君雅想搞李渊,这事放在史书上讲也就是一小段。但真正来到当时的历史场景之中,这两个人私底下肯定商议过无数次了。
眼下正厅里面谈话的主题,舞马用屁股想都能猜得到。
说实话,王威和高君雅想弄死李渊舞马可以理解,毕竟是杨广的心腹。来太原就是受了杨广的指令专来监察李渊。
要是李渊真的造了反,二人皆有不察之罪,掉脑袋是轻的。
而这位田参军,本来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苦参和到必死之局中呢。
身为隋唐野史发烧友,穿到了隋末大事件中,说心里没有一点点躁动是不可能的。
在确保自己能活下来的前提下,舞马当然想亲眼见证每一个记载史书中的事件,看看史书中没有提到的细节,不过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历史歪了不止一点点。
史书中讲,司兵参军田德平多少也是个识时务的。
晋阳起兵之前,田德平的确看出形势有点不大对劲,准备建议王威和高君雅查一查募兵的事情,结果让造反派活跃人士、武则天的老爹武士彟劝了一通,说人家李渊是唐国公、太原老大、兵头子,王威、高君雅不过是李渊手底下干活的,李渊都没让他俩查,他俩怎么查?查了又有啥用?这哥俩又不是傻子。
田德平听了果断放弃。后来事实表明,王威和高君雅多少还是冒了点傻气的。而田德平则在李渊起兵后成立的大将军府内做了参佐,和老哥俩天地相隔再也不见。
舞马再看眼前的田德平,显然涉事极深,一心为大隋除暴安良,奔着断头台去的架势。
“眼下诸事与正史不合,那么王威和高君雅的结局也未必是史书讲的那样。我绝不能想当然,以为自己定无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舞马先前因为王威高君雅雨祭在正史里最终泡汤而略有些淡定的心态终于绷紧了一些。
正厅里三位忠臣说话的声音本就不大,舞马离得又远了一些,听着飘飘渺渺,几乎没落着一句。
舞马略作思量,驭着灰蛇往三人方向游去。身后的拉扯之力愈拽愈紧,仿佛是从后边密室自家身体处顺出一根弹簧拽住了灰蛇。
“老兄,别拉了,让我听听他们都说了啥。”
舞马往前游行七八米,便寸步难移了。
好在到了这个距离,三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清晰明了。
只听王威说道:“田参军这次以血为祭,测出李渊必有反意,可谓立了大功,我日后一定奏禀圣人为你请功,加官进爵飞黄腾达,一定指日可待。”
舞马心头一凄,原来拿自己的身体献祭就干了这么一件不靠谱的事。
李渊有没有反意,直接问自己不就好了,何必见血呢。
田德平拱手道:“多谢郡丞。其实,升不升官不重要,我不过是想为主君尽忠而已——”
“那我就不与圣上说了,”
王威道:“田参军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功名深藏,真是让人敬佩。”
田德平哪料得王威这么实诚,忙道:“加官进爵不重要,光宗耀祖还不错……田某做官只求为黎民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旁高君雅却见缝插针说道:“活人的功劳我们都请了,壮士捐躯岂能忘却?事成之后,密室之中这位小郎君的功劳,也不可不提。”
“李渊已经把刀架在你我脖子上,”
王威最近特别烦这个常常拎不清状况的高朗将,气道:
“还管什么死人祭品的功劳。我平日里就觉得你婆婆妈妈,不像个做大事的。现今反贼势大,我们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你怎么还是这般德性?”
“滥杀无辜,岂是忠义之士所为?”
高君雅说道,“若非李贼募兵有诈,掩人耳目,大势已成,我岂能许你们为非作歹,行此巫蛊之事。”
说着,转头去瞧田德平,
“过几日就是祈雨大会,这第二次血祭我亦同意。
但咱们事先说好了,有两件事情一定要做到,第一,血祭请来的鬼神除了对付李渊,还要真的能祈来一场大雨,让我晋阳饱受久旱之苦的百姓一尝甘露的滋味,让干涸的土地饱受滋润,以至今丰收无虞。第二——”
“第二,”
田德平很快接过了他的话头说道:
“献祭之时,给密室里面这位小兄弟一个痛快,让他少受点活罪是不是?郎将叮嘱过许多遍,我自然晓得。”
“你还须与我保证,”高俊雅道:“血祭之后,这位小郎君魂魄得以安息,不会成为孤魂野鬼,也不会形神俱灭、不入轮回。”
“妇人之仁。”
王威冷哼一声,投给高俊雅不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