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世民挥剑号令之时,舞马刚刚结束了一场试验。
实验的主题是研究图鉴上新出现的油灯图像,与密室里的油灯,以及另一个祭台之间的关系。
这个细说起来有点复杂,就不多讲了。
但试验颇有收获。
舞马不确定试验的结果一定会帮到自己。
这需要时间和实战的检验。
舞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这个时候,从密室外面传来了乱乱糟糟的哄吵声,还有慌张的脚步声。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么?”
舞马心头一沉。
面对即将到来的嗜血献祭,在坚定无比想活下去的意志中,舞马也察觉到了自己对命运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的敬畏。
他心中暗道:“密室里面,还有图鉴之中,该研究的该探索的,都差不多摸完了。倒不如去外面瞧一瞧,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便驭着灰蛇钻墙出了密室。
只见后院内,已燃起数个火把,燕小六,还有十余个兵士,各自拿着兵刃,一脸紧张,全副戒备。
前院之中隐隐传来叮叮吭吭的兵器撞击声。
一个似乎是领头模样的兵士与众人说道:
“郡丞说了,胜负就在今晚,赢了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富大贵,输了他娘的全都得死。
兄弟们,一辈子就这一次,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说着,一指身后密室:
“郡丞还说了,前面怎么打都不要管,咱们的任务就是守住密室,谁也不能放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能有任何闪失,都明白了嘛?”
众人齐齐说是。
是个屁,老子已经出来了。舞马心道。
看了看后院情形,便觉无可观瞧,一路驭着灰蛇到了前厅,发觉身后虽然还有来自密室方向的拽扯之力,还是先前那般猛烈,但舞马却没有那样痛的厉害了。
舞马想了想,也许是油膏的滋养起了作用。
也可能是先前痛到极点的搓锯锁链,对舞马的精神起到了锻炼作用,增强了灰蛇的韧性。
他索性抵着拽扯之力继续往前走。
此刻,前厅里面挤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早先就藏身郡丞府各处的兵士。
门口的兵器撞击声愈发激烈。
炽热的火光自前院照进正厅,给士兵的铠甲上渡了一层赤红。
舞马穿过前厅,一路游到前院。
到得此处,拽扯之力变得更加强硬,痛感终于再次加之舞马身上。
他忍住痛,观瞧四周。
之间身穿黄色铠甲的兵士从郡丞府南门高喊着,挥动着兵刃,纷涌进来。
舞马心头暗喜,很显然——王威的对头来了。
在太原,王威的对头只有李渊。
那么这些黄甲兵士一定就是李渊的人。
好吧,历史再一次偏离了既定轨道。
在正常的历史线中,李渊没有这么彪悍,也没有直接派兵到王威府上抓人。
舞马没记错的话,起兵之前,李渊在晋阳宫设下了鸿门宴,等到王威和高君雅自投罗网去晋阳宫议事的时候,给两人扣上勾连突厥的帽子,就地抓起。
眼前这一幕真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戏。
但可以肯定的是,舞马穿越的完全不是正常模式的大隋。
有很可能他穿到了另一条时间线上。
也说不定他此刻身处的世界和穿越之前的世界根本不在一个宇宙体系。
比如说……封神宇宙,西游宇宙,唐人街宇宙,克苏鲁宇宙,漫威宇宙,没准儿是这些。
总而言之,舞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绝不能按照固有的思维和认知来推断这个世界的发展趋势。
清脆的刀剑撞击声将舞马从历史与现实纠缠不清的状态中拉扯出来。
他很快意识到此刻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趁着黄甲兵士冲进来,舞马得抓紧求救——如果行动的早,大有可能让田德平的献祭胎死腹中的。
舞马驭着灰蛇奋力扎入一名黄甲士兵的脑袋中,传音说道:
“快报……”
“唐公……”
“后院……”
“密室……”
“献祭……”
因是一次只能传出两个字,便多传了几次,断断续续连成了一句话。
此刻正是两方交战正酣之时,两拨兵马打得难解难分,守住院中一条线,谁也进不得退不得。
这兵士全情投入,稍有不慎,就要丢了自家性命,再加上喊叫声兵器撞击声,乱糟糟的,竟然全未听见舞马的声音。
便算是听见了,八成也只会以为是打斗间的杂音,又断断续续的,顾不上多作理会。
舞马先后换了几个黄甲士兵传音,却未曾有一个人有过半点反应。
舞马有些着急。
既然李渊已经打过来了,田德平狗急跳墙,提前发起献祭也是很有可能的。
火烧眉毛的时候到了。
他想了想,既然这些兵士忙于搏命,在这里耗下去也无济于事。唐公军队指挥之人应该在郡丞府院外,那里清净一些,总不会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正想驭蛇而去,行了没几丈,身后拉扯之力终于大到难以抗拒,使得他寸步难行,只得停在前院中央。
隔着大门瞧向郡丞府外,远处有四人,各自骑着高头大马,气质不凡,多半就是攻府的将领,要是能把话传给这四人就好了。
正是苦恼之时,忽听见院外传来清朗一声:
“天赐神火,附之勇士!”
便瞧见三道柱状天火自院外而起,并排坠入院内,落在三个身着黄色铠甲的士兵身上。
顷刻间,三名士兵身上燃起汹汹炽火。铠甲上,兵刃上,无不烈焰灼灼。
三名兵士却并慌张,高举利剑、长矛,直往正厅之中,郡丞府守卫最密集的地方冲击。
所过之处,赤焰滚滚,热浪涛涛,敌兵惧退,慌慌张张。
舞马瞧的两只蛇眼直冒光,心想这才是真正的法术啊。
隋唐演义里面也没有这么玩儿的,这个世界一定是着了魔,一顿暴走走岔了路,不然不能这么疯。
唐公手下有这等猛人,攻下郡丞府杀了田德平便大有希望了。
又想自己要是能学到两招这样的术法,便算是穿回去烧烧尸怪,搞一个野外烧烤派对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
厅内忽然有人喝道:
“雕虫小技何足惧也!”
舞马听出这是田德平的声音。
又听田德平发出怪异的一声尖叫。
叫声中带着一股颤抖的音波,叫人入耳十分不舒服。
仿佛有人拿着一根火柴,在舞马的脑袋里“噌”的划了一下,划出一道火苗,叫舞马的神智也跟着被点着了,脑子糊里糊涂的,躁动,沸腾,灵台也有失守的迹象。
尖叫声方落,似有三道赤红虚影在前厅内三名郡丞府侍卫身上闪过,便瞧见这三人眼睛珠子忽地变成腥红之色,面露痴狂之色,高喝着:
“杀!”
“杀!”
“杀啊!”
喝声不绝,三人从前厅冲了出去。
他们身上煞气很重,理智似乎全部丢在了前厅之内。各自挥舞着刀剑,冲着院内的黄甲兵士一通乱刺,狂躁而悍勇。
之前被点燃的三名黄甲兵士举着火枪火剑齐齐迎了上去,烈焰灼热,三名狂躁兵士亦是全然不惧,挥刀重砍,仿若被激怒的野兽。
火枪捅进了狂躁兵士身上,火焰点着了他们的衣服,刀剑坎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也浑未察觉,悍勇挥剑,全不作防,舍身搏命,将一众黄甲兵士逼的连连后退。
舞马心中暗道:这个田德平精通的术法要么是拿活人献祭,要么是能把人逼疯的玩意儿,怕不是小说里面常见的那些魔道中人。
待会儿若是求救不成,肯定得直面魔头,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能着了他的术法。
这时,一到清亮剑光忽从院外荡入院中,横在黄甲兵士身前,将狂躁郡丞府兵士一剑挥开,齐齐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
“降者活,抗者死,弃剑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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