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繁星满天。
季长安坐在一栋简陋的茅草屋里,柔软的茅草就垫在他身下。他动了动身子,好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他看着四肢都被青草缠住,只能恶狠狠瞪他的小狐狸,捂嘴笑了起来——因为暂时还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灵兽,所以就叫小狐狸好了,总不能叫小怪兽吧。
他手上泛起微光,缠绕在小白身上的青草便动了起来,小白便只能不停地笑。
“怎么样?叫你当初和我横,结果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认不认输?”
小白很是威武不屈地偏过头去,看样子还是不服气。
季长安读懂了它眼里的意思,开头说道:“你是觉得,我这样突然间趁你不备偷袭,胜之不武?”
小白立刻点了点头。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季长安发现小白比起当初更加聪慧了。
“可是,兵不厌诈,你懂吗?”季长安笑着说道。
小白依旧不屈不饶,没有任何额外反应。
季长安继续用青草挠它痒痒。
小白四肢乱蹬,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可怜巴巴的低下头,表示认输。
“这才对嘛。”季长安一松开青草,小白就警惕地跑到另一边去了,季长安失笑道,“这是我给你上的一堂课,冬天已经来了,你也快回深山里去了。可不要哪一天心里没了警惕,就被一只老虎给叼走,成了它的晚餐。”
入冬之后,小白就要回深山去了。这是前一次交流时,小白告诉他的。
可能是要和大白呆在一起吧。
妖怪也是父母生出来的,有小白,就该有大白。
有大白,那老白就可能存在。
小白傲然抬头,以示心中不屑。
季长安说完后,就自己摇头,笑了笑:“陪我看会儿星星吧。”
小白这才趴到他身边来。
一人一兽都抬起头来,仰望着天上的星空。
因为没有月亮的缘故,今夜的星空显得格外明亮。
这里的大气层从未受到过工业废气的污染,能够让季长安轻而易举地看到天空中闪亮的星辰。
璀璨的星光从亿万里之外的高空洒落下来,披在大地之上,季长安有些着迷地凝望着这些披着神秘面纱的天体。
仙侠世界的星星究竟是什么模样?它们上面有生灵居住吗?
上面的灵气浓度究竟如何?
它们究竟是一颗颗冰冷的大火球,还是有着独立意志的存在呢?
在这难得可以放松下来休息的时间里,季长安脑海里想着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伸出手来,一片飞雪落到他手上,很快就化开了。
季长安把手放在小白身上,小白白了他一眼,就继续趴着了,他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小白,你知道吗,我正在想十年后的我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我会有女友吗?日后我是会成为一名剑客,还是说一名说书人、药师或者……老师呢?”
“我究竟是碌碌无为,还是说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
小白从地上抬起头来,冰蓝色的瞳孔中有一丝迷茫。
它听不太懂。
虽然已经有了灵智,但是过于复杂的概念对它来说还是有些艰难了。
它能理解每一个字的意思,却不明白季长安究竟为什么要说这些?
“不懂吗,不懂也正常。正是因为你听不太懂,有些话我才你能放心的说。”
季长安躺在草上,翘起二郎腿,自言自语:“十年很短,也很快。我有一种预感,麻烦,就快来了。”
闲聊一会儿后,他坐了起来,闭目凝神,开始修炼。
因为这里是一处灵脉的节点,他在这里修行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即便比不上陈听雪带他去的那个地方,季长安也不敢浪费。
……
回到家后,季长安看着一脸平静的季长平,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虽然这个表情很平静,但他却觉得这个表情未免有些僵硬了。
“哥,你怎么了?”
“唉。”季长平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季长乐,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过来说。”
走到厨房门前,季长平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这次的二阶炼器师考核,我又没通过。”
“可明明我觉得自身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但问题在于就是通不过,莫非是运气不好的缘故?”
“大哥,那个,你是不是水平还没达到?”
“没关系,这次不过,可以下次再来嘛。”
季长安在小心翼翼地安慰他。
“你小子,想什么呢?”季长平哭笑不得,眼珠子一瞪,感情他这位二弟以为他是水平不够的原因,他像是那种人吗?
“你觉得,你大哥我是那种打肿了脸充胖子的人物吗?”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因为一切皆有可能。”季长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我……”季长平无语了。
很好,屋里紧张的气氛消失了。
季长安心里想到。
心灵上的困难比实际的困难更容易击垮人,他插科打诨就是为了不让季长平压力太大。
前世都有人跳楼自杀,今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好吧,你还不信了!今天老哥我就给你露两手看看。”
季长平戴上黑色手套,专注地注视着面前的工作台。
“你最近不是比赛时受伤了吗?前不久来的老同学也说我不给你们买些好东西,搞得我像是一个挺抠门的人。”
“今天,我就给你炼制一身灵装看看。”
季长平扒拉一下柜台上的东西,“把你常穿的校服拿来,我改装一下。”
季长安马上把自己校服拿了过来。
“你们都穿校服,但是这校服其实是可以改装的,裁剪一些边边角角,加一些东西都无所谓。”
“所谓的灵装,也就是带有灵力的衣服,具有一定的防护力。不过我目前最高只能炼制一阶上品的灵装。”
“那不是还没到二阶吗?”
“你不懂。”季长平右手一伸,一朵火苗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他伸手一弹,火舌炙烤着面前的寒铁,坚硬的寒铁转瞬间化为铁水。
乌红色的铁水在季长平手上来回流淌,季长安看的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