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大陆,东胜神洲,流风帝国,敬亭山。
“小子,拿去!这是你此次任务的赏金!”
年近半百的岑夫子手里突地出现一枚锈迹斑斑的戒指,他瞟了岑逸一眼,如同丢垃圾似的将那枚戒指朝着欣喜若狂的岑逸丢了过去。
岑逸两眼放光的接住戒指,二话不说,立马凝神查看起来,可紧接着,他猛地抽了抽嘴角,抬眼朝岑夫子盯去,问道:“喂!老头儿!你是不是又拿错戒指了?”
岑夫子惊愣似的回道:“拿错戒指?这怎么可能?小子,你不会是瞧不上这丁点儿赏金才这样说吧?我告诉你,要真瞧不上就给我丢过来,我可不会嫌弃。”
“既然你没拿错?那为何这枚戒指里面空无一物?”岑逸说着将戒指朝岑夫子扔了过去。
岑夫子接住戒指,反反复复的瞧了瞧,这才凝神查看起来。
岑逸斜眼看着这一幕,心头好笑之余,目光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老头儿!磨磨蹭蹭的,话说你到底看好没有?”见岑夫子几乎半晌时间不见任何动静,眯了眯眼,岑逸懒洋洋的声音传进岑夫子耳朵里。
和这干瘪老头儿生活近十年了,老头儿是什么尿性,岑逸心里跟明镜似的。此时此刻,岑逸一看便知这老头儿又是在装傻充愣,想独吞了那份赏金。
听见岑逸嘲弄般的冲催问,岑夫子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抬头,脸色微红,突显几分尴尬的看着岑逸,讪讪一笑,道:“臭小子!急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烂大堆的低级纳戒,这冷不防的拿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十次拿错了吧?”岑逸冷冷的看着岑夫子,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别看这老头儿外表长的人畜无害,实际上心委实黑着呢!岑逸对此就深有体会,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完成任务回来找老头儿拿赏金时,这干瘪老头儿就给了自己一枚空无一物的纳戒。也怪当时的自己太年轻,居然深深的相信了眼前这老头儿,以至于当时根本没有查看,待事后查看时,为时已晚,结果则是硬生生的被眼前的老头儿独吞了那份赏金。
要知道那可是自己第一次做任务,提心吊胆,拼死拼活换来的微薄赏金啊!谁成想,大意之下竟被眼前这老头儿堂而皇之的私吞了,更可气的是,之后完成的所有任务,这老头儿一直用同样的方法来蒙骗自己。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莫非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不成?
岑夫子微惊,睁大眼睛道:“这你也记得?不过你确定是十次,不是九次?”
“事关我的利益,我能不记清楚?还有,下次能不能换个借口,你不嫌腻,我这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检验你的智商吗?”
看着老头儿脸面泛起的猥琐笑容,岑逸心底真恨不得狂扁他一顿,但他又清醒,一旦自己动手,却只有挨揍的份儿。
别看这老头儿看似一副干瘪模样,给人感觉一阵风都能给他刮走,不过其实力俨然和身体成反比,一身实力委实深不可测,恐怖至极。曾经在一次任务中,岑逸听人提及这老头儿年轻时仅凭一把鱼凫剑,一人对抗魔宗四大殿主不但不败,最后还被其斩杀一位。
如此惊人的战绩,光是想想都让人胆寒,更别说和他对战,就目前岑逸这实力,他清楚自己绝对无法撼动老头儿分毫!
收起心头这份冲动,岑逸望着岑夫子没好气的吐道:“甭说那些没用的,赶紧将这次任务的赏金给我,不然,这三只叫花鸡你一只也别想得到!”岑逸知道岑夫子喜好不多,但关于吃的永远排在第一位,尤其是叫花鸡和酒,甚得他的喜爱,可谓是嗜鸡如命也不为过。
因此于岑夫子而言,能威胁到他的事情,便是一只香喷喷的叫花鸡和一壶酣醇的花雕酒,如果这还不能,那就两只,两壶……
想到这儿,岑逸脸面闪过一丝窃喜,他闪电般的将面前火堆中的三只叫花鸡揽到身前,以作筹码威胁。
岑夫子撇了撇嘴,对此十分不屑。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你认为你能罩得住?”
“我知道罩不住啊!但这三只叫花鸡中,有两只我放了泻药!”岑逸脸色平静,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泻药两字,岑夫子一张老脸瞬间色变,心有余悸。
虽然他自认境界高强,剑术一流,可对于岑逸不知哪里弄来的无色无味,防不胜防的泻药,领教过其厉害,心底着实忌惮恐惧。
但那可是叫花鸡啊!
此鸡只应人间有,仙界能得几回闻?若是在配上一壶陈年花雕,更是美哉至极……
想到此,岑夫子都忍不住垂涎欲滴了,他暗自咽了咽口水,眼下,这叫花鸡可比什么赏金重要得多,万万不能放弃。不过那泻药是一大麻烦事,曾亲身经历过那种感觉,便是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嘴里透风,不寒而栗。
“小子!算你狠!”岑夫子气恼的咬了咬牙,为了那只叫花鸡,又是一枚锈迹斑斑的纳戒朝岑逸飞去。
岑逸接住纳戒,快速查看起来。
“又是这堆破烂!”
“老头儿!你存心耍我是吧?一百块下品灵晶石?老实说,我很怀疑大头都被你给独吞了!”岑逸万分不解,也不知老头儿从哪儿接取的任务,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才能完成,但为何到头来获得的赏金却是那么微不足道呢?
岑逸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老头儿私吞大头这件事情,可跟了老头儿十几年,偏偏又从未见他显露过什么奇珍异宝......
每每想到这儿,岑逸就满腔怨念无处发泄。
“有的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真以为灵晶石是烂大街的寻常石头,一抓一大把啊!”岑夫子说着,没好气的看了岑逸一眼,又道:“怎么?不想要?不想要就给我,我可不会嫌弃!正好我很久没去山下的醉香楼尝鲜了。”
“......“
有总比没有的好,忿忿不平的凝视着岑夫子,岑逸颇为不甘的收起了手中的纳戒,他决定,以后自己接任务单干,看看这赏金到底丰不丰厚?是不是真如老头儿给的这般廉少......
看着岑逸气恼不甘的神情,岑夫子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奸笑。
“好了!奖赏你也拿到手了,接下来我们谈谈正事。”
“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还搞的这么严肃!”岑逸嘴里虽然嘀咕不止,但仍旧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岑夫子瞟了岑逸一眼,若不是见其态度过关的话,免不了又是一通狂揍。
旋即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三年后,帝国将打开蜀道,身为蜀门剑派正宗传人,登蜀道,悟神剑,是每一代蜀门弟子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而经过这十几年的磨炼,如今你也达到了真观境,剑修之路更是凝聚剑元,所以,是时候到了下山锤炼剑心的时候,说来也巧,为师正好有一个私人任务需要你前去完成。”
“什么私人任务?危险吗?有什么奖励没有?”岑逸慢条斯理的问道。
“老头儿,咱先说好!没奖励,我可不去!还有,若是你这任务威胁到我性命的话,我随时退出。”
岑夫子没想到岑逸回绝的如此快,他低首略微沉吟片刻,说道:“这个任务,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需要你去保护一个人而已!至于奖励吗?若是你做的好的话,指不定有个小妮子投怀送抱。”
“真的?”岑逸两眼放光,瞬间打起了精神,但旋即他又眼神怪异的扫描着岑夫子,喃喃道:“你该不会是怕我不做,故意说来引诱我的吧?”
一听这话,岑夫子当即不乐意了,为之瞪眼道:“小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老头儿,怎么多年了,扪心自问下,你骗我接取的任务还少吗?”岑逸撇了撇嘴,明显嗤之以鼻。
“额......这个......”岑夫子目光有些闪躲,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自己都无话可说了!由此想象,你这任务也绝非什么好任务。”岑逸望着岑夫子那副尴尬的神情,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句。
岑夫子沉吟片刻,似乎在心中准备好了一套说词,这才开口道:“以前的事咱师徒俩就别提了,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告诉你,据我所知那小妮子生的特水灵,难不成你就甘愿与其失之交臂?拱手让人?”
“臭小子,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去,我可准备换人了啊!”
“那你还是换人吧!”岑逸罢了罢手。
望着岑逸脸庞上那副坚决的神情,岑夫子一时没了辙,不过他仍旧不死心气馁,换了一副语气,缓缓说道:“小子,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你想清楚,到底去还是不去?”
“老头儿!你无须对我循循善诱,我承认我是爱美,但在美的人儿也要有命消遣才行!老实说,你这私人任务只怕不止保护那么简单吧?”岑逸挑了挑眉,目光定格在岑夫子身上。
这老头儿,每次都说任务简单,结果去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去完成任务,而是去送命!亏的自己这些年福大命大,要不然早就嗝屁了!
“这小子没以前那么好糊弄了!看来不下血本是行不通了!”岑夫子眼珠翻转,心头暗自嘀咕着。
“臭小子!老子辛辛苦苦养了你那么多年,又是教你修行,又是教你剑术,还给你找了个宛如仙女儿似的师姐,现在让你去帮忙做点儿事,你咋就叽叽歪歪的?你别逼我!”
一听这话,岑逸就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蹭的站立起来:“人果然是老的无耻!老头儿,你也别逼我!”
“你偷看你师姐洗澡,别以为我不知道。”
岑逸无暇细想岑夫子如何知道此事,脱口而出:“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偷偷摸摸潜行到师姐她师父的房上,别以为我没看见!”
“你花言巧语邂逅你师姐,小心我如实告诉丹秋笙!”
听闻丹秋笙三字,岑逸如遭电击,僵愣在原地,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腔气势瞬间萎缩。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就问你去还是不去?若是不去,丹秋笙杀上门来,你可别指望我会救你!”
“去,去,去!上刀山,下火海,我去行了吧!”岑逸连声道。
看见岑逸败阵妥协,岑夫子乐呵呵的笑道:“这还差不多!你说你,早点答应多好,非要揭你老底儿才乐意!真是个贱皮子!”
看着岑夫子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岑逸顿时生出一种和他鱼死网破的冲动。
“老头儿!我话还没说完呢!要我去也行,不过你必须拿出点儿诚意才行,不然,我宁愿被师姐她师父一剑给劈死!”
岑夫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凝,嘴角猛然抽了抽,他突然有狠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
都说骄兵必败,果然不假!
面对鱼死网破的岑逸,岑夫子一时间真拿他无法,而目前岑逸又是最适合做这个任务的人选,于是苦着一张脸,声音极尽干涩道:“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去?”
看着岑夫子犹如苦瓜的脸面,岑逸笑的格外灿烂。
“我想了想,你也没啥奇珍异宝,就一把鱼凫剑稍微值钱些,不如就把鱼凫剑给我吧!”
岑夫子猛然吸了口冷气,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别太过分!这鱼凫剑乃是我在蜀道中所悟得,一旦认主,剑在人在,剑毁人亡!还有,你记住,但凡是在蜀道中所悟得之剑,皆是如此!”
......